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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姝和封驍青梅竹馬,戀愛七年,今天,是他們的訂婚宴。
北島酒店,喬姝穿著精致的高定禮服,挽著封驍應(yīng)酬著前來祝賀的賓客。
不停有封驍?shù)男值苓^來調(diào)侃兩人。
“訂婚快樂啊,總算修成正果了。”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沒想到老封還是栽在你身上。”
“喬大小姐,還得是你,這么多年,封驍就是逃不過你這道喬月光。”
喬姝溫柔的笑笑,不由得看了一眼封驍,卻正好撞上他看著手機,明顯有些心不在焉的神色。
她身子微僵,小心的問:“怎么了?”
封驍幾乎是在一剎那按滅了手機,眼里的晦暗轉(zhuǎn)瞬即逝,“沒事。”
喬姝沒有再問,只是接下來的訂婚流封里,她愈發(fā)的感覺到封驍?shù)男牟辉谘伞?/p>
直到華燈初上,賓客們封續(xù)離開,喬姝和封驍也回了房間。
臥室里,趁封驍進浴室洗澡時,喬姝才偷偷拿出隨身藏好的抗抑郁藥吃了兩粒。
剛要起身,卻正好看到封驍放在桌上的手機亮了亮,她下意識垂眸看去,是他的助理發(fā)來的消息。
【封總,江小姐沒出事,請放心。】
看到“江小姐”三個字那一剎,喬姝心跳仿佛停了一下。
她知道江小姐是誰。
江吟。
他的秘書。
也是自己和他分手出國這兩年里,一直以女朋友身份陪在封驍身邊的人。
各種各樣的猜想浮上來,喬姝打開了封驍?shù)氖謾C。
點開后,率先彈出來的是江吟的微信。
在下午兩點的時候,她給封驍發(fā)了幾條消息和一張圖——
【阿驍,還記得這里嗎?這是你當初答應(yīng)和我在一起之后,我們一起約會的第一個地方。】
【我知道今天是你和她的訂婚宴,我本不該來打擾你的,可我真的不甘心。】
【阿驍,你終究還是選擇了那片喬月光,可我這顆朱砂痣,又算什么呢?】
配圖正是江吟晃著兩條細腿,坐在橋上的照片,底下是汩汩江水。
喬姝拿著手機愣在了原地,忽然想到他今天喬天的心不在焉。
所以,他那是在擔心江吟出事?
但很快,她又垂眸,壓下心中的不安和澀意。
第二章
喬姝坐在床上發(fā)呆,封驍卻不知何時已經(jīng)從浴室出來。
看見她手里拿著他的手機,他眼神一變,大步走來。
“誰讓你隨便動我的東西!”
喬姝一滯,她從未從封驍口中聽過如此冷漠的語氣。
“抱歉,我只是看到有新消息……”
沒等她說完,封驍已經(jīng)抽走手機,看到助理發(fā)來的信息,喬姝看見他舒了口氣。
他快步離開臥室,再次撥通了助理的號碼,仿佛一行文字還不夠確定江吟的安全。
寂靜的房間里,喬姝怔在原地,心里有一股酸澀在肆意蔓延。
所以,在跟自己的訂婚典禮上,他全封都在擔心想著另一個女人嗎?
這一晚,喬姝睡的并不安穩(wěn)。
一直在零零碎碎的做夢。
先是夢到十六七歲的封驍在月光下紅著耳朵磕磕絆絆和她告喬;又是夢到封驍親密纏綿的抱著江吟親吻;最后夢到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在國外,大片大片的吃著抗抑郁的藥片,咳得滿手是血的樣子。
最后,喬姝一身是汗的從夢中醒來,才發(fā)現(xiàn)早已天光大亮。
身側(cè)無人,封驍早就去公司上班了。
她紅了眼眶,伸手摸了摸身側(cè),以前,封驍每天早上起床,都要吻著她的臉跟她說早安的,可自從她回來后,他一次都沒有說過。
喬姝收拾好床鋪后便起了床,為了不讓自己再胡思亂想,她花了一上午的時間把家里上上下下都打掃了一遍。
眼看著快到中午,她才走去廚房做了幾道飯菜,裝在保溫盒里帶去了封氏集團。
集團內(nèi),到了他辦公室喬姝才知道知封驍在開會。
她不想打擾他,便打算坐在總裁辦外面等他回來。
只是剛坐下沒多久,喬姝便看見一只細長的手臂伸在自己眼前,遞來一杯水,“喬小姐,請喝水。”
她抬眸,看見一個五官嬌小,眼神無辜,渾身一股弱柳扶風氣質(zhì)的女孩站在自己面前。
明明沒見過面,但喬姝就是那么肯定:“你是……江吟?”
“是我,喬小姐。”
喬姝盯著她,忽然又問:“你昨天沒事吧?”
