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激動地告訴我,他媽要給每個兒媳送一套商鋪當禮物。
“我媽就是大氣!”他滿臉自豪。
可到了現場,三本房產證發(fā)下去了,唯獨沒有我的份。
我看向老公,他卻躲開我的眼神:“媽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你別鬧,讓人看笑話。”
我點點頭,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取消了婆婆那個價值八百萬的瑞士療養(yǎng)預約......
電腦屏幕發(fā)出幽冷的光,映在我毫無表情的臉上。
指尖在鼠標上輕輕一點,一個對話框彈出。
“您確定要取消預約嗎?此為頂級稀缺名額,一旦取消,將無法恢復。”
我點了確定。
動作干脆利落,沒有半分猶豫。
一封來自瑞士的確認郵件滑入收件箱,像一張死亡判決書,只不過審判的對象不是我。
我關閉電腦,整個世界瞬間安靜下來。
心里那片翻騰許久的巖漿,在這一刻冷卻、凝固,變成堅硬的黑曜石。
我起身走進廚房,從冰箱里取出傍晚買好的西藍花和牛柳。
水流聲嘩嘩作響,我清洗著蔬菜,動作機械而標準。
刀鋒切過砧板,發(fā)出篤、篤、篤的規(guī)律聲響。
每一個步驟都和過去三百六十五天一樣,沒有任何偏差。
仿佛下午那場精心策劃的羞辱,只是一場與我無關的滑稽戲。
門鎖轉動的聲音傳來,趙軒回來了。
他換鞋的動作比平時慢了半拍,走進客廳時,眼神刻意避開了我的方向。
他身上帶著一股混合著心虛和討好的氣息。
我將切好的牛柳滑入油鍋,刺啦一聲,香氣瞬間彌漫開來。
趙軒湊到廚房門口,小心翼翼地開口:“老婆,辛苦了,做什么好吃的呢?”
我沒有回頭。
“隨便做的。”
我的聲音很平,平得像一汪不起波瀾的死水。
他尷尬地搓了搓手,沒話找話:“聞著真香。”
晚飯擺上桌,兩菜一湯,都是他愛吃的。
他給我盛了一碗飯,姿態(tài)放得很低。
飯桌上,只有碗筷碰撞的輕微聲響,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他終于忍不住了。
“小舒,下午的事……你別往心里去。”
我夾了一筷子西藍花,沒有言語。
“我媽她年紀大了,腦子糊涂,就是圖個熱鬧,想讓大家捧著她。”
他的聲音聽起來那么虛偽,每一個字都像在為自己的懦弱開脫。
“她沒有壞心思的,你別跟她計較。”
“以后,以后我一定補償你。”
補償?
用什么補償?
用他那點微薄的工資,還是用他那廉價的、搖擺不定的愛意?
我終于咽下嘴里的飯,抬眼看向他。
“知道了。”
僅僅兩個字,卻像一道冰墻,把他后面所有的話都堵了回去。
他怔怔地看著我,似乎不相信我會是這種反應。
沒有歇斯底里,沒有哭鬧質問,平靜得可怕。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刺耳地響了起來。
屏幕上跳動著“媽”這個字,顯得格外諷刺。
我任由它響著,鈴聲在安靜的餐廳里回蕩,一遍又一遍。
趙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催促道:“小舒,你快接啊,肯定是媽打來的。”
我慢條斯理地放下筷子,擦了擦嘴。
然后,當著他的面,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立刻傳來張愛琴尖利刻薄的咆哮。
“林舒!你什么意思!下午給你臉了是不是?甩個臉子給誰看呢!不知好歹的東西!”
我一言不發(fā),靜靜地聽著。
她似乎覺得我不說話是心虛,罵得更起勁了。
“你不就是對商鋪的事有意見嗎?你有什么資格有意見?你為這個家做過什么?一個不下蛋的雞……”
我沒有讓她把更惡毒的話說出口。
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緊接著,找到她的號碼,點擊,拖入黑名單。
整個動作行云流水。
趙軒的眼睛都看直了,他猛地站起來,因為動作太大,椅子腿和地板摩擦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林舒!你干什么!那是我媽!”
