1992年路遙病逝,死前3天簽下離婚書:寫出《平凡的世界》,卻活成了孤家寡人
1992年11月,延安的一間病房里,空氣里全是那股子刺鼻的來蘇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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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上躺著個才42歲的男人,肚子脹得像口大鍋,嚴重的肝硬化腹水讓他連翻個身都得咬碎了牙。
這時候并沒有什么鮮花掌聲,連最后走進來的那個女人——他曾經深愛過的妻子林達,手里拿的也不是補品,而是一份冰冷的離婚協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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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手都在抖的男人,最后還是在那張終結了十幾年婚姻的紙上簽了字。
誰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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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正經歷妻離子散、在鬼門關門口徘徊的男人,就是寫出《平凡的世界》的大作家路遙。
都說路遙是累死的,其實如果你翻開他的人生底色,會發現殺死他的不光是勞累,還有那個他躲了一輩子、恨了一輩子卻怎么也甩不掉的窮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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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遙的童年總結起來就倆字:餓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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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餓不光是肚子里的,更是刻進骨頭里的恐懼。
家里窮得實在是揭不開鍋,不到十歲,他爹媽養不起了,就把他像件舊衣服一樣"送"給了遠房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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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父親把他仍在村口老樹下,頭也不回地走了,小路遙躲在樹后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這種被親生父母"拋棄"的創傷,讓他這輩子都活在一種極度的不安全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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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在延川中學念書,穿得破破爛爛,沒少遭同學白眼,自尊心被踩在地上摩擦。
那時候他就發了狠誓:這輩子要么讀書,要么寫字,死也不當農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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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極度的自尊,背面往往就是極度的脆弱,這一點在他的初戀里體現得淋漓盡致。
1968年冬天,路遙碰上了那個讓他神魂顛倒的北京知青林虹。
為了追這個心中的"女神",路遙干了件讓所有人都覺得"腦子進水"的事——他把那個年代比金條還珍貴的"招工名額"讓給了林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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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那可是脫離農村戶口、吃商品糧的機會啊!
這相當于現在把一套北京二環的房產加年薪百萬的工作拱手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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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遙天真地以為,我都為你連前途都不要了,你總該對我死心塌地吧?
結果現實狠狠給了他一大耳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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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虹回城沒多久,反手就是一封絕交信。
這封信差點要了路遙的命,那天晚上,他像只受傷的野獸一樣在野外亂竄,最后是發了瘋一樣沖進瓜田,連皮帶瓤吞了好幾個生西瓜,用那種刺骨的寒意才壓住了想死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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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以后,路遙的心門其實就關了一半,他開始變得更功利,也更拼命,把所有感情都算計成了投入產出比。
也就是在這會兒,另一個叫林達的北京知青走進了他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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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句大實話,路遙后來的成功,軍功章至少得掰一半給林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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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的路遙活脫脫就是個瘋狂的賭徒,把所有時間、精力甚至家里的買菜錢都押注在了寫作上。
他每天除了抽煙、喝咖啡、寫字,家里的大事小情一概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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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達一邊要工作養家,一邊帶孩子,還得忍受路遙那種"早晨從中午開始"的顛倒作息。
在這個家里,路遙是高高在上的"皇上",林達就是那個得伺候他的"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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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平凡的世界》終于完稿的時候,路遙把筆往窗外一扔,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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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是寫成了驚天動地的神作,但這代價也是慘得沒法看。
為了寫這本書,他把自己關在陳家山煤礦的招待所里,跟個苦行僧一樣熬干了心血,身體徹底垮了,婚姻也走到了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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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達提離婚,真不是因為變心了,是實在"背不動"這個家了。
路遙以為這只是老婆一時氣話,就像過去無數次爭吵一樣,哄哄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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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忘了,人的忍耐是有極限的。
當他在病床上,身體被肝病折磨得不成人形,看著林達遞過來的離婚協議時,他眼里那種絕望,比當年被親爹扔下、被初戀背叛還要深重。
他這一生,寫盡了人間的真情和奮斗,卻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活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1992年11月17日,路遙走了,年僅42歲。
就在他去世前幾天,他還對來看他的曹谷溪哭訴:"老天爺把我砍斷了,這次恐怕不行了。
"葬禮上,已經成前妻的林達帶著女兒來了,手里緊緊攥著一張原本準備給路遙慶祝43歲生日的賀卡,哭成了淚人。
那個場景,鐵石心腸的人看了都得難受。
路遙贏了嗎?
作為作家,他贏麻了,他的書直到今天還在改變無數寒門子弟的命運;但他輸了嗎?
作為一個普通人,他輸得太慘,輸掉了健康,輸掉了家庭,輸掉了陪伴女兒長大的機會。
這就是路遙,一個用生命在寫作的賭徒,一個在平凡世界里創造了不平凡,卻最終被命運碾碎的悲情英雄。
從那以后,再也沒人見過那份離婚協議書,只有書店里那一排排的《平凡的世界》,依舊沉默地注視著來來往往的人群。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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