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女性主義的歷史認識這些非凡的女人們 | 譯起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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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一年里，我們為大家譯介了AEON上的文章，話題包含了疫情、性別、個人成長等等，希望帶給大家一些新的角度思考。

2021年到來，我們開始翻譯《女性主義周期表》（The Periodic Table of Feminism）。作者瑪麗莎?貝特（Marisa Bate）是一位自由撰稿人，為《衛報》《泰晤士報》等多個平臺撰稿。

在這本書里，瑪麗莎以四次女性主義運動發展歷史為線索，選出數百位來自不同的國家女性主義者。她們文化背景不盡相同，但都呈現了女性于困境中爭斗堅持的力量。因此，“譯起嗨”希望與大家分享書中的代表人物，了解她們，看見一些普遍的女性困境，以及思考這些光亮如何可以照進我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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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帶來的，是這本書的序言。

本文只為交流學習使用，
一切版權歸原書作者所有。

《女性主義周期表》序言

"女性主義是一場政治、社會和哲學的運動，它改變且徹底變革了女性的生活。但女性主義也是一些其他的東西，一些難以清楚表述的東西。它在你身、在你心、在你眼，是在鼓起勇氣的一瞬間那刺痛的熱淚和顫抖的聲音。女性主義是一種內驅力，一種能量，一種建設性的憤怒，一種求變的表達，它鼓舞了千千萬萬人，也讓我、你、我們不斷前進。它是一顆涌動的心，隨時準備為更遠大的利益而破碎。女性主義既是一場運動，也是一種能深刻推動我們前進的力量。

但你如何講述女性主義的故事呢？你能公正地刻畫出那些發起并影響了這場運動的一代代人們嗎？你能描繪出女性生活、斗爭、奮斗、勝利和失敗的無數種方式嗎？你能確切地說出過去上下百年里，女性主義在在更廣闊的政治、經濟和社會敘事中所處的位置嗎？最后，你能有一個“女性主義周期表”嗎？

（女性主義周期表，每個元素代表一名非凡女性，四種顏色分別指向一次運動）

這些都是我一直以來真誠地想要設法解決的問題，而這是我得出的結論：我的周期表——一個我想盡可能與更多讀者分享的周期表——但它也只是我個人列出的周期表。從類別上來說，這并不是一個最佳的女性主義周期表，因為要真正理解女性主義，就必須明白它并不是某一個單一的敘事，也不是某些行為和觀點的專政。是的，這其中的確有某種線性的敘事，獲得選舉權，進入議會，墮胎合法化，為同性婚姻立法，然而，正是這些事實在幫助我們明確這個運動中多種線索。女性主義就像女性自身一樣，多樣且不同。它是一種形態萬千的政治努力，旨在使女性的生活變得更好，唯有這項使命是永恒不變的——除此以外，方法、表達、安排和組織都是多樣的，它們時常產生沖突，總是帶給人們希望，也永遠不會是完美的。

在介紹之前，我有一個規則：本書提到的女性都必須積極且有意識地選擇去幫助了其他女性。有很多女性之所以成為女性主義偶像，是因為她們個人的成就以及其成就轉而對下一代的激勵。但在本書范圍內，必須設定界限。你將在本書中看到的女性都是有想法和意圖來促進、支持和幫助其他女性的——不是將這件事作為個人成就的指標，而是作為她們行動的根本動力。

（本書選擇的女性大都是女性主義活動家）

幾個世紀里，女性的故事一直被故意遺忘或輕視。在這樣的背景下，僅僅只是讓世人了解這些女性的生活本身就是一種女性主義實踐。但這個周期表的目的在于將那些女性的生活置于女權運動當中，并描繪女性主義在世界中的地位。

在這場運動中，我想追蹤和追溯女性主義的目標是如何隨著時間推移而轉變的——從世紀之交為了合法權利和法律人格而斗爭，到要求獲得墮胎權，以及20世紀60和70年代的女權運動學理化（譯注1）。我想理解，安吉拉·戴維斯（譯注2）所說的，“女性主義項目”是如何從倡導把白人女性從家庭生活和男人的奴役下解放出來，轉變為關注多樣性的；我想了解，同樣的運動如何在之后催生了反學術的朋克搖滾暴女（譯注3）的流行和第四次浪潮中，社交媒體上“標簽”戰士的興起。我想展現的是，即使女權運動在不斷變化，有些想法仍成為了基礎。西蒙娜·德·波伏娃在1949年寫道，“女人不是生下來就是女人，而是后來才變成女人”。她的話將在未來回響，我們也將一次又一次地在表中尋找到其關聯。

譯注1：學理化（intellectualisation），指的是上世紀60-70年代，關于女性主義的討論走進了高校學術界，被理論化并成為了學術討論的重要課題的過程。

參考閱讀：Discipline Feminism: From Social Activism to Academic Discourse (2002), Ellen Messer-Davidow, Duke University Press

譯注2：安吉拉·戴維斯，Angela Davis，美國政治活動價、哲學家、學者及作家，出生于一個非裔家庭，信仰馬克思主義，十余本著作均是有關于階級、性別、種族等，曾在20世紀80年代兩次被美國共產黨票提名為副總統候選人，代表作有《女性、種族和階級》（Women, Race and Class）。

