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光憲：劉炳凡養生頤年學術思想初探

養生, 即保養生命之意, 又稱“攝生”、“道生”;頤年, 即頤養天年之意。隨著現代生活節奏的加快, 市場上激烈競爭的加劇, 人們身體、心理上負荷的增加, 加之環境污染, 缺乏鍛煉, 乏力、精神差、易疲勞、失眠等多種亞健康狀態在人群中蔓延。針對這些情況世界各國都掀起了一股養生保健的熱潮, 而中醫養生保健無疑有其獨到的特點和優勢。劉炳凡研究員是我國享有盛譽的著名中醫學者、臨床專家, 其提出“治病必須治人”的學術思想, 具有廣泛的臨床指導意義和學術價值。劉老不但臨床經驗豐富, 且鑒古通今, 廣采博引, 非常擅長中醫養生, 本文試對其早年根據毛澤東《實踐論》提出的“知行統一觀”養生頤年學術思想、方法、主要內容和臨床實踐經驗等進行初步探析。

1 “知行統一觀”養生頤年學術思想的提出

中醫藥預防和保健是中醫藥工作的一大特色和重要內容, 中醫歷來高度重視并在實踐中堅持預防為主的“上工治未病”理念。《黃帝內經·素問》中《上古天真論》《四氣調神大論》《生氣通天論》等篇章, 都可說是養生的專論, 可見中醫養生、保健在我國古代醫療, 維護人們健康方面占有重要的地位。古人云:“臨渴而掘井, 斗而鑄錐, 不亦晚乎!”因此, 若想健康長壽, 掌握養生防病的知識并力行之, 是必不可少的一環, 也是“知行統一”養生頤年思想的關鍵所在。當代, 隨著黨中央、國務院對中醫工作的重視, 提出要搶救、發掘繼承名老中醫專家學術經驗, 使中醫藥事業“后繼有術”, 出現了許多名老中醫養生保健學術思想的整理研究, 然各自研究的角度, 見仁見智有所不同。清代趙冀詩云:“李杜詩篇萬口傳, 到今已覺不新鮮。江山代有才人出, 各領風騷五百年。”可見即使是養生名著, 也難保持永久魅力。況繼承創新是歷史規律, 晉人王羲之《蘭亭集序》云:“后之視今, 亦猶今之視昔也。”因此, 一般常見養生保健研究及書籍為多見, 而鑒古通今, 知行統一, 集疾病前因性分析、病程防變處置和善后方藥、古今名家和本人防治經驗、療效鞏固以及結束治療時醫囑中的預防復發措施等為一體者則屬少見, 而此乃劉老極深研機獨到之學也。劉老從醫70余年, 嗜書如命, 90高齡時仍然手不釋卷, 其早年研習毛澤東《實踐論》時以其“辯證唯物論的知行統一觀”思想為指導, 提出了“知行統一觀”養生頤年學術思想, 即既要熟知養生保健理論、方法, 又要積極行“動”、實踐, 做到“知行統一”, 通過實踐而發現真理, 又通過實踐而證實真理, 也就是說:“既要給生命以歲月, 又要給歲月以生命”而注入活力。

2 “知行統一觀”養生頤年學術思想的主要內容

劉炳凡研究員醫學心得、臨證醫案手稿、非正式出版論著、養生頤年思想及心得論述和大量療效卓著的臨床病案等資料中有關“知行統一觀”養生頤年學術思想的內容相當豐富, 我們遴選出其中對疾病的前因性分析、傳變分析及處置方藥、善后調理指導思想及方藥, 按照中醫“不治已病治未病”的指導思想, 主要從“養生頤年鑒、養生頤年論、自我頤年法、回春集驗錄”四個方面對其豐富的養生頤年學術思想進行整理、探析。

2.1 養生頤年鑒

此為劉老對上古、周秦至近現代養生家有關養生頤年觀和論著的認識, 以“究天人之際, 通古今之變”, 為養生頤年之道, 導夫先路。特別是古今名人談養生, 談衰老與素質的關系, 借古今現實經驗, 以人為鑒, 助加深理解, 以“知其然而知其所以然”。

