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鐵門:八年抗戰(zhàn),日軍為何始終無法踏入陜西?
在日本陸軍省的作戰(zhàn)檔案室里,一份代號為“五號作戰(zhàn)”的絕密計劃,可能連紙張都泛了黃。
這份計劃在地圖上畫著粗大的紅色箭頭,從山西、河南、湖北三個方向直指陜西。
它的目標(biāo)很明確:拿下西安,切斷中國西北的生命線,給重慶來個釜底抽薪。
然而,這個聽上去氣勢洶洶的計劃,從頭到尾就是一張廢紙。
因為在現(xiàn)實世界里,日軍華北方面軍的指揮官們,正對著地圖上那條近在咫尺的黃河愁眉不展。
整整八年,他們連陜西的門都沒摸到。
陜西這片黃土地,到底藏著什么門道,能讓當(dāng)時號稱亞洲第一的陸軍碰一鼻子灰?
這事兒不能光看地圖,得把人、地、還有那股子勁兒都算進去。
那是一套連環(huán)鎖,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一共三道,一道比一道難開。
第一道鎖:黃河這頭“黃泥怪”與潼關(guān)那幫“犟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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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開春,日軍就站在了山西風(fēng)陵渡口,隔著黃河跟陜西的潼關(guān)守軍大眼瞪小眼。
在日軍工兵大佐眼里,憑著手里的裝備,在河上搭個橋就跟玩積木一樣。
可他算錯了,這截黃河不是別處的水,當(dāng)?shù)乩习傩展芩小叭稂S河一道鞭”,意思是這河水跟鞭子抽下來一樣,又快又猛。
水里頭全是泥沙,渾得像一鍋煮爛的土豆泥,浮力小,腐蝕性又強。
日軍第一次動手,想搭個浮橋。
工兵們頂著對岸的炮火,把橋往河中心推。
那炮彈跟長了眼睛似的,專挑橋面招呼。
剛搭出去幾十米,一聲巨響,木頭板子和鋼架子就被炸得漫天飛,掉進河里打個旋就不見了。
日軍一個叫小野的工兵,后來在日記里寫,那河水根本不是水,是一頭活著的、吞噬鋼鐵的黃色怪物。
搭橋不成,就換硬沖。
日軍弄來一批馬力強勁的汽艇,上面架著機槍,想靠速度沖過去。
國民革命軍第28師有個叫李祥麟的老兵,就在潼關(guān)的炮兵陣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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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后來跟人講,那天他親眼看著一艘日本汽艇,跟個鐵皮蛤蟆似的,加足馬力往河中間躥。
可它一進河道中心,就成了活靶子。
陣地上幾門炮同時開火,一發(fā)炮彈正好砸在汽艇的油箱上,那汽艇“轟”的一聲就炸成了一團火球,碎鐵皮和人的零件被拋到半空中,再掉進黃水里,連個泡都沒冒完就沉了。
據(jù)說,三天后有人在下游一百多里的三門峽那邊,撈上來半截?zé)沟拇瑲ぁ?/p>
河過不去,日軍就拿炮轟潼關(guān)城。
那炮彈跟不要錢似的,一天幾百發(fā)往城墻上砸。
老潼關(guān)的城墻是用糯米汁和石灰、黃土混著夯實的,硬是硬,但也架不住這么炸。
城墻上的磚被一塊塊炸飛,守城的兵就在這煙塵和爆炸聲里守著。
炮火一停,人就從防炮洞里鉆出來,把炸塌的口子用麻袋裝土堵上。
日軍炸一天,守軍就補一天。
炸了幾個月,潼關(guān)城墻跟狗啃過一樣,可就是沒塌。
守城的中國軍人,就像一顆顆釘子,用自己的命把這座關(guān)口死死地釘在了黃河岸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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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道鎖:中條山的“磨盤”與山溝里的“游魂”
就算日軍走了狗屎運,從哪個旮旯里溜過了黃河,他們馬上就會撞上第二堵墻——橫在黃河北岸的中條山。
這地方,成了日軍一個持續(xù)流血的傷口。
從1938年開始,孫蔚如將軍帶著他的國民革命軍第38軍,大部分都是陜西娃,一頭扎進了中條山。
這支部隊就像一把刀,硬生生插進了日軍占領(lǐng)區(qū)的腰眼上。
他們在山上,條件差到?jīng)]法說。
冬天,士兵們穿著露棉花的軍衣,在零下十幾度的山里站崗,眉毛胡子上全是冰碴子。
沒吃的了,就挖草根,啃樹皮。
有個叫趙振海的班長,后來在“中條山戰(zhàn)役”里,帶著全班人跟日軍拼刺刀,最后全班都倒下了,就剩他一個,背靠著石頭,手里還攥著砸彎了的槍托。
他被人救下來后只說了一句話:“往后退就是俺們陜西老家了,不能退。”
正是這幫“犟骨 ?頭”一樣的陜西兵,把中條山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磨盤。