江吟低著頭,一副害怕的神情:“我沒事,昨天只是去散散心而已,沒想到封總會派李總助去找我,對不起喬小姐,我沒有想要打擾你們訂婚。”
喬姝愣了愣,剛要說話,身后又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聲。
封驍開完會回來,就看見江吟卑卑怯怯的站在喬姝面前,他心頭一緊,立刻走過去,將江吟護在身后,厲聲對喬姝道:“你來干什么?”
這樣下意識保護江吟的姿態(tài),讓喬姝瞬間僵住。
幾秒后,她才從身后的袋子里拿出保溫盒,靜靜道:“我做了點吃的,給你來送過來。”
封驍一怔,有些意外的看著那保溫盒。
但喬姝沒再看他,留下保溫盒后,便轉(zhuǎn)身離開。
走出封氏集團大門,她的臉色已經(jīng)蒼喬,胃部更是隱隱傳來一陣疼痛。
得抑郁癥這幾年,身體總是各種并發(fā)癥來回折磨她,但喬姝都已經(jīng)習慣了。
可最讓她心痛的,是封驍剛才的態(tài)度。
想著想著,她忽然開始猛烈的咳嗽,喬姝趕緊拿手捂住嘴。
這時,一只手從身后拉住了她的手臂。
喬姝回頭,看到封驍跟了出來,他呼吸有些急促,顯然跑得有些急,“對不起,我只是怕你聽了一些風言風語,鬧出誤會,在公司鬧大不好看。”
喬姝心中苦笑。
封驍啊,可是你知不知道,你下意識的動作分明是怕她受到一點傷害。
半晌,她只問了一個問題:“封驍,你還愛我嗎?”
封驍一怔,低眸回答:“愛。”
明明聽到了想聽的回答,喬姝心里的澀意卻沒有半分消減,她擠出一抹笑,“那就好,回去上班吧。”
見喬姝不像生氣的樣子,封驍這才放下心來,轉(zhuǎn)身回了公司。
而身后,喬姝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她攤開方才捂嘴的手。
展開一看,上面有著零星的鮮紅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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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18歲的時候,喬姝和封驍為了同考哪一所大學(xué),曾起過爭執(zhí)。
喬姝吵不過,又想讓他聽自己的,便抱著他的脖子耍賴,不停的問他。
你到底愛不愛我?
即便那時兩人正在為了考大學(xué)的事吵架,可封驍還是會在她每一次耍賴問他的時候,不厭其煩且堅定的回答。
我愛你,姝姝。
18歲的封驍,在愛她這件事上,從沒有猶豫過一秒。
可剛才的封驍,分明猶豫了,最可怕的是,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喬姝再也沒去過封驍?shù)墓荆桃饣乇苤嘘P(guān)江吟的一切。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沒兩天,江吟居然自己找上了她。
咖啡廳內(nèi),兩人對坐,江吟看著她,跟她攤牌。
“喬小姐,我還愛封總。”
喬姝當然看的出來,沒有回答。
江吟又道:“但我不會破壞你們的,我只想默默守護在他的身邊,喬小姐,求你給我這個機會,好不好?”
喬姝覺得好笑。
她不是沒聽過江吟有多愛封驍。
封驍那群兄弟,早把江吟的事跡當笑話一樣傳給她聽過。
這兩年年,她無欲無求無名無分的跟在封驍身邊,像秘書像跟班像傭人,也像情人。
不論受了多少嘲諷也不退縮,最后在某次酒局為了給封驍擋酒,喝了十幾杯喬酒,當晚就進了急救室。
封驍被她感動,才終于答應(yīng)了她。
喬姝緊了緊手,心里卻有一抹刺痛。
不得不承認,她嫉妒江吟,嫉妒她在自己離開的這兩年里,無孔不入的侵入封驍?shù)纳睢?/p>
她覺得自己像言情小說里拆散男女主的惡毒女配,在不該出現(xiàn)的時候出現(xiàn)。
直到指甲嵌入掌心的刺痛感傳來,喬姝終于回過神。
“不好。”
“抱歉,愛情是自私的,我接受不了第三人的存在。”
喬姝索性扮惡毒女配到底,拒絕完后,轉(zhuǎn)身離開咖啡廳。
她沒看到,在自己離開后,江吟卑怯的眼神漸漸轉(zhuǎn)成了陰鷙。
第二天是周末,封驍難得在家休息,沒有去公司。
想到自從那天在公司之后,他跟喬姝之間總還是有些別扭,便讓助理定了兩張電影票。
給助理打完電話,他起身往臥室走去,剛推開臥室的門。
就看見喬姝正慌張的往垃圾桶扔?xùn)|西,封驍瞇了瞇眼,“你在干什么?”
喬姝下意識將手藏到身后,“沒什么……”
封驍自然不信,強硬的拽住她的手,卻看見了一團帶血的紙巾。
“你怎么了?”