譯注3：暴女，Riot Grrrl，一種地下女性主義朋克運動，常常被與第三波女性主義運動聯系起來。

那么這場運動之外——那些幫助改變內部討論并塑造女性主義的外部力量——又如何呢？啟蒙思想和法國大革命促成了瑪麗·沃斯通克拉夫特寫出“西方女性主義圣經”。婦女參政運動（The suffragette movement）誕生于工業化和越來越看重下層階級權利的時代。20世紀的政治大雜燴——法西斯主義、共產主義、內戰等——都在爭取婦女權利的斗爭中發揮了作用。

因此，如果你想了解一個國家的政治和社會構成，問問女性的生活吧。當政治極端主義占主導地位時，女性往往在選擇、自由和自我決定的權利上面臨風險，這些權利存在與否揭示了一個更大的故事。

1931年，克拉拉·坎波阿莫（Clara Campoamor）幫助起草了西班牙憲法，并推動了開創性的女性主義立法，直到佛朗哥獨裁統治的到來迫使婦女權利倒退。20世紀60年代，意大利北部的馬克思主義工廠罷工，鼓勵婦女為家務勞動爭取工資——這一運動后來席卷全球。與此同時，民權運動沖破了屏障，讓婦女運動得以跟進——正如“我們最近再次目睹美國的種族敵意，我們記得是三位婦女創造了“黑命攸關”（Black Lives Matter）的口號。”

我這么說是想說明，婦女運動不是一個孤立的事件，不像“女性問題”通常被認為的那樣是分開的、獨屬于女性的。不，恰恰相反，它們是整個社會或整個國家的故事。它們反映出我們所有人的模樣。我想展示這一運動——不僅是勇敢的個人行為，而且是一條流過歷史中心的河流，被人類努力的決心所推動，也將其他人帶入其中。

（Alicia Garza, Patrisse Cullors, and Opal Tometi
三位女性首先提出了BLM的口號）

這一本書自然無法裝下所有的值得我們銘記的女性。要把書中所寫的一百多年間她們的故事一一道來，就像硬把一部托爾斯泰般的史詩塞進一條推文里。所以，我希望，我在這本書里所選擇的女性，她們的故事能代表更多如她們一樣的女性發聲。畢竟我們都知道，每個成功男人的背后都必定有一個偉大的女人；而我們也該謹記，每個偉大女人的背后至少還有一打同樣偉大的女人。

當我們有條件聽到女性發聲時，我們必須側耳傾聽，但同時我們也要不斷思考，有誰的聲音還沒被聽到？抱著這一想法，我在這本書中既講述了我們耳熟能詳的英雄故事，也介紹了少有人談及的時代先鋒。請留心荷蘭神奇女俠艾麗塔·雅各布斯（譯注4）的故事，并將她的名字銘記在心。在各個時代、各個社會中不屈不撓、英勇反抗的女性也是我謹以贊頌的對象。正如令人振奮的奧德麗·洛德（譯注5）寫到的那樣“只要有一個女性不自由——即使她與我身背截然不同的枷鎖——我就不自由”。這就是金伯萊·克倫肖（譯注6）在1989提出的女性主義的必要條件之一：相互依存性（intersectional）。

譯注4：艾麗塔·雅各布斯，Aletta Jacobs，荷蘭物理學家及女性參政活動家，她是荷蘭第一個上大學的女性，也是建立了世界上第一個節育診所的人。

譯注5：奧德麗·洛德，Audre Lorde，美國作家、女性主義者，曾自己描述自己為“黑色人種、女同性戀、母親、戰士、詩人”，她的作品以出色的技巧和情感表達而出名，文中引言來自于其文章《憤怒的使用：女性回應種族主義》（The Uses of Anger: Women Responding to Racism）。

譯注6：金伯萊·克倫肖，Kimberlé Crenshaw，美國律師、哲學家、人權主義支持者，“相互依存性”是她發展的理論框架，討論了一個人的社會和政治身份是如何與特權和歧視聯系在一起的。

麗貝卡·索爾尼特（譯注7）寫道：“從某個意義上來說，解放從來都是一個故事敘述的過程——打破故事，打破沉默，創造新故事。一個自由的人會講述她自己的故事。一個被尊重的人的故事在她所生活的社會也有價值。”

講述這些女性的故事是再給予她們應有的尊重——即使她們對自己的價值不自知。我們必須知道這些故事，因為它們也是我們故事的組成部分——是這些故事造就了我們的過去和當下。我希望這些故事讓你受到啟發，感到憤怒，也燃起某種熱情。我希望你會想去分享這些故事，也會想去講述——帶著故事中這些非凡女人的勇氣、信念和滿腔澎湃去講述——你自己的故事。

譯注7：麗貝卡·索爾尼特，Rebecca Solnit，美國作家，引言來自她的評論集《所有問題的母親》（The Monther of All Ques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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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者：Debbie、小師婦、Rye、子恒

編輯|校對：竹子、灣灣

排版：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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