日軍想拔掉這顆釘子,就得拿人命來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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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來二去,日軍的精銳部隊就在這山里被反復(fù)消耗,死傷慘重。
他們打下來一個山頭,沒過幾天,又被中國軍隊給奪了回去。
這種拉鋸戰(zhàn),把日軍的銳氣和物資一點點磨光了。
與此同時,在中條山的側(cè)翼和日軍后方,還有另一撥人讓他們頭疼。
共產(chǎn)黨領(lǐng)導(dǎo)的八路軍,在這里玩起了他們最拿手的游擊戰(zhàn)。
他們不像正規(guī)軍那樣硬扛,而是像山里的“游魂”,飄忽不定。
1939年秋天,一伙日軍想從一個叫禹門口的地方偷渡。
那地方防守松,蘆葦蕩又深,他們覺得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過去。
結(jié)果剛摸到河邊,蘆葦蕩里就響起了槍聲,四面八方都是,根本分不清有多少人。
更讓日軍崩潰的是,這地方的老百姓也全是“敵人”。
山里的村子,家家戶戶都是八路軍的眼睛和耳朵。
白天放羊的老漢,剜野菜的婆姨,都盯著日軍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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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到鬼子進山,村口的鑼就敲響了。
這鑼聲在山谷里傳得老遠,一個村傳一個村。
日軍走到哪兒,哪兒的鑼就響起來,搞得他們心驚肉跳,總感覺自己被成千上萬雙眼睛盯著,最后只能灰溜溜地撤回去。
第三道鎖:四千萬顆不愿當(dāng)亡國奴的心
武器裝備再好,也干不過人心。
陜西之所以能守住,最硬的那道防線,不是黃河,也不是中條山,而是當(dāng)時全陜西四千萬老百姓那股子不服輸?shù)膭艃骸?/p>
在潼關(guān)前線,工事需要木材,城里的商戶二話不說,把自己店鋪的門板、柜臺都拆了,連夜送到陣地上去。
仗打得最緊的時候,后方的婦女們挎著籃子,頭頂著日軍飛機的轟炸,給前線的士兵送饃送水。
十四歲的少年王汝厚,就是在那時候跟著大人去修鐵路、守黃河。
他晚年回憶起來,還記得清清楚楚,日軍的飛機往下扔炸彈,他旁邊一個戰(zhàn)友沒躲開,溫?zé)岬难獮R了他一臉。
那滾燙的感覺,他一輩子都沒忘。
這種全民動員的場面,讓日軍感到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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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被俘的日軍軍官說,他用望遠鏡看對岸,看到的根本不是一支軍隊,而是漫山遍野的人都在忙活,修工事的號子聲、抬擔(dān)架的腳步聲、后方村子里婦女納鞋底的搓麻繩聲,這些聲音混在一起,讓他覺得他要打的不是幾萬軍隊,而是整個陜西。
有個叫馬拴柱的十五歲放羊娃,把這種骨氣演給日本人看了。
一隊日軍進山掃蕩,抓住了他,拿刺刀逼著他帶路去找八路軍藏糧食的山洞。
馬拴柱不吭聲,領(lǐng)著日本人就在山里繞。
他把自己家的羊群,悄悄地往一片八路軍布了地雷的山坡上趕。
羊踩響了地雷,轟的一聲,他趁著日軍慌亂的時候,自己滾下了山坡,摔斷了一條腿。
他用一條腿,保住了八路軍的糧食。
“五號作戰(zhàn)”計劃最終被扔進了故紙堆。
1942年,太平洋上中途島海戰(zhàn),日本海軍輸了個底朝天,急需陸軍去南太平洋的島上填坑。
原本準(zhǔn)備進攻陜西的部隊,被緊急抽調(diào),送去跟美國人死磕了。
更可笑的是,根據(jù)戰(zhàn)后審訊,當(dāng)時駐扎在山西準(zhǔn)備執(zhí)行這個計劃的日軍部隊,連飯都快吃不飽了,每個士兵的子彈配給只有五發(fā)。
那個叫馬拴柱的放羊娃,后來活了下來,只是走路有點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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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dāng)年氣勢洶洶要踏平陜西的日本軍隊,最終連潼關(guān)的城門都沒能靠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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