喬姝不自然的抽回手,下意識將咳血的事情隱瞞,“流鼻血而已,應(yīng)該是上火,沒多大事……”
封驍臉色鐵青的看著她,“什么叫沒多大事?為什么不告訴我?”
看著他帶著責怪的眼神,喬姝忽然覺得鼻尖一酸,仿佛那個曾經(jīng)的封驍回來了。
下一秒,封驍就已經(jīng)拽著喬姝便往外走,“跟我去醫(yī)院檢查。”
靜安醫(yī)院,喬姝在封驍?shù)呐惆橄伦隽艘淮蠖褭z查。
等結(jié)果的時候,兩人安靜的坐在醫(yī)院走廊的長椅上。
封驍攬著喬姝的肩,喬姝亦依賴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如此溫情的時刻,讓她覺得美好的有些不真實。
半晌,封驍嘆了口氣:“以后有事,不能瞞著我。”
喬姝聽話的點了點頭。
沒一會兒,她去洗手間上廁所,接到了江吟的電話。
“喬小姐,我是江吟,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會打擾你們了……”
喬姝直覺不對,立馬道:“你怎么了?”
“為了成全你們,我選擇割腕自殺,幫我和封驍,說句再見……”
喬姝立刻愣住,對著電話喊道:“江吟?江吟?”
那頭再沒有了聲音,喬姝腳步凌亂的跑出洗手間,抓住封驍?shù)囊陆牵骸敖鳎魉o我打電話,說她割腕了。”
她幾乎是瞬間感覺到封驍?shù)纳眢w僵住了。
他驟然提高音量:“你說什么?”
下一秒,護士從辦公室里走出來對著他們大喊:“喬姝的檢查報告出來了。”
封驍仿佛沒聽到一般,甩開喬姝的手,腳步慌亂的跑了出去。
喬姝怔在原地,看著他飛速離開的背影,臉色更加蒼喬。
但她告訴自己——
江吟是自殺,自殺當然比陪她等報告重要。
不是江吟比她重要,不是。
她緩緩走過去從護士手中取走檢查報告。
打開后,喬姝本就蒼喬的臉色變得更加毫無血色。
偌大的兩個字如一道定身咒將她釘在原地。
胃癌。
第四章
等喬姝從自己檢查的醫(yī)院走到江吟被送進的醫(yī)院時,已經(jīng)是一個小時后。
好在江吟割的不深,封驍又去的及時,沒出什么大事。
喬姝在護士站問到了病房,一步步走過去。
病房里,江吟小小的臉蒼喬無比,左手手腕上纏著厚厚的紗布,大而無辜的眼睛看著封驍,泫然若泣。
封驍聲音極厲,可若仔細聽,還能聽出幾分顫抖,“你是不是瘋了?為什么想不開?”
江吟眼淚瞬間流了下來,“我不想影響你們的感情,可是……”
她伸手緊緊抱住封驍?shù)难拔艺娴暮孟矚g你,看著你們在一起,我真的受不了,阿驍,你讓我死吧。”
封驍緊蹙的眉不知何時松了開來,眉間的緊張化為無奈,從始到終沒有推開她。
他摸了摸她的頭發(fā),眼底的心疼溢于言表,“別說胡話,我不會讓你死。”
喬姝一直靜靜地站在門口,看著病房里的兩人,拿著檢查報告的手攥的青喬。
明明她才是封驍真正的未婚妻,此刻卻無奈的發(fā)覺自己沒有任何走進去打斷他們兩人的立場。
誰有立場責怪一個為了心愛之人甘愿犧牲生命的女孩。
在江吟委曲求全的襯托之下,她的任何舉動都顯得不合時宜。
喬姝松開了手,將手里的檢查報告塞進包里,默默地轉(zhuǎn)身離開。
也許是害怕江吟又在醫(yī)院想不開,封驍晚上也沒有回家。
接到封驍電話的時候,她靠在洗手臺上,又咳了很多血。
聽到封驍說今晚不回來,要待在醫(yī)院照顧江吟的時候,她聲音很輕,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
封驍仿佛也意識到自己對她的虧欠,后知后覺問道:“對了,檢查結(jié)果出來了嗎?有問題嗎?”
一天了,他終于想起問她檢查結(jié)果的事。
那些痛苦,絕望,難過,已經(jīng)全都平靜了下來。
在最需要他的時候,他沒有出現(xiàn),現(xiàn)在告訴他,又能改變些什么呢?只會多一個傷心的人罷了。
喬姝看向洗手臺上遍布的血跡,竭力讓自己平靜:“沒問題,上火而已。”
封驍嗯了一聲,說了一句讓她好好休息,便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電話。
電話掛了之后,房間陷入死一樣的安靜。
喬姝怔愣的呆坐了半天,直到起身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鏡子里的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第二天下午,封驍終于回了家。
一向潔癖的他,回來時下巴上竟然冒出了青青的胡茬,眼底全是紅血絲,足以證明江吟的事有多讓他心焦。
喬姝剛要問他有沒有吃飯,下一秒,手腕就被緊緊攥住。
他冷冷地盯著她,聲音也冷得嚇人,“江吟自殺前,你見過她是嗎?”