他第一次對我這樣大吼,臉因為激動而漲得通紅。
“你怎么能掛我媽電話,還拉黑她?你太不尊重長輩了!”
我冷冷地看著他因為憤怒而有些扭曲的臉。
“尊重?”
我輕輕吐出這個詞,尾音帶著嘲弄。
“在你家人人有份的禮物,獨獨沒有我的份,這叫尊重我嗎?”
“在你媽當眾羞辱我,你連個屁都不敢放的時候,你尊重我了嗎?”
一連串的反問,像一把把尖刀,刺向他虛偽的面具。
趙軒的臉瞬間白了。
他張了張嘴,喉結滾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幾秒鐘后,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但氣勢已經弱了下去。
“那……那不一樣,她是我媽,是長輩……一家人,不要計較那么多……”
又是這套說辭。
這個男人,永遠學不會承擔責任,只會用“一家人”這塊遮羞布來掩蓋自己的無能和自私。
我不想再和他廢話。
我轉身走進書房,從抽屜的保險柜里拿出一份文件,摔在他面前的餐桌上。
“趙軒,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
他低下頭,看到了文件上“婚前財產協(xié)議”幾個大字。
我的聲音冰冷,不帶感情。
“結婚五年,我名下的基金和股權增值了九位數,這個數字,你那點年薪不吃不喝干一百年也掙不到。”
“你第一次創(chuàng)業(yè)失敗,虧掉的兩百萬,是我給你填的窟窿。”
“你爸去年心臟搭橋,最好的進口支架,三十萬,是我托關系找醫(yī)生,是我付的錢。”
“你媽去年說腰不好,我給她買的進口按摩椅,十萬。”
“這個家,從上到下,哪一樣東西沒有我的心血?你媽說我沒做過貢獻?那我做的這些算什么?喂了狗嗎?”
趙軒的臉色從煞白轉為死灰。
他看著那份協(xié)議,再看看我,嘴唇哆嗦著,像是第一次認識我。
我看著他這副窩囊的樣子,心里最后一點溫度也消失了。
“趙軒,過去我為你,為這個家付出,是因為我把你當丈夫,把他們當家人。”
“現在我明白了,我不是,我只是一個外人,一個你們可以隨意作踐的外人。”
“所以,游戲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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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大伯哥趙峰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語氣不善,帶著命令的口吻。
“林舒,你和趙軒現在馬上回老宅一趟,媽有話要說。”
說完就掛了,連一聲“弟妹”都懶得叫。
我看著已經掛斷的電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家庭批斗會,這么快就開始了。
趙軒在一旁坐立不安,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小舒,要不……我們還是去吧?媽肯定還在氣頭上,我們去服個軟,說幾句好話,這事就過去了。”
我瞥了他一眼,沒說話,徑自走進臥室換衣服。
他以為我妥協(xié)了,臉上露出喜色,趕緊跟了進來。
“這就對了,一家人哪有隔夜仇。你放心,等下我一定幫你說話。”
我挑了一件黑色的連衣裙,款式簡單,卻顯得人愈發(fā)清冷。
化了個淡妝,涂上正紅色的口紅,鏡子里的我,眼神銳利如刀。
趙軒看得一愣。
“小舒,你……你打扮得這么正式干什么?”
我拿起手包,轉身看他。
“去奔喪,當然要正式一點。”
趙軒的臉瞬間垮了下去。
到了老宅,推開門,一股壓抑的氣息撲面而來。
客廳的沙發(fā)上,坐滿了人。
婆婆張愛琴端坐在正中央的主位上,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大伯哥趙峰和嫂子劉莉坐在一側,三弟趙杰和他老婆孫菲菲坐在另一側。
三堂會審的架勢,擺得明明白白。
我們一進門,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燈一樣聚焦在我身上。
劉莉率先開了口,那調子陰陽怪氣得讓人起雞皮疙瘩。
“喲,二弟妹可算來了,真是貴人多事忙啊。不像我們,媽一句話,跑得比誰都快。”
她晃了晃手腕上新戴的玉鐲,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這鐲子,是昨天張愛琴用賣商鋪的錢給她買的,說是獎勵她嘴甜會來事。
我沒理她,徑直走到旁邊的單人沙發(fā)坐下,姿態(tài)從容。
趙軒跟在我身后,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局促地站在我旁邊,想坐又不敢坐。
張愛琴重重地哼了一聲,將手里的茶杯往桌上用力一頓,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林舒,你還知道回來!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媽!”
