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上甘嶺戰役中,一名新兵守陣地時,見美軍沖來十分慌亂,忽然瞥見敵指揮官在陣前指揮,便心生一計,最終殲敵280多名。
這名新兵叫胡修道,那年才21歲,四川金堂縣的莊稼娃。幼年喪父,幾歲就給地主放牛,15歲還被抓去給美國人修機場,親眼見侵略者的殘暴行徑——美國監工動輒扯著他的耳朵毒打,更曾目睹同胞被扁擔活活打死,這份血債早刻在了他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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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修道攥著自動步槍的手心里全是冷汗,指節捏得發白——這是他第一次真槍實彈上戰場,身邊只有班長李鋒和戰友滕土生,三人守著3號陣地,唯一的掩護是塊被炮彈削剩半截的青石頭。耳邊的排炮聲跟炸雷似的撞得耳膜生疼,眼前的美軍和南朝鮮軍像濁浪似的涌上來,鋼盔反射的光晃得人眼暈,換誰剛入伍就撞上這陣仗,腿肚子都得打顫。
可就在他腦子一片空白,只顧著攥緊爆破筒準備亂甩的時候,眼角余光突然瞥見了陣前土坡上的身影。那人挎著望遠鏡,腰桿挺得筆直,身邊兩個衛兵護著,正指手畫腳地吆喝著,一看就是領頭的指揮官。胡修道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想起15歲時被美國監工打罵的滋味,想起母親送別時說的“給你媽爭口氣”,再加上出發前老兵拍著他肩膀說的“打蛇得打七寸”,一股火氣猛地沖上頭頂。
他沒急著扣扳機,而是摸出一顆手雷,手指扣住拉環等著。敵人越爬越近,30米、20米,直到那指揮官停在土坡上揮手的瞬間,他猛地扯下拉環,在手里繞了半圈再狠狠甩出去。“轟!”一聲巨響,手雷正好落在敵指揮官身邊,那人晃都沒晃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周圍的敵軍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這一下可真是打在了要害上!沒了指揮官的敵軍有的往前沖,有的往后退,還有的舉著槍瞎轉悠,隊形全散了。胡修道哪還顧得上慌亂,抓起自動步槍單膝跪地掃射,沖在最前面的幾個美軍應聲倒地。班長李鋒見他打得準,立刻喊著“包餃子打法”——兩人火力封兩邊,逼著敵人往中間擠,滕土生負責遞彈藥,三人你扔手榴彈我點射,硬生生把第一波沖鋒壓了下去。
可敵軍沒歇多久,又帶著更猛的炮火卷土重來。炮彈落在陣地周圍,泥土和彈片濺得滿臉都是,胡修道的胳膊被彈片劃了一道深口子,鮮血順著袖子往下淌,他隨手扯了塊衣襟纏上,咬著牙繼續作戰。剛打退十幾波進攻,連指揮所突然傳來急令:“9號陣地缺人,李班長立刻支援!”班長臨走前攥著他的手囑咐:“守住陣地,別丟了咱們的榮譽!”
班長一走,3號陣地就剩胡修道和滕土生兩人。他們抓緊間隙把揭開蓋的手榴彈擺成一排,剛準備好,敵軍的重炮就炸了過來,整個陣地都在搖晃。胡修道探頭一看,這次上來的全是高個子美國兵,背著清一色的卡賓槍笨手笨腳地往上爬。“過去你們打我,今天該我打你們了!”他罵了一句,抓起自動步槍掃射,又接連扔出幾顆手雷,硬生生把敵人壓了下去。
還沒等喘口氣,連指揮所又喊:“10號陣地沒人了,快支援!”胡修道和滕土生冒著機槍火力,從一個彈坑滾到另一個彈坑,好不容易沖到10號陣地,剛把沖上來的敵人打退,就看見排長郭三旦從9號陣地趕來支援。可就在排長剛進工事洞的一瞬間,一發炮彈落在他身邊爆炸,排長渾身是血地倒在胡修道懷里,氣若游絲地說:“胡修道,死也要守住陣地……”
這句話像烙鐵似的燙在他心上。他擦干眼淚剛想組織反擊,就看見滕土生捂著肚子倒了下去——戰友也負了重傷,被抬下了火線。偌大的陣地上,突然就只剩他一個人了。敵軍像是摸清了情況,幾百門火炮齊發,飛機狂轟濫炸,坦克也往上爬,成群結隊的敵軍像螞蟻似的涌上來。
胡修道沒退路了。他在3號和10號陣地之間來回跑,敵人沖3號陣地,他就往敵群里扔手榴彈;敵人攻10號陣地,他就端著機槍掃射。彈藥不夠了,就趁著敵軍退去的間隙,貓著腰撿敵人丟下的卡賓槍和手雷;胳膊上的傷口疼得鉆心,就咬著牙用米袋子勒緊。后來他索性想出個辦法,把犧牲戰友的帽子擺在陣地前沿,制造人多的假象,又把手榴彈拉弦后在頭頂繞一圈再扔,讓彈片在空中炸開,殺傷力更大。
從天亮打到天黑,太陽落山的時候,陣地上的槍聲才漸漸平息。胡修道靠著那塊青石頭坐下來,渾身的衣服被汗水和血水浸透,嗓子干得冒煙,手里的槍都快攥不住了。這時志愿軍大部隊趕了上來,戰友們清點戰果的時候,所有人都驚呆了——不算不知道,這一天下來,胡修道一個人打退了敵軍41次沖鋒,殲敵280多名!
誰能想到,這個21歲的莊稼娃,入朝后大多時間都在后方開山路,沒經過多少實戰訓練,卻在生死關頭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量。他不是天生的英雄,只是因為嘗過被壓迫的滋味,見過侵略者的殘暴,才更懂得守護國土的珍貴。那些給地主放牛時挨過的鞭子,給美國人修機場時受的打罵,母親送別時的囑托,排長犧牲前的遺言,都化作了戰場上的勇氣,讓他在面對數倍于己的敵人時,始終沒有退縮。
有人說戰爭奇跡都是巧合,可胡修道的故事恰恰說明,所謂奇跡,不過是普通人在關鍵時刻的挺身而出。上甘嶺戰役里,像他這樣的士兵還有很多——用身體堵槍眼的黃繼光,雙腿被打斷仍指揮戰斗的孫占元,他們或許出身平凡,或許也曾慌亂害怕,但當祖國需要的時候,都選擇了用血肉之軀筑起防線。正是這份藏在平凡人心里的家國情懷,讓我們在強敵面前從未低頭,讓山河無恙,國泰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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