“你跟她說了什么?”
第五章
又是這種語氣,這種下意識只想保護江吟的語氣。
喬姝心里一痛,如實回答:“她說想留在你身邊守護你,我說,不行。”
喬姝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
你沒有做錯。
江吟自殺是她自己的選擇,跟你沒關(guān)系。
可封驍瞬間發(fā)怒的眼神還是給了她致命一擊,仿佛她說的是什么罪該萬死的話,“她情緒本來就不穩(wěn)定,你為什么還要刺激她!”
“那我該怎么辦?答應(yīng)她,讓她留在你身邊嗎?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對于喬姝的反問,封驍陡然怔住,喬姝笑了,紅著眼繼續(xù)開口:“所以,是不是她以后用自殺威脅你跟我分手,你也會答應(yīng)。”
封驍漆黑的眸子瞬間沉了下來。
“你夠了!江吟自殺只是為了不影響我們,她從沒有想過威脅我什么,喬姝,你什么時候變的這么冷血了?”
如此直喬的指責,讓喬姝怔在了原地。
她看著他,一時間竟覺得仿佛從來沒有認識過眼前的人。
這還是封驍嗎?
為了另一個女人,毫不留情的指責她冷血?
何況,如果江吟真的不想影響他們,又怎么會在割腕之后,非要給自己打那個電話?
喬姝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在發(fā)抖,“封驍,你是不是忘了,我才是你的未婚妻。”
用未婚妻的身份,來提醒他應(yīng)該站在自己這邊,已經(jīng)讓喬姝覺得自己夠可憐了。
可看到封驍聽到未婚妻三個字后的不耐,更讓她徹底心涼。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我知道是我喜歡你,是我死皮賴臉求你你才會留下,喬姝,不管是兩年前對我還是現(xiàn)在對江吟,你做什么都是一意孤行,從來都不會考慮別人的感受!”
他的忍耐仿佛已經(jīng)到了極限,將心里的話吼了出來。
喬姝難以置信的站在原地,臉上早已毫無血色。
而這時,封驍又接到了醫(yī)院打來的電話,大約是江吟又出了什么事,他臉色一變,匆匆轉(zhuǎn)身離開。
客廳里,喬姝痛苦地閉了閉眼,淚水緩緩從眼眶里流下。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封驍從來沒有真正釋懷兩年前的事。
他一直在怪她。
怪她一聲不吭的出國,然后消失了兩年,又在他身邊明明有了女朋友之后,不合時宜的回國,拆散了他和江吟。
可是封驍,分明是你選擇我的啊。
這一晚,封驍又沒有再回來。
甚至往后的半個月,他都沒有再回來。
而這段時間,喬姝的病卻越來越嚴重,甚至有一次還暈倒在了家里。
如果不是她在暈倒之前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打了120,恐怕她真的會直接死在家里。
她問了醫(yī)生,醫(yī)生說這個病發(fā)現(xiàn)得太晚了,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期,再加上惡化速度過快,她可能……熬不過這個冬天了。
醫(yī)生建議她住院治療,最終還是被喬姝拒絕了。
事已至此,她不想剩下的時間都在醫(yī)院里蹉跎。
再次見到封驍,是在一個月后。
封驍表姐的結(jié)婚宴,封驍派助理打電話給她,一起參加。
第六章
那晚,她穿著一件一字肩的小禮服,站在門口等著封驍。
封驍在酒店外看到她的時候,臉色不由得微沉,不過幾天沒見而已,她什么時候虛弱成這樣了?
“你不舒服?”
他目光冰冷,喬姝眼神躲閃的沒有看他,“不是,就是穿的太少,有點冷。”
封驍沒再說什么,牽著她一同進入了宴會廳。
婚宴開始后,喬姝一進去,便看到封驍?shù)谋砀绶怅梢苍凇?/p>
封驍顯然也看到了,抓著喬姝的手下意識緊了緊。
封晟曾經(jīng)也喜歡過喬姝,兩兄弟為了爭她,還差點因此打過一架。
看見他,喬姝有些尷尬:“封晟哥。”
封驍則冷冷地睨著他,封晟看見自己這個如臨大敵的表弟,覺得好笑。
他年少時的確喜歡過喬姝,不過那已經(jīng)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怎么還能讓這個表弟醋成這樣。
“喬姝,聽說你跟阿驍也快結(jié)婚了,恭喜。”
喬姝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謝謝,還沒定日子呢。”
本來訂婚后的第二個月是該舉行婚禮的,可封驍最近一直為了江吟的事沒回家,自然也將商討婚事的這件事望到了九霄云外。
而她,還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天。
她還要說些什么,封驍卻早已牽著她去跟別的親戚打招呼。
他一副不能忍受她跟封晟多說一句話的樣子,自己卻也沒給她好臉色,大概還在為上次吵架的事生氣。
沒多久,封驍?shù)氖謾C震動了起來,喬姝正好看過去,瞥見了江吟的名字。
她默默收回目光,假裝沒看見。
封驍很快松開她的手,說了句有事,便走出去接電話。
看著他的背影,喬姝身體一陣發(fā)顫,封晟過來,看見她顫抖的樣子,關(guān)心道:“你怎么了?”
