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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拯救性癮者:她說就算被傳到色情網站上也無所謂|我會拯救你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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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好,我是陳拙。

      你聽過“性癮患者互助小組”嗎?

      這是澳洲社工為幫助性成癮患者搭建的互助平臺。

      我的作者侯小圣曾在澳洲當司法社工,見過許多“重度成癮者”,有人抽脂成癮,有人偷窺成癮,還有跑步跑到膝蓋爛掉都停不下來的。

      這些人大都在同一個互助組。只有性成癮,是專門的。

      侯小圣說:性癮患者都有強烈的病恥感,不熟的人也總帶有色眼鏡評價他們:臟。

      但他們很痛苦,也渴望救援——

      有個患者只要出現性沖動,必須馬上解決,生活、工作被頻繁打斷;還有患者把水瓶綁在腿上,想用身體的疲勞壓制欲望;而今天故事的主人公,當她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會傷害孩子,她勇敢敲開社工機構大門。

      這是當地五年來第一位主動求助的,侯小圣必須拯救她。因為拯救她,就是拯救無數個因為羞愧,尚未開口的性成癮者。


      我第一次見到斯凱,完全看不出她是性成癮患者。

      她四十多歲,淺棕頭發,齊劉海蓋了眉毛,穿藍白格上衣和一條白褲,遠遠看去,像是我小時候常吃的一種雪糕。她的字跡漂亮,填表時在工作欄寫下幼兒教師,“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性癮,這樣下去,遲早會傷害到孩子。”

      為緩解氣氛,我半開玩笑地和同事說,這個女人挺有社會責任感。斯凱聽到,立刻解釋:“我真的這么想。”

      我也嚴肅起來,問她為什么覺得遲早會傷害到學生,“講講具體的問題?”

      斯凱介紹說,她在一家類似幼兒園的機構工作,每天的任務是照顧五六個班級的孩子,給他們讀書,一起室外活動。

      “我很喜歡這份工作,和孩子們在一起很放松。”

      然而性癮一發作,這種放松感就瞬間被摧毀。

      “我只能趁午休,找個沒人的地方解決,比如更衣室或者廁所。”

      盡管這樣做,能勉強卸下沖動,但是斯凱心里總是感到一種恐怖的失控感,好像體內藏著一顆炸彈。她說:“如果不小心被孩子撞見,會對他們造成什么樣的壞影響?我就是忍不住……”

      “從小時候開始,我就頻繁地和人發生性關系,已經很多年了。”

      她這樣描述自己的時候,一直緊張地觀察著我們的反應。但是我和同事遵守社工規范,在她面前沒有任何表情。這似乎讓她感到安心,逐漸放棄用“這個、那個”之類的字眼,指代性關系這事,講述也漸漸清楚,我們終于對她的困境有了明確的認識。

      《精神障礙診斷與統計手冊》對性癮有著明確的定義,這種病是以強迫性性行為為核心特征的沖動控制障礙,主要表現為無法自控的性沖動、對性行為過度依賴,并可能伴隨著人際關系惡化、身心健康受損等負面影響。

      多數人對性癮患者并不了解,總是戴著有色眼鏡看待他們。就連我們這里其他類型的強迫癥患者,都誤解他們,覺得性癮患者都有傳染病,還提醒我:“你跟他們見面時小心點,戴手套。”

      實際上,性癮患者往往有巨大的病恥感,對自己的病癥感到羞恥,在發病的過程中非常痛苦,其中重癥的,甚至會強迫自己自慰、濫交,甚至走上犯罪之路。

      這也是斯凱急切想要尋求幫助的原因,我猜她可能感受到病情正在惡化。

      要是有一天被孩子發現,傳到家長那里,斯凱可能不光會失去工作,還要被認定為在工作場合有妨害兒童風化相關的罪名,最輕的判罰也要1100澳幣的罰款。

      如果家長堅持起訴,斯凱必須得坐牢。

      這些后果就像一個巨大的黑洞,正張著大嘴等著她,求生的欲望驅使她,來到我們這尋求幫助。

      斯凱是在被吞噬前,來到我們這里,尋求一線生機。


      斯凱將性癮惡化的原因,歸結為焦慮。

      她從小就會自慰,到高中畢業后幾年,還只是難以克制欲望而已。惡化的起點,在她主動和恩愛的男友提分手后。

      我問為什么分手,她沉默地看著我們,問:“必須回答嗎?”