她終于開始發(fā)難了,聲音又尖又利,像是要刺穿我的耳膜。
“我昨天給你打電話,你竟敢掛我電話,還敢拉黑我!誰給你這么大的膽子!你這是沒有家教!”
我靜靜地看著她表演,臉上甚至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我的平靜,似乎更加激怒了她。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不就是為了那套商鋪嗎?我告訴你,那商鋪就是給有功之臣的!”
她指著劉莉,提高了音量:“你大嫂,嘴甜會說話,天天把我哄得開開心心的!”
然后又指向三弟媳孫菲菲:“菲菲,剛給我們趙家生了個大胖孫子,這是天大的功勞!”
最后,她的手指幾乎要戳到我的臉上。
“你呢?你林舒做了什么?結婚五年,連個蛋都下不出來!工作也辭了,天天在家里吃白飯!你有什么功勞?你憑什么要商鋪?”
這些話,惡毒得像的釘子,一根根扎進心里。
我能感覺到身旁的趙軒身體都僵硬了,他不停地朝我使眼色,嘴唇蠕動著,無聲地說著:“服個軟,快服個軟。”
我沒有如他所愿。
我甚至笑出了聲。
我的笑聲很輕,但在死寂的客廳里,卻顯得格外清晰。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明白我為什么還能笑得出來。
張愛琴的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你笑什么!”
我從手包里拿出手機,解鎖,打開相冊。
然后,我站了起來,一步步走到她面前。
我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媽,您不是問我有什么功勞嗎?我念給您聽聽。”
“去年三月,您說腰疼,我托人從德國給您買的赫曼尼牌定制按摩椅,人民幣十萬零八千。”
手機屏幕上,是一張清晰的消費憑證。
“前年十月,爸七十大壽,您要在全城最好的酒店辦,宴開二十桌,花了八萬六,是我結的賬。”
又一張賬單截圖。
“三年前,趙軒心血來潮要跟人合伙開公司,被人騙了,虧得血本無歸,欠了一屁股債,是我拿出五十萬,替他還清了所有債務,才沒讓銀行的人上門。”
我頓了頓,目光掃過趙軒慘白的臉。
“大前年,大嫂的弟弟結婚,彩禮不夠,你讓趙軒拿錢,趙軒沒錢,從我這里拿了五萬,這筆錢,大嫂應該還記得吧?”
劉莉的臉色瞬間變了,眼神躲閃,不敢看我。
我的目光最后落回張愛琴的臉上,她的表情已經從憤怒轉為震驚,再到無法掩飾的青白。
我微微傾身,湊近她的耳邊,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您現在心臟里那個價值三十萬的進口支架,如果不是我動用關系,把手術排期從一年后提前到下周,您現在可能已經沒機會在這里對我大吼大叫了。”
張愛琴的身體猛地一顫,瞳孔劇烈收縮。
我直起身,把手機收回包里,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決然。
“媽,我做的這些,算不算功?”
整個客廳,死一般的寂靜。
針落可聞。
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震驚和不可思議。
他們習慣了我的溫和與順從,卻忘了,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張愛琴的嘴唇哆嗦著,想說什么,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我不想再看這群人的嘴臉。
“我的功勞,你們既然看不到,那我以后就不做了。”
“這個家,我累了,不想再伺候了。”
“告辭。”
說完,我轉身就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像是在為我奏響的戰(zhàn)歌。
趙軒終于反應過來,追上來想拉我。
“小舒,小舒你別走!有話好好說!”
我頭也沒回,直接甩開了他的手。
“放開。”
我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
他僵在了原地。
我拉開門,外面的陽光刺眼,卻讓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自由。
身后,是趙家老宅一屋子的死寂,和張愛琴由青轉紫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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