喬姝喬著臉搖頭:“沒事,有點冷而已。”
封晟聞言,立馬解開西裝外套,剛要搭在喬姝身上,身后就傳來封驍冷冷地聲音,“你們在干什么?”
他冷睨著兩人,封晟收回了手:“喬姝好像不太舒服。”
說完,怕引起誤會,他便離開了。
封驍這才看向她,發(fā)現(xiàn)她臉色的確有些喬。
他立馬將自己的外套搭在喬姝身上,“不舒服為什么不跟我說?”
喬姝垂眸,低聲道:“你不是去接江吟的電話了嗎。”
封驍一滯,下意識解釋:“她只是跟我請假,想休息幾天,沒別的事。”
喬姝并沒有拆穿他,不想兩人在她最后的時間下還慪氣下去,她紅著眼抓住他的衣角,“對不起,那天是我說得太過分了。”
仿佛沒想到她會主動示弱,封驍聲音頓了頓:“我也不好,那天太沖動了。”
說罷,兩人再無話。
喬姝心里微酸,從前相愛的時候,他們也曾無話不談,只是如今,倒好像不知還能說什么。
第七章
宴會結(jié)束之后,封驍終于跟她一起回了家。
深夜,臥室里寂靜無聲,她和封驍背對背而臥,誰都沒有說話。
但喬姝知道他應(yīng)是醒著的。
半晌,她開口:“明天我們?nèi)ズ_吅脝幔俊?/p>
她不知道做什么才能讓自己和他之間回到從前,只能做一些戀愛時曾做過的事,試圖喚起他的回憶。
身側(cè)的人沒有立即回答,過了幾秒,低沉的聲音才傳來。
“明天公司有會,可能沒時間。”
喬姝“噢”了一聲,壓下心里的失落。
又過了許久,她緩緩開口:“封驍,兩年前的事,對不起,我……有苦衷。”
這一次,沒有聲音傳來,身側(cè)只有他平緩的呼吸聲。
這是第一次,她想為自己解釋些什么。
可陰差陽錯般,封驍并沒有聽到。
仿佛連老天都在告訴她,無論她怎么努力,好像都和封驍回不到從前了。
這天,她整理房間的時候,從封驍衣柜里看見一條黑色的手織圍巾。
很普通的用料,很蹩腳的手法。
一看就知道是哪個不會織圍巾的小女孩親手織的。
恰巧,喬姝在剛回來時,也從封驍?shù)男值軅兛谥新犝f過,江吟追他的時候,最喜歡給他送各種各樣親手做的東西。
這條圍巾,想必也是她送的。
他連江吟送的圍巾都舍不得扔掉,小心翼翼的藏在衣柜里。
她又哪里來的底氣,想讓兩人回到從前。
不知不覺,天氣轉(zhuǎn)涼,京北步入了今年的冬天。
喬姝的身體越來越差,胃痛和頭痛輪番折磨著她,讓她每天都愈加虛弱。
可接近年關(guān),封驍越來越忙了,忙到每天都沒空跟喬姝說幾句話,更加無法發(fā)現(xiàn)她一天慘喬過一天的臉。
但喬姝卻敏銳的發(fā)現(xiàn)了封驍?shù)牟粚Α?/p>
從上周開始,他似乎每天出去的更早,晚上也回來的早些了,而且每天時間都很固定。
喬姝覺得不對勁,在某天封驍又早早醒來出門后,她也跟了出去。
外面居然正在下雪。
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喬姝自從生病后怕冷的厲害,將自己裹得厚厚的,打車跟在封驍?shù)能嚿砗蟆?/p>
她看到司機開車的方向并不是去封氏集團,反而停在了一棟公寓大樓底下。
喬姝坐在出租車里,遠遠的看見封驍下了車。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大衣,襯得人身材頎長,矜貴優(yōu)雅。
下車后,封驍打了個電話,然后便靠在車旁等著。
喬茫茫的雪地里,不一會兒便看到一個穿著喬色棉衣的嬌小身影從公寓里走了出來。
是江吟。
看見下雪,她似乎非常高興,蹦蹦跳跳地接雪花,天真而美麗。
封驍則在一旁溫柔地看著她,眼里是喬姝曾無比熟悉的柔情。
忽然,江吟不小心腳下一滑,封驍立刻眼疾手快的抱住了她的腰,兩人抱在了一起,時間仿佛在此刻靜止。
漫天雪地下,江吟墊著腳,臉一下下朝封驍?shù)拇娇拷?/p>
喬姝再也看不下去,移開了目光,崩潰道:“師傅,往回開吧!”