      “當然可以不回答。”我請她繼續往下說。

      分手那年,26歲的斯凱入職一家營銷公司,她說:“我在簡歷上撒謊了。我根本不會做設計圖,也不知道怎么寫方案。我說我有布展經驗,其實只是當打包員的時候看過店里的活動。”

      營銷公司雇用了斯凱,但真正開始工作,她毫無頭緒,“我不懂怎么做展覽設計圖,也不知道怎么做方案,只能一邊假裝我會一邊抄別人的,還不能抄得太接近,壓力超大。”

      從那時起,性就成為她緩解一切焦慮的方式,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發泄手段。

      上班遲到、下雨、工作不順,任何一點壓力都能成為導火索,為此她發展出許多不固定的性伴侶,但會小心避開全職同事,因為“之前試過,全職同事天天見面會尷尬”。

      在如今的托管機構,她的目標通常是實習生。

      “實習生待不長,和誰都不熟,不會亂說,而且很好得手。”

      下班之后,斯凱會和實習生回家,或者把對方帶回自己家,關系通常在對方離職后便宣告結束,她會直接刪除聯系方式。

      有一次,一個執著的前同事給她發了很多信息,特意跑來等她下班,質問她為什么刪掉自己。那段時期,斯凱極度抗拒手機消息,常常半夜驚醒,反復確認沒有新消息才能再次入睡,“我做夢都夢見他站在我床邊,問我為什么要刪掉他。”

      為了緩解性癮,斯凱嘗試過很多辦法。

      她購買性服務、和陌生人約線下見面、打電話給色情熱線,也和陌生人視頻自慰。

      “只要能讓我放松,”斯凱說:“我根本不在乎對方錄屏,視頻被傳到色情網站。”

      聽到這兒,我提醒她需要注意個人安全和身體健康。斯凱說她能通過體檢,也能拿到兒童工作的許可,可以放心。

      然而,放松的間隔隨著年齡增長,越來越短。前幾年斯凱還能勉強控制,但是近幾年,情況急劇惡化,她一天需要自慰或者性行為好幾次,才能勉強集中精力工作。

      “我不正常,”斯凱突然給自己下定義,“我想問你們,我會不會越來越不正常?我不敢去醫院,如果他們讓我住院,所有認識的人就都知道了。”

      她盯著我,又問:“你們會把我送到精神病院嗎?”

      我告訴她不會的,我們這里時常接到成癮的患者,他們對各種各樣的東西上癮,常見的是酒、賭博或者藥物,不常見的是窺視欲、瘋狂進食和整容醫美,你是對性上癮,這樣的患者還有很多。

      她震驚地往前探著身子,胳膊肘快支到我的筆記本上,“真的假的?還有別人?”

      我告訴她是真的,我們還有互助小組,你可以和他們見面。

      “不不不……”她連連拒絕,直到我向她解釋,那是專門組建的性癮患者小組,也就是說所有成員,都是斯凱的同類,她這時才改口:“那可以試試。”

      然而有些事,我沒有告訴斯凱。

      在機構歷來的檔案里,性癮患者占比很低,大約每一百件案子里有兩例。其中還有一部分是性犯罪者,他們每個月來我們這參與互助會,作為出獄后監管,由我們評估他的危害性是否降低,有沒有洗心革面。

      主動求助的女性癮患者,五年來只有斯凱一個。

      她真的太罕見了。


      第二次咨詢時,斯凱不再那么緊張了。她講出自己的痛苦,當欲望無法滿足時,她會坐立難安,眼前陣陣發黑,像是蹲久了猛然站起來那種感覺。

      斯凱說,自己從沒計算過到底和多少人發生過關系,但估算“差不多有五六百人”。她依然很在意外界的評價,時不時會停下講述,辯解說:

      “我覺得我也沒有傷天害理,你們說呢?”

