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費正清夫婦從美國寄來那封救命信的時候,林徽因的體重已經掉到了不足四十公斤。
那時候她肺結核嚴重到連呼吸都疼,醫生看了直搖頭,說這身體基本就是個空殼子了。
信里的意思很明確:美國那邊醫院、房子都安排好了,全家趕緊走,去了就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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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誰也沒想到,這位曾經眾星捧月的豪門千金,想都沒想就回絕了。
她當時給人留話的意思特簡單:真要到了那一步,家門口不就是揚子江嗎?
跳下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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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哪是在談論避難,分明是在給自己預定殉國的埋骨地。
說實話,現在很多人提起林徽因,腦子里蹦出來的詞兒還是“人間四月天”,或者就是跟徐志摩、金岳霖那些剪不斷理還亂的八卦。
總覺的她是個嬌滴滴的“綠茶”,靠著在男人堆里周旋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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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誤會可太大了。
你要是真去翻翻當年的檔案,看看她寫的那些東西,就會發現這女人的骨頭比誰都硬。
別的不說,就看她那一手字,筆鋒利得像刀子一樣,哪里有一點深閨小姐的脂粉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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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性格就注定了她在感情上不可能糊涂。
面對徐志摩那種狂熱得快要燒起來的追求,她比誰都清醒:才華是才華,日子是日子,絕不為了浪漫去當那個破壞別人家庭的罪人。
這種理智,比她長得漂亮更值的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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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徽因這輩子真正的戰場,根本不是什么情場,而是滿地荊棘的中國建筑史。
那時候“建筑師”這個行當在中國基本就是個空白,老百姓覺得那就是個修房子的工頭。
可她和梁思成兩個人,簡直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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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口子拖著一身病,坐著那種連頂棚都沒有的破騾車,住進滿床都是跳蚤臭蟲的小客棧,硬是用十幾年時間跑遍了中國15個省、190多個縣。
為啥這么拼?
因為那時候日本人已經打進來了,他們是在跟炸彈搶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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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和閻王爺搶生死簿,慢一秒,幾千年的文明就真成灰了。
記得在五臺山佛光寺那會兒,為了搞清楚那個復雜的梁架結構,林徽因穿著旗袍就往房梁上爬。
那是幾百年沒人碰過的地方,上面全是厚厚的灰塵和成堆的蝙蝠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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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照片呢,她踩在梯子上,一臉專注地測繪。
那張照片我看一次震憾一次,比她那些在沙龍里拍的藝術照美多了。
那是一個知識分子對老祖宗留下來東西的死磕,那種勁頭,真的沒法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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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1949年以后,林徽因的身體其實已經徹底垮了。
一個腎被切除,肺部爛得像馬蜂窩,說句話都得喘半天。
按理說這就該躺平養病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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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她反而忙得更兇了。
新中國要設計國徽,要建人民英雄紀念碑,她硬是靠著吸氧氣撐著工作。
設計紀念碑底座花紋的時候,她對細節的那個摳門勁兒,簡直讓人發指,每一根線條都要改幾十遍,非要弄出最純粹的民族美學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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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去探望她的人都說,這哪里是在工作,分明是在燃燒自己的命。
當然了,她也不是一直都那么溫文爾雅。
聽說北京城要拆城墻的時候,這個連路都走不穩的病人,直接沖進會議室跟副市長吳晗拍了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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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時是真急眼了,指著鼻子罵,說你們現在拆的是真古董,幾百年后你們肯定后悔,到時候再想蓋,蓋出來的全是假貨!
那場架吵得天昏地暗,最后林徽因是哭著出來的。
這時候她保的不是幾塊磚頭,是一個民族的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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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城墻最后沒保住,但她那個倔強的背影,成了中國建筑師的一根脊梁。
現在咱們站在人民英雄紀念碑底下,或者是看著那一本本厚重的《中國建筑史》,是不是該換個眼神看林徽因了?
她不是誰的情人,也不是誰的繆斯,她是一個在廢墟上重建中華文化自信的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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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關于情情愛愛的流言蜚語,風一吹就散了,真正能留下來的,只有鐫刻在石頭上的功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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