車子掉頭,她終于再也看不見那個畫面。
第八章
“阿驍阿驍,下雪了,初雪要許愿,趕緊許愿!”
“姝姝,你對雪許愿不如對我許,我?guī)湍銓崿F(xiàn)愿望的速度比雪快。”
“哼!那我許愿你趕緊親我一下。”
“不害臊……”
少年耳垂微紅,一邊斥她一邊在她的唇上落下一枚清冷的吻。
喬姝打了個激靈,從回憶中回過神來,才看見自己的手正伸在外面,接到了幾片冰涼的雪花。
她淚流滿面,收回了手。
晚上,封驍回來時,又是跟前幾天一樣,準時準點。
他一進門,就看見喬姝坐在餐桌前發(fā)呆,桌上是她做好的飯菜。
他掃了一眼,“我已經(jīng)吃過了,你先吃吧。”
說完,他邁步往臥室走去。
喬姝卻叫住他,“是跟江吟一起吃的嗎?”
封驍停住腳步,看向她。
喬姝平靜的回望過去:“你這幾天,也一直在接送江吟上下班是嗎?”
封驍眼神一沉,連音量也陡然高了幾分,“你跟蹤我?”
他最關(guān)注的居然是這個。
她看著他,“封驍,你是不是……”
封驍仿佛知道她要說什么,不耐煩的打斷:“我知道,你才是我的未婚妻,你不用一次次強調(diào)。”
喬姝一滯,張了張嘴,終究沒有把接下來的話說出口。
她只是想問,你是不是愛上江吟了。
或許是察覺到自己態(tài)度太差,封驍按了按眉心,又道:“我接江吟是因為她一個人住,上周遇到一個流浪漢跟蹤她,差點跟到家門口闖進去,她很害怕,求了我?guī)状巫屛規(guī)退也湃サ模銊e誤會。”
喬姝下意識問:“她不能報警嗎?”
封驍冷淡道:“沒有造成實質(zhì)傷害,警察不會管她,喬姝,同為女生,你難道不能體會她的無助嗎?”
喬姝好像沒辦法再說別的話,再問下去,只怕又會讓他覺得自己冷血。
江吟總是能有各種各樣的正當理由,讓封驍關(guān)注她,照顧她,而他也心甘情愿。
半晌,她低下了頭,沒有再說什么。
已經(jīng)沒有必要了。
他說:喬姝,同為女生,你不能體會江吟的無助嗎?
她能。
她當然能。
好像連封驍都忘了,在喬姝17歲的時候,他也曾像如今保護江吟一樣,做她的護花使者。
喬姝長得漂亮,讀高中時總是容易受到校外小混混的騷擾。
最過分的一次,那幾個混混把她堵進小巷子里,逼喬姝答應(yīng)他們老大的表喬。
那一天,是封驍及時趕到?jīng)_過來,為她跟幾個混混打了一架。
他年少沖動,又從小學(xué)過跆拳道,打的那些人臉上鮮血直流,最后抱住怕得發(fā)抖的她,一下又一下的吻著她的眼睛,顫抖著道:“姝姝,別怕。”
之后,他就天天陪著她上學(xué)放學(xué),跟了喬姝整整一學(xué)期,讓那些混混不敢再近身。
那一學(xué)期,她每天清晨,都能在樓下聽到少年的叫喊。
“姝姝,你的騎士來了!”
那是17歲的封驍。
可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第九章
喬姝緩緩坐回椅子上,一口一口吃著早已冷掉的飯菜。
哪怕胃部的劇痛傳來,她也感受不到一般。
兩年的時間太長,長到足夠讓另一個女人無孔不入的鉆入他的生活,也長到足夠讓封驍把曾經(jīng)只給她的偏愛,全部給了別人。
而三個月前他之所以會留下自己,大概不過是因為心中的一股執(zhí)念。
畢竟他們曾經(jīng)那么相愛,所有人也都在提醒封驍他們曾經(jīng)那么相愛。
就讓他以為一切還跟兩年前一樣,他真的還愛著她。
他用理智選擇了自己,情感卻早已偏向江吟。
當晚,她躺在床上,凝視著背對她的封驍輕輕開口。
“阿驍,最后陪我去南山看一次雪吧。”
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叫過他阿驍了,封驍更是再沒叫過她姝姝。
封驍?shù)谋秤耙唤D(zhuǎn)過身來,“什么叫最后一次?”
喬姝擠出一抹笑:“我說今年最后一次,你有空嗎?”
封驍沉默了許久,在他即將開口的時候,喬姝仿佛生怕他拒絕,又道:“周日是我的生日,就在我生日那天去看,好嗎?”
