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篇》先走的人不必說抱歉 周韞如宋景珩

發(fā)現(xiàn)宋景珩的后腰有一個飛鳥紋身后，我給自己的手臂也紋了個同款。
當我興奮地展示給他看時，他的眼神驚訝又復(fù)雜，最后只說：
“這個圖案不適合你，等你哪天有空就去洗了吧。”
從那天起，這個紋身成了我的一個心結(jié)。
今天，他無意間又瞥見我的紋身，眉頭立刻不悅地擰緊。
我終于忍不住問他：
“你讓我洗掉，是因為它對你有什么特殊意義，而我配不上嗎？”
他猛地抬高了聲音，臉上是罕見的煩躁，
“你能不能別什么事都上綱上線？一個紋身而已，洗掉對你我都好！”
說完就摔門離開。
我只好抓起他留在玄關(guān)的邁巴赫鑰匙，獨自去醫(yī)院做產(chǎn)檢。
剛拐出地庫沒多遠，一輛電動車便慌慌張張地撞了上來。
女孩摔在地上，送貨的生鮮灑了一地。
我下車查看時，她正掙扎著站起，整理凌亂的上衣。
衣擺翻起的瞬間，我看見她的后腰上，赫然紋著一模一樣的飛鳥。
她怯怯哭出聲：“你等一下，我找我男朋友來賠償......”
電話那頭，男人發(fā)著怒，卻處處體現(xiàn)著在乎。
“當年你甩我的時候，怎么沒想到現(xiàn)在需要我？”
“我給你買的訂婚戒指呢，夠買十輛邁巴赫了，拿來賠啊。”
“江綰！硬氣點！管對面是誰，我他媽給你撐著腰呢！地址發(fā)來！”
沒十分鐘，本該在公司開會的宋景珩，趕來了現(xiàn)場。
我跟他四目相對。
“真巧啊。”
轉(zhuǎn)而看向那個因為他的到來而似乎有了底氣的女孩。
“我們倆的男朋友是同一個人呢。”
“對不起，我實在太害怕了……”女孩哭哭啼啼的，“我就說你是我的男朋友……”
宋景珩有一瞬的錯愕。
許是沒料到，我會這樣跟他的初戀遇見。
我抱著手站在旁邊。
視線落在女孩無名指的戒指上，粉鉆閃著火彩，確實，比我手上這顆還昂貴不少。
“沒撞到吧，”宋景珩拉著我上下檢查，“以后做產(chǎn)檢我送你去。”
女孩忘了哭，怔怔盯著我的小腹。
“你走吧。”我開口。
剛才撞到時，我就說了車有保險，不追究她的責任。
女孩非要哭哭啼啼找人幫忙。
想來，只是要找個借口聯(lián)系宋景珩。
“趕緊把你的破魚撿走！江綰，以后別用那種借口找我，我不想跟你扯上任何關(guān)系。”
宋景珩話說得很絕。
可回到車上，他卻一直望著后視鏡。
“魚死了，”我說，“小心員工們拉肚子。”
從魚箱掉出來的供貨單，地址就是宋景珩的公司。
他是個講究人，公司食堂的菜都選的有機蔬菜，而那看著就質(zhì)量很差的魚，是他給女孩的一絲心軟，一條生路。
盡管他說，他這輩子最恨的人是她。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
宋景珩單手把著方向盤，心不在焉。
手機響了。
一串陌生數(shù)字，他瞟了眼，瞬間踩下剎車。
安全帶勒得我的小腹生疼。
冷汗冒出。
“宋景珩”女孩嗚咽著，“對不起，我不想打擾你......可是我的腿動不了了......”
“路上有好多車，我好害怕......”
宋景珩看向我，難掩面上的焦急，“韞如，你先下車，我讓司機來接你回去。”

我很難看見宋景珩這副模樣。
就連談五個億的生意時，都沒見他這么心急過。
急到把我轟下車。
急到車速快得在雪上打飄。
急到寒冬臘月，忘記把我脫在車里的外套給我。
他就這么走了。
留我在寒風(fēng)中瑟縮。
小腹疼痛未散，風(fēng)一吹，冷汗跟著眼淚一起流。
極寒雪天和情緒波動讓我有了先兆流產(chǎn)跡象。
直到凌晨，我喝了藥，宋景珩才裹著一身寒氣回家。
他的眉眼間夾著疲倦。
“江綰跳橋了。”
我愣住。
“掉進河里，沒受什么傷但是嚇著了。”他走過來，把我擁進懷里。
“抱歉，今天讓你先下車了......最近江綰總是發(fā)瘋，我怕鬧出人命。”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我知道宋景珩有個跟他恨海情天的初戀，陪他白手起家，卻在他的事業(yè)受重創(chuàng)時，絕情離開。
他為此消沉了好多年。
后來，我陪著宋景珩重新看山看海，跟著他走南闖北，東山再起，一點一點治愈女孩在他心上留下的創(chuàng)傷，撫平溝壑。
“你真的放下她了嗎？”我問。
問他，也是在問我自己，他到底放下了嗎？我的付出值得嗎？我們之間，真的還能走下去嗎？
“你沒放下。”
我替他作出回答。
還是沒忍住，紅了眼眶。
“宋景珩，我們分手吧。”
3
“你瘋了？”
宋景珩一臉錯愕地盯著我。
“就為今天這件小事，你要跟我分手？”
“我早說過我有感情潔癖，”我開口，“因為是你，我才選擇讓步，縱容你心里一直裝著江綰。”
“宋景珩，我懷孕了，下個月我們也要結(jié)婚了，可是你今天卻為了她把我扔在雪地里。”
“我不能接受。”
與其計較沉沒成本，我寧愿割肉。
疼是必然的。
可我更不愿在愛里受委屈。
宋景珩掐著眉心，“......別無理取鬧。”
“我沒有。”我起身，打開衣柜開始收拾東西，“我明天就搬走。”
“孩子我會考慮留不留。”
他擋在我跟前。
“你鬧夠了沒有！”
“你是有多見不慣江綰！非要看她死才開心嗎？！”
手臂被攥住，力度大到我吃痛。
他的眼中盛滿怒火，恍惚間，像回到童年，跟我那個家暴的父親面對面。
恐懼爬滿心頭，我下意識掙扎。
卻被重重推回床上。
我嚇傻了，眼淚止不住往下掉，很快浸濕被褥。
宋景珩也被嚇到了。
“對不起......韞如，對不起，我不是要對你兇......”
“我沒控制好情緒......”
我們戀愛六年。
他了解我的過去，心疼我的經(jīng)歷，所以這六年，沒對我說過一句重話。
卻為了江綰，在短短一個月內(nèi)跟我吵了十次。
肢體推搡過兩次。
第一次，是我拿著他珍藏的江綰相冊集質(zhì)問他。
第二次，就是現(xiàn)在。
“宋景珩，我不是傻子。”
陌生的香味，脖頸處的咬痕......他卻口口聲聲說跟江綰沒什么。
“你真的問心無愧嗎？”
他抿唇不語。
今晚，我們第一次分床睡。
我翻來覆去睡不著，打開手機，進了江綰的直播間。
已經(jīng)凌晨兩點了，她還在賣力推銷生鮮。
直播間意外的有好幾萬人。
不是買生鮮，而是被刷禮物的神豪榜一吸引。
下播，去睡覺。
偏頭痛不能熬夜，江綰，你犯病我不會再來照顧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