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美國總統特朗普表示,正在考慮以“無能”為由起訴美聯儲主席鮑威爾。特朗普稱,預計將于1月宣布美聯儲主席人選。
當一位政治人物把所有持不同意見者或獨立機構的專業判斷,都視作對自身的背叛,并像對待“敵人”般瘋狂反擊,我們該如何定義他?這并非天馬行空的想象,特朗普就用實際行動給出了“答案”——他公然表示,要以“無能”為由起訴鮑威爾。
筆者認為,這絕非普通的政策批評,而是一場赤裸裸的權力宣示,其潛臺詞振聾發聵:“不聽我的話,便是敵人、仇人、罪人!”
一、“無能”標簽:忠誠的殘酷量尺
特朗普與鮑威爾之間的緊張關系由來已久,此次揚言起訴,無疑是一個危險信號,標志著雙方矛盾從政策分歧升級為個人政治清算。美聯儲為抑制通脹而加息,這本是專業決策,卻成了特朗普眼中的“眼中釘”。
在傳統政治倫理里,總統尊重美聯儲獨立性是約定俗成的規矩。即便有分歧,也多在幕后施壓或公開委婉批評。但特朗普的行事邏輯截然不同:任何違背其個人意愿的獨立決策,無論專業考量多么充分,都被他視為“不忠”。而在他的話語體系里,“不忠”就等同于“無能”。
這種邏輯并非只針對鮑威爾。從情報機構到司法部,再到軍事將領,只要展現出制度性獨立傾向的個人或機構,都難逃厄運——要么被公開羞辱,要么被貼上“深暗勢力”或“無能”的標簽。
二、指控升級:從“敵人”到“罪人”的路徑
“敵人、仇人、罪人”,這組詞匯精準勾勒出特朗普政治修辭的升級軌跡。
“敵人”,將對方定性為對立陣營,徹底剝奪其正當性,實現政治上的“他者化”。
“仇人”,則注入強烈個人恩怨,暗示背叛與傷害,以此激發支持者的情感共鳴。
“罪人”,更是進行道德與法律的雙重終極審判,暗示對方行為不僅錯誤,更是邪惡有罪,必須徹底清除。
這種升級路徑效果極具破壞性。它繞開復雜的政策辯論,把技術性、制度性的分歧,轉化為簡單易懂、充滿情緒的個人道德故事。在特朗普的邏輯里,鮑威爾的“無能”,并非指其經濟學素養不足,而是“未能忠誠服務于總統個人議程”這一根本性“失職”。
三、權力碰撞:個人意志與國家制度的較量
這場風波的核心,是“權力屬性”的根本沖突。特朗普的言行始終傳遞著一個信號:行政權力應高度人格化、集中化,國家機構都應是總統意志的延伸。
然而,美聯儲的獨立性建立在相反理念之上:貨幣政策必須免受短期政治波動干擾,以專業性和長遠經濟穩定為目標。特朗普對鮑威爾的威脅,實質是對這一制度原則的直接挑戰。他試圖重新劃定紅線:即便最獨立的機構,其領導人的“能力”也應由總統滿意度來定義。
四、錢誠益彰,千順萬順:重塑規則與侵蝕政治生態
無論這場“起訴”威脅最終是否成真,其目的已部分達成。它鞏固了特朗普的核心敘事——一個被“不忠”官僚體系包圍背叛的強人領袖。同時,這也是一次對整個體制的威嚇演練。
真正持久的,或許并非某次具體訴訟,而是這種“敵人的邏輯”對政治生態的侵蝕。它有意模糊甚至擦除“忠誠于憲法與制度”和“忠誠于領導人個人”之間本就細微的界限。當專業判斷被置于“忠誠度測試”的顯微鏡下,制度的韌性、專業的操守以及健康的公共辯論,都將面臨嚴峻考驗。
特朗普對鮑威爾的威脅,遠不止一則新聞那么簡單。它是一個縮影,揭示了一種將民主制度中的制衡機制改造為個人權力工具的持續努力。這套“不聽我的話,就是敵人”的邏輯,比任何法律訴訟都更深刻地沖擊著現代政治的運行基礎,值得我們警惕與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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