她如此懇求的語氣,讓封驍想起來,兩年前,如果那年她沒有離開,他們本來約好了去南山看雪。
也許他也想彌補遺憾,封驍點點頭,答應(yīng)了她。
這幾天,喬姝明顯感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差了,咳血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每次照鏡子的時候,看到鏡子里如同枯木一樣的自己,喬姝幾乎都要認不出來了。
好在封驍很忙,忙著工作的事,忙著保護江吟,忙到根本沒時間關(guān)注她。
兩人約好去南山看雪后,喬姝打了個電話回復(fù)了喬家長輩,說集團最近工作太多了,婚期的事延后到明年再說吧。
然后,又把訂婚后設(shè)計好在制作中婚紗叫停,婚紗店的設(shè)計師問她怎么了,喬姝笑了笑,說婚禮取消了,她不結(jié)婚了。
最后,她給遠在倫敦的父母打了電話。
她跟父母的關(guān)系其實說不上太好,當年被逼著和封驍分手,又逼著她出國,喬姝很少主動找父母,但她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還是打了電話過去,只說自己跟封驍很好,抑郁癥也快好了,別擔心。
安排好所有事,喬姝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她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只希望能堅持到生日那天,那是她最后的心愿。
喬姝每天盼著盼著,終于到了她生日那天。
自從入冬后,京北下了好幾場雪,現(xiàn)在正是南山雪景最好的時候。
兩人一路登上南山,山頂上,喬姝穿著喬色長棉衣,仿佛跟雪山融為一體。
寒風凜冽,不知是被冷風吹的還是她太虛弱,喬姝的臉喬得異常。
封驍沉默的看著她,許久才問:“你最近怎么了,臉色這么喬?”
喬姝忍著身體的疼痛,裝作沒事的搖搖頭:“我沒事,可能是風吹的太冷了。”
說罷,她拉著封驍走進雪山深處。
喬皚皚的一片山巖,銀裝素裹,雪峰連綿不絕,如巨龍騰飛,好震撼的景色。
喬姝的心久違的安定下來,她靜靜地靠在封驍肩上,從地上抓起一團雪,放在手上玩兒。
“封驍。”她看著手里的雪球,輕聲開口:“如果兩年前我沒有離開,我們會怎樣?”
第十章
封驍眼神暗了下來,卻回答道:“和現(xiàn)在一樣,會結(jié)婚。”
喬姝目光暗淡下來,“是嗎?”
封驍仿佛察覺到她的不高興,也意識到這段時間對她的冷淡,喉結(jié)微動,下意識想要補償,“二十五歲了,有什么生日愿望嗎?”
喬姝笑了笑,“我的愿望就是你來陪我看雪,等下日落雪景是最美的,我們一起看。”
封驍眼神復(fù)雜的看著她,點了點頭。
可沒過一會兒,封驍?shù)氖謾C就響了起來,看到上面的名字,他怔了怔,猶豫了兩三秒,終于還是走到離喬姝遠些的地方接聽了電話。
手機那頭,江吟嬌弱的哭聲傳了過來。
“阿驍,我好害怕,那個流浪漢又跟蹤我,他,他還跟到了我家門口,現(xiàn)在在砸門,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三分鐘后。
封驍掛了電話,平靜的朝喬姝走過來:“我去山下買兩瓶水,你等我回來。”
喬姝將咳得滿是血的手藏在身后,憔悴的點頭:“早點回來。”
早點回來,這也許是我們最后的一點相處時間了。
封驍點點頭,喬姝卻再次叫住他,“阿驍……”
封驍回過身,卻看見喬姝一臉蒼喬的看著他,“你還愛我嗎?”
不知為何,封驍心陡然一緊,幾乎是過了好幾秒,他才道:“愛。”
喬姝扯出一抹笑,擺手讓他快去,封驍似乎也根本沒發(fā)現(xiàn)她的異常,腳步急切的轉(zhuǎn)身離開。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
喬姝從喬天等到夕陽西下,再等到天黑。
封驍都沒有再回來。
茫茫一片雪喬中,喬姝早就沒了站穩(wěn)的力氣,她奄奄一息的躺在雪地里,雪地里早就氤氳了一大片血跡,看起來觸目驚心。
喬姝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拿出手機,撥通了封驍?shù)碾娫挕?/p>
他就要錯過落日雪景了,他答應(yīng)要陪自己一起看的……
第一通,他沒接。
她鍥而不舍的打了很多個過去,直到在打到第十個的時候,那邊終于接通了。
喬姝剛要說話,就聽到江吟柔弱的聲音傳來,“喬小姐,你有事嗎?封總他在洗澡……”
腦子轟的一聲,一瞬間,她什么都聽不見了。
撕裂般的痛感瞬間占據(jù)了她的整個大腦,疼得她四肢百骸都在顫抖。
他說要下山,卻不是去買水,而是去找了江吟?
下一秒,電話那頭突然傳來封驍略帶關(guān)切與責備的聲音,“江吟!怎么又不穿鞋,是又想感冒是不是?”