2.2 養生頤年論

此為劉老“知行統一觀”養生頤年之道, 包括對疾病的前因性分析、傳變分析及有確切療效的方藥、醫術, 善后調理指導思想及飲食宜忌等養生頤年思路、方法, 方藥功效, 臨證加減和臨床心得, 為養生頤年理論指導。如劉老用“五個老有所”——老有所養、老有所學、老有所為、老有所醫、老有所樂, 系統闡述了老者安之與養生頤年的關系。其在“老有所醫”中指出:“治病必須治人, 治人必須治思想”, 老年疾病要以預防為主, 自我精神保健, 思想保健, 機能保健, 體質保健, 從而提高自身的抵抗力, 充分發揮自然療能的作用。使治而不治的疾病, 達到不治而治的目的。這就是治病必須治人的醫療上乘, 即非藥物療法。又如其主張“生命在于運動”, 以“動”為核心, 勤用腦, 勤運動, 力于行動以獲得卻病延年, 不為養生而養生;然他又指出“動”是有序的、自律的, 否則“知進而不知退, 知存而不知亡, 知得而不知喪”, 此非“動”之過, 乃違反自然規律之過也。故“動”既有物質基礎之陰, 又有功能活動之陽, 還要掌握“自穩平衡”。

2.3 自我頤年法

此為劉老“知行統一觀”養生頤年之方法、行“動”和實踐, 做到善預防者在于未然之前, 即防早、防小、防了, 消患于無形, 為養生頤年實踐指導。如劉老在論述食療保健法 (臟器療法) 時, 從現代醫學研究的角度, 對中醫認為的“吃什么補什么, 即血肉有情, 竹破竹補之法”這種“借彼之形, 補人之器;以彼之臟, 補人之虛”的科學道理進行了闡釋。其特別指出, 食用動物內臟必須是無病動物的新鮮臟器 (此點最要注意) 。此外, 還提出了溫陽補腦、養心寧神、溫肺止咳、健脾助化、止渴平消、養肝明目、補腎強腰、補脬縮泉、補腎健腦、補髓填空、強筋壯骨、指趾換甲等食補法及其代表方藥。這些對食療保健實踐仍具有指導作用。

2.4 回春集驗錄

此為劉老“知行統一觀”養生頤年之臨床實踐經驗。如中風、高血壓、冠心病等常見病, 以及老年癡呆癥、震顫麻痹、腫瘤、老年耳聾等疑難雜癥, 集劉老對古今名家閱歷之精華和其臨證實踐之心得, 詳述其病因、病機、臨床癥征、針對性很強的治療方藥、疾病先兆、飲食宜忌、預防提要, 以資借鑒, 指導預防。如“中風”病集驗錄中, 指出一旦出現中風先兆信號, 應及時就醫, 爭取時間, 使治療在發病萌芽之際;同時要加強中風的預防, 老年人應定期檢查身體, 積極治療各種容易引起中風的疾病, 消除危險因素;此外, 還提出其預防提要:

卒中宜防早, 身肥要減輕。脂肪須節制, 運動在平衡。

嗜欲搖根本, 憂勞起誘因。若能持淡泊, 壽命不危傾。 (摘自劉炳凡《頤年銘》)

3 “知行統一觀”養生頤年學術思想的意義

“知行統一”乃思想道德教育的重要內容, 毛澤東在《實踐論》中將“認識和實踐的關系——知和行的關系”最終歸結為:“這就是辯證唯物論的知行統一觀”。劉炳凡研究員從70余年的臨床實踐出發, 以毛澤東《實踐論》中“辯證唯物論的知行統一觀”思想為指導, 提出“知行統一觀”養生頤年學術思想, 即既要熟知養生保健理論、方法, 又要積極行“動”、實踐, 在臨床實踐中做到“知”與“行”辯證統一, 正如其《頤年銘》所曰:“有疾宜先治, 無疴應早防。天和重頤養, 生命自延長。”這不僅為中醫養生保健、疾病防治提供了新的理論依據和方法指導, 開拓自我保健、自我頤年的新景界。同時對發掘、弘揚中醫養生保健優勢, 提高中醫臨床療效, 提升衛生保健學術水準, 增強人們的養生防病知識和實踐能力, 提高全民健康水平具有積極的作用和指導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