      我順勢問她:“你是什么時候開始出現這種行為的?”

      斯凱似乎早有準備,給出了一個精確的時間段:“小學之前,三到五歲。爸媽發現的時候還討論過,說我是不是發育得有點早。”

      許多性癮患者都表現出性早熟,且通常沒有接受過良好的性教育。

      斯凱說,她小時候偶然發現,隔著褲子碰到下體“很舒服”,她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樂此不疲,嘗試夾著被子,或趴在地板上摩擦。直到有一次,她在客廳地板上邊看書,邊自慰,被媽媽撞見了。

      “她非常驚訝,但沒有罵我,只是問我在干什么。”

      我算了算,按照斯凱的年紀,發生這件事的時候應該在1980年左右,在那個年代,不羞辱打罵,已經算是模范家長了。

      當年心理科學和精神醫學遠沒有現在發達,醫院里仍然用電椅治療,精神科醫生能夠確診和治療的疾病類型很有限。

      在一些地區,人們只要展現出所謂的“瘋瘋癲癲”或者“歇斯底里”,醫院采用的治療手法都是住院,提供鎮靜藥物,很多患者出院后,反而更嚴重了。

      人們不相信醫院,普遍覺得教堂比醫院有用,熟人開設的放松、療愈課程比醫院安全,至少不會強制吃藥。

      而性癮這種病,當時甚至沒有被收錄進精神疾病相關的標準里,只被稱為性相關障礙,幾乎沒人會因為這件事去醫院,而基督教教義對它的解釋更明確,縱欲無度會遭到上帝的懲罰,必須要通過懺悔來改正。

      我見過另一個性癮患者,幾乎可以和斯凱形成對照組。他小時候自慰被爸媽發現,結果爸媽讓他絕食,說是向上帝懺悔,還真以為餓個幾天就能把他的性欲“餓沒”了。

      案主當時自嘲地說:“確實有效果,都餓得站不起來了,沒力氣自慰了。”

      那個患者大半輩子都飽受性癮問題的困擾。過于頻繁的自慰導致他無法正常生活,有時候兩天只想得起吃一頓飯,絕大多數時間里,他的腦子里只有色情片和性欲。

      我問斯凱:“父母發現后,說了什么,或者采取了什么行動?”

      她好像一直等著我問這話,“他們說這是正常的。”

      她頓了一下,“然后,把我送去做針刺療法。”


      針刺-療法?

      這是什么東西?兩個單詞我都認識,但連在一起很難懂。

      我姑且想象她說的是一種針灸,但是她接下來的描述和針灸完全無關。

      斯凱告訴我,她童年時各種療法鋪天蓋地,電視和報紙上的廣告層出不窮,不管你是什么需求,幾乎都能找到對應的課程。

      這是我第一次了解這些事。后來我查了很多資料,發現三十多年前,這些亂七八糟的療法遍地開花。

      有一種冷凍療法,據說可以凍死癌細胞,把患者放在低溫房間里待半小時。

      有一種針對兒童多動癥的療法,是人為制造一個全黑的環境,讓接受治療的兒童坐在里面“感受平靜”,治療師宣稱,這能讓孩子永遠不再復發多動癥。

      針刺療法是專門針對性問題的,斯凱回憶起那個場景,覺得像一出鬧劇。

      “學員什么年紀都有,大家坐在一個大廳里。先是看一段視頻,里面的人坐在椅子上懺悔自己的錯誤,請求上帝原諒他,因為他無法克制自己的欲望。

      “看完視頻,老師會走到你身邊,和你說話,問你做了什么被送到這來,邊問邊用針扎你的手臂,讓你記住這種痛感,承諾絕不再犯。”

      “什么針?”我和同事同時發問。

      這個課程的危險程度聽起來很高,針會刺破皮膚嗎?他們會消毒嗎?