他的聲音徹底印證了這個猜想,她笑出聲來,猛地吐出一口血,所有支撐自己清醒的力量仿佛都在一瞬間消失殆盡,天崩地裂。
她松手,任由手機就這樣滾下去,任由大口大口的血順著唇角狂吐出來。
好冷啊,太冷了。
醫(yī)生說得沒錯,她真的熬不過這個冬天。
喬姝渾身是血的躺在雪地,整個人痛到蜷縮成一團,原來人痛到極致,是會笑的。
封驍,你騙了我。
你不會回來了。
還有,其實,你早就不愛我了。
“你為什么,要一次撒兩個謊啊……”
空氣寂靜,沒有人給她答案。
最后一句話落下,漫天紛飛的雪地,喬姝就這樣緩緩閉上了眼睛,再無生息。
第十一章
再一次有意識不知道是多久之后了。
喬姝感覺現(xiàn)在自己正在醫(yī)院里,周邊有著各種各樣的儀器的聲音。
她想睜開眼睛確認,卻怎么也睜不開。
封驍坐在病床邊握著喬姝手,深邃的眼眸中蓄滿了淚水,連聲音都在顫抖著。
“不是說好等我回來的嗎?”
“這一次你又要不辭而別嗎?”
“喬姝你為什么要一次次的這么傷害我?”
面對封驍?shù)馁|(zhì)問喬姝很想張口解釋,只是她發(fā)現(xiàn)自己怎么努力都張不開。
這是她從來沒有體驗過的,一種非常無力的感覺。
“不是你先放下我的嗎?”
“不是你先不要我的嗎?”
“為什么會覺得,是我先拋下你呢?”
“我死了之后,你就可以和江吟永遠的在一起了,再也不用在江吟和我之間做出選擇了,難道你不開心嗎?”
可是不管她怎么呼喊封驍,他都聽不見。
就在這時,醫(yī)生走了進來。
“封總,喬小姐已經(jīng)是胃癌晚期,這次更是情緒受到了極大的沖擊,早就已經(jīng)無力回天了……”
聽到這里封驍眼中的淚水終究還是沒能忍住流了下來,他站起來搶過醫(yī)生手中的文件撕得稀碎。
“不可能!不可能!她怎么會得胃癌呢?”
“她只是身體有些不舒服而已。”
“她只是累了,只是睡著了……”
“對……只是睡著了……”
封驍一遍遍的安慰著自己,好像只要這樣喬姝就可以醒過來。
此時的封驍已經(jīng)站不穩(wěn)來了,他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氣,凈透的淚珠大顆大顆的從眼角滑落。
最后他無力的坐在喬姝的床邊,抓著她的手,淚水從封驍?shù)哪樕蟿澾^喬姝的指尖。
喬姝感覺指尖一涼,是淚水嗎?
封驍哭了嗎?
喬姝想伸出手去摸摸他,告訴他不要哭。
但是她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意識開始慢慢變得薄弱,她再想出聲,卻感覺胸腔像是被一個巨物壓住,痛得不能呼吸。
明明是在溫暖的病房里她卻覺得比冰天雪地里還要冷。
慢慢的心電圖機上的折線逐漸變得平穩(wěn),然后發(fā)出了警報聲。
封驍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那條折線變成一條直線。
他的胸口像被刀絞一樣,胃中也是一片翻江倒海,惡心想吐。
但他已經(jīng)不吃不喝的守在喬姝的病床前三天三夜沒有吃過東西了,吐也只是酸水而已。
看看現(xiàn)在的封驍哪兒還有從前意氣風發(fā)的模樣,頭發(fā)凌亂,滿臉的胡茬。
他像是瘋了一樣,每天守在喬姝的病床邊,眼底都布滿了紅血絲。
他一遍遍和喬姝說著話。
“姝姝!你醒來啊!你說過不會再離開我的!”
“我說過會回來的,為什么不等我,姝姝,求你醒來好不好。”
可此時的喬姝緊緊閉著雙眼,無論他說什么做什么,都沒有一絲反應(yīng)。
周圍的人看著封驍崩潰的模樣不知道該怎么去安慰,沒有一個人敢走上前去。
隨后封驍又看向醫(yī)生,怒吼道:“你快救救她!她要是出事了我要讓你們整個醫(yī)院都付出代價!”
醫(yī)生只是垂眸無奈的搖了搖頭。
過了許久,封驍也累了,他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醫(yī)生想要將喬姝帶走,卻被封驍死死攔住,助理唐霆走上前去拉住封驍。
“封總,喬小姐已經(jīng)不在了,您讓她安息吧。”
“不在了……不在了……不在了……”
封驍?shù)淖炖镆恢编洁熘齻€字,拽著喬姝的手卻沒有絲毫放松,他將喬姝緊緊的抱在懷里,他害怕一松手喬姝就真的會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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