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最意難平的是愛而不得,遺忘是殘忍的,惦念是蝕骨的。沒有一個答案是更好的。
美好的答案只在童話里,古里果的《時間縫心》就是這樣一個童話。
宛若童話的至臻情愫,宛若童話的忠貞戀人,童話易碎,現(xiàn)實殘酷。
如果這篇童話能慰藉人的心靈,那么它就是名副其實的童話。但若它背后隱藏的是毒藥,那么端看誰愿意飲下這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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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月下的國王
我是個即將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一旦畢業(yè),我就會和哥哥——我的男朋友——結(jié)婚,毫無懸念。周圍所有人都在祝福我們,所有人都相信哥哥會照顧好我。我也這么相信,我也相信我是愛哥哥的,直到我在希臘遇到那位藝術(shù)家。
只是一眼,我就被他吸引。他那獨特的氣質(zhì)是一種孤獨的意味,他迷霧般的眼睛像朦朧的月色。我想靠近他,了解他,擁抱他。
他是月光下的王,我熱烈地追隨他。他的心門為我打開,我興奮雀躍,我愛上了他,完全忘了哥哥。
我將自己交給了他,又在第二天傷心地離開,因為我要回去結(jié)婚了。我的國王說:“祝福我們都幸福。”
一場邂逅,源于沖動的非理性。但愛情不就需要非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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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年
我回到了我的日常生活,美好得像是童話中的精靈瓶。
哥哥為我打造了一個“城堡”,我不需要外出工作,哥哥怕我失去我的純凈,他希望我永遠(yuǎn)是他的小姑娘。
每一天,我的生活是清閑的。但我心里有一種痛,那愛過又無法在一起的痛。我始終保守著自己的秘密。
我的國王是個藝術(shù)家,他的作品終有一天會出現(xiàn)在世人面前。于是我不斷地游走在藝術(shù)館之間,尋找他的名字與作品。
終于我看到他的畫作,如我所想,充滿著才氣,我為他驕傲。
但我不滿足,我還想能和他有更多的接觸,我找到熟識他的畫廊老板,希望他能給我他的地址。老板拒絕了,我又求老板替我寄信,這回老板同意了。
我開始一月一封信地寫,但他從來沒有回信給我。一年又一年,我好像寫了九年。直到我在家附近的河邊,看到他帶著妻兒散步。
一瞬間,我哭了,歡喜不已。
因為各種事情耽擱,那年下半年我沒有再寫信。當(dāng)我再遇到畫廊老板時,他居然帶來了他的回信。
自此,我們開始通信。我歡心雀躍,將信藏在衣帽間最底下的抽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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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陽光國王
哥哥比我大十歲,他負(fù)責(zé)掙錢養(yǎng)家,他會把屬于我的資產(chǎn)都放在我的名下。他只要求我為他而生,完完全全屬于他。
我以為他不會知道我的秘密,實際他對我的變化始終看在眼里,可能只是疑惑。直到幾年后,發(fā)現(xiàn)這些信件。
他等著我坦白,而我只能沉默。哥哥最終問我,我那些熱烈的愛在哪里?哥哥不想要我平靜溫柔的愛,可我只能給他這些。
我知道我虧欠他。他離開家,一個人去芬蘭旅行,去靜一靜。我才忽然意識到我離不開他,我生了一場病。
哥哥回來了,他說哪里痛,心就在哪里,他很高興我明白了自己的心在哪里。
哥哥才是我生命中的國王,是上天給我的禮物,我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是如此喜愛他,我對哥哥也有炙熱的情感。
哥哥他喜歡我的炙熱,直到再一次發(fā)現(xiàn)我和藝術(shù)家居然見面了。哥哥失望傷心,他不明白自己存在于哪里,于是又離開家去探尋自己的疑問。
其實我已經(jīng)把藝術(shù)家當(dāng)作自己的朋友知己,只想安慰一個剛剛離婚的朋友。
我絕沒有想要忽視哥哥的感情。我告訴哥哥,他是唯一能讓我心懷熾熱的人。哥哥卻說也許我天生就是熱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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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是付出
哥哥最終參悟到自己不存在,他是被家庭和愛他的人塑造出來的。這話讓我心緒起伏,我忽然意識到我曾經(jīng)以為自己不存在。
當(dāng)所有人認(rèn)為我該是幸福的,我卻從沒有這樣覺得,我只覺得我的每一天都是一生,重復(fù)又重復(fù)。
原來,每個人都藉由別人的存在來確定自己的存在。
哥哥為我付出了他的愛,保護(hù)了我的純凈,讓我始終如同一個小姑娘。
哥哥最終回到了我的身邊,但他不再想要炙熱的愛,他想要平靜溫柔的愛,因為那樣才長久。
我的愛是如此不成熟,傷害了哥哥。哥哥守護(hù)了我二十年,我才真正看清楚愛是什么。
正如我的月下國王所說,他愛過我,可我的愛是虛幻的,我從來愛的就是那個身邊的人,而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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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語
愛是什么?這是一個很難說清楚的問題。一時悸動是短暫的激情之愛,但它能讓主角追逐十多年,它還屬于激情之愛嗎?
毋寧說是主角“我”在機(jī)械重復(fù)日子中唯一能掙脫常軌的喘息機(jī)會。
哥哥和主角是真正的愛嗎?一個鍛造了童話城堡的哥哥,一個說真本事的男人就應(yīng)該讓自己的女人始終做小姑娘的哥哥,一個既要炙熱情感又要平靜溫柔情感的哥哥。
這是童話,還是殘酷的隱喻?
憐惜眼前人確實是正確的,前提是那個人正確。
【文/云玖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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