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6月14日,河北張家口那處普通的建筑工地上,幾把鐵鍬挖下去,直接挖炸了鍋。
工人們本來是在清理老宅的地基,結果硬邦邦的水泥地剛被鑿開,一股子土腥味混著怪味就竄了出來。
再往深處一刨,赫然露出了森森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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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不算完,隨著那一層層封死的水泥被撬開,這具遺骸腳上的塑料底布鞋露了出來,旁邊還散落著幾顆算盤珠子,和一串早就銹成鐵疙瘩的鑰匙。
在場的刑偵老警員一看這幾樣東西,當時心里就“咯噔”一下,頭發(fā)根都豎起來了。
這哪是什么無名尸骨,這分明就是那個背了整整21年黑鍋、被全廠人唾罵“卷款潛逃”的女會計——李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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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想到,大家嘴里那個去香港享福的壞女人,其實這二十一年哪都沒去,就被澆灌在冰冷的水泥地里,被人踩在腳下過了一萬多個日日夜夜。
咱們把日歷往前翻,翻到1963年11月22日。
那天的張家口特別冷,但對于機械廠女會計李揚來說,心里卻是熱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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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不光是全廠發(fā)工資的大日子,還是她自己的生日。
按照規(guī)矩,她一個人去了銀行,提了整整16000塊錢現金。
現在的年輕人可能對六十年代的1.6萬沒啥概念,覺得也就是倆月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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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說吧,那時候一個壯勞力干一個月也就三四十塊錢,這1.6萬,相當于普通人四五十年的總收入。
放在今天,這就是幾百萬的巨款。
對于廠里的幾百號工人來說,這是等著買米下鍋的救命錢;可對于某些躲在陰溝里的人來說,這就是足以讓他把良心喂狗的誘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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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李揚,正美滋滋地往回走。
家里頭,丈夫馮建國菜都買好了,就等著媳婦回來過生日;孩子們也眼巴巴盼著媽媽帶回來的糖果。
可結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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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落山了,工廠下班鈴響了,人沒回來。
那時候既沒有手機定位,也沒有滿大街的天眼監(jiān)控,一個人要是消失在茫茫人海里,真就是石沉大海。
緊接著,更可怕的事情發(f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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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會計沒來,錢也沒了。
恐慌一下子就在廠里炸開了,接著就是憤怒。
大家伙辛辛苦苦干了一個月,指著這點錢養(yǎng)家糊口呢,現在錢沒了,所有的火氣自然全撒在了“消失”的李揚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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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蜚語這東西,比刀子還快。
一開始大家還擔心是不是出事了,后來就變成了“肯定卷款跑了”、“說不定早就計劃好了”、“兩口子演戲呢”。
這21年,馮建國一家過的那叫什么日子?
說句不好聽的,連路邊的野狗都不如。
家里的玻璃沒一塊是完整的,門口經常被人潑大糞,孩子們在學校里頭抬不起頭,被人指著脊梁骨罵是“小偷的孩子”。
馮建國這個當丈夫的,一夜之間白了頭,不管他怎么跟人解釋“我媳婦絕不是那種人”,在那個大家都餓肚子的年代,沒人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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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叫人言可畏,在利益受損面前,信任這玩意兒比紙都薄。
可最讓人破防的是什么呢?
真相其實就藏在離工廠沒幾步路的一處民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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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房子的女主人叫張葆珍,男主人叫喬世凱。
這兩人是誰?
張葆珍那是李揚生前無話不談的“好閨蜜”,倆人好得跟一個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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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個喬世凱,以前干過警察,后來因為作風問題被開除了,成了個社會閑散人員。
這喬世凱雖然警服脫了,但那種反偵察的腦子還在,只不過全用在了歪門邪道上。
看著昔日不如自己的李揚現在家庭美滿、工作體面,手里還經常拿著巨款晃悠,喬世凱那種變態(tài)的嫉妒心就跟野草似的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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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案發(fā)前幾天,毫無防備的張葆珍無意間跟丈夫透露了李揚取款的時間和路線。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喬世凱眼里的兇光當時就藏不住了。
案發(fā)那天,這兩口子演了一出精彩絕倫的“請君入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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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葆珍裝病,利用李揚的熱心腸,把剛取完巨款的李揚騙到了自己家里。
李揚那是真把對方當姐妹啊,進屋還在噓寒問暖,根本沒想到自己進的是個鬼門關。
就在她低頭看閨蜜“病情”的時候,喬世凱手里的斧頭從背后狠狠砸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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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殺了,錢到手了,尸體怎么辦?
喬世凱不愧是干過刑偵的,他太知道怎么毀尸滅跡了。
那個年代沒有DNA技術,只要找不到尸體,這就是個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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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口子一合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自家雜物間挖了個深坑,把李揚扔進去,上頭澆筑了厚厚一層水泥。
這層水泥,硬生生把一個大活人的冤屈封了21年,也把人性的底線徹底封死了。
更絕的是后來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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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這沾滿血的1.6萬,喬世凱兩口子日子過得那叫一個風生水起。
他們做起了買賣,成了當地最早的一批“萬元戶”,穿金戴銀,人五人六的。
最讓人頭皮發(fā)麻的是,這21年里,他們一家子就生活在這棟房子里,每天吃飯、睡覺、看電視,腳底下就踩著昔日好友的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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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普通人想一想都覺得后脊背發(fā)涼,可這倆人居然能心安理得地過了大半輩子,這種心理素質,簡直就是變態(tài)到了極點。
如果不是1984年那片老城區(qū)要改建,如果不是施工隊那天挖地基挖得稍微深了那么一點,這樁冤案可能真的就永遠爛在地下了。
當警察順藤摸瓜找到已經搬家的喬世凱時,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前警察,表現得特別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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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概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
面對找上門的警察,他知道自己那點反偵察的小聰明在“白骨開口”的鐵證面前,屁都不是。
就在警察準備抓人的前一刻,這個背了21年血債的男人,拿起一瓶早就準備好的敵敵畏,一口氣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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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最懦弱的方式,逃避了法律的審判,把爛攤子留給了同謀的妻子。
張葆珍沒死成,進了審訊室,這個曾經的“好閨蜜”徹底崩了。
她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把責任全推給死了的丈夫,說自己是被逼的。
可法律不是瞎子,當年那是你把李揚騙進家門的,那一刻起,你就不是人質,你是惡魔的幫兇。
這案子在1984年轟動了整個河北。
它之所以讓人記到現在,不光是因為手段殘忍,更因為它把人性里最丑陋的那層遮羞布給扯下來了。
為了那點錢,什么友情、良知,統(tǒng)統(tǒng)都能喂狗。
當李揚的遺骨被火化安葬那天,馮建國抱著骨灰盒,在墳前哭得撕心裂肺。
這21年的屈辱、謾罵、白眼,終于在那一刻宣泄出來了。
雖然洗清了“卷款潛逃”的污名,但那個原本應該洋溢著笑臉的生日,那個原本幸福的家,早就碎成了一地玻璃渣,再也拼不回來了。
1984年冬天,張葆珍被判處死刑,緩期兩年執(zhí)行。
馮建國在妻子墓前燒了判決書復印件,久久沒說話。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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