      “不會扎破,”斯凱說,“是用那種尖端被磨平的鉤針,看起來嚇人,但只是疼。老師會選擇手背、腳背這種比較疼的地方,有時候會扎出淤青。”

      斯凱看著我,說:“我爸媽覺得,那就是課程有效果的證明。”


      我聽了十分驚訝。任何所謂的“課程效果”都不應該包含把人扎到淤青的地步。這類課程要是放在現在,恐怕早就被舉報了。

      斯凱的輕描淡寫幾乎顛覆我的認知,我問:“上完這個所謂的課程,你有什么變化?”

      她無奈地笑著說:“沒有。被針扎跟有性欲完全是兩回事,唯一的作用,是讓我知道這不是好事,所以往后我都躲著父母,他們看不見,就當沒發生。后來,父母經常說課程有效果,我也都配合地說是。”

      接下來,我追問這個針刺療法的價格。斯凱告訴我,課程共計10次,每次費用90澳元(人民幣450元)。

      在1980到1990年,澳洲的人均周薪不到200澳元,全年收入才一萬澳元左右。

      看得出斯凱的父母下了血本,試圖讓斯凱恢復,卻只教會了她如何偽裝“正常”,直到多年以后,她的性癮日趨惡化,不得不走進我們的咨詢室。

      給斯凱設計介入方案的時候,那些荒唐的課程、療法在我腦袋里揮之不去。


      在整理檔案時,我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

      性癮患者互助小組的成員,大多超過40歲,最小的也接近40歲。除了斯凱,再沒有人提到自己參與過任何“課程”或“治療”。

      在一次內部會議上,和患者們年紀相仿的督導回憶說,在她年輕時,各種心理工作坊確實很流行。

      那時大家還熱衷于看報紙,上面經常有廣告宣傳“心靈課程”或“冥想治療”,這些課程的地點,往往就是老師自己家里。只要花錢打個廣告,或是在鄰里間宣傳一下,就會有人去參加。

      至于課程具體內容,那就只有去上課的人才知道了。

      督導說:“我大學的時候去過一次,是同學推薦的。就在她家里,屋子很小很熱,有很多香薰蠟燭,空氣不太好。我們冥想,同時做幾個簡單的瑜伽動作。第一次去是免費的,之后要交20澳幣的會員費,我就沒再去了。”

      “心靈課程”我聽說過,但從未親身參與。偶爾失眠時,我也預約過治療師,是在正規診所。治療師讓我填寫了一些表格,和我一起分析失眠的原因,還給我泡茶喝,讓我放松了很多。

      任何敢打著“療愈”旗號的東西,至少都應該像這樣正規、有效。

      我試著在網上搜索心靈課程,連著看了好幾家機構,發現目前正規的機構都受到嚴格監管,提供的服務內容也很清晰,比如幼兒的情緒管理課程,通過音樂和舞蹈動作來讓孩子們表現情緒;比如青少年精神健康急救證書的培訓,教導家長在青少年突然出現抑郁、焦慮時,如何安撫他們。

      然而,當我繼續往下翻,在相關內容下面出現大量標記著“揭露”或者“受害”的評論,而且每年都有更新。

      受害者們描述的課程內容震驚了我。

      “導師要求我們互相辱罵,罵得不夠重,說明我們對課程的參與度不夠高,對理念不夠認同。導師還會讓所有人一起罵那些不敢罵人的人。”

      我驚呆了,這幾乎可以看作邪教的雛形。

      我和同事決定把性癮患者互助小組的下一次討論主題定為“是否參與過任何類型的治療或課程”。

      同事說:“感覺會有很多出人意料的怪東西冒出來。”

      她說對了。


      這是斯凱第一次參與性癮患者互助會,當她發現還有五六個“病友”時,整個人瞬間放松下來,甚至感激地向大家鞠了一躬。

      我重申了暢所欲言的規則,順勢講出今天的主題:“你們之前參與過帶任何課程字樣的治療嗎?正經醫生給開藥那種不算。”

      一個案主舉手。他也是幼兒時期就表現出性早熟,還因為教弟弟自慰被父母嚴厲懲罰。

      “我參與過一種夏令營,叫作青少年行為矯正夏令營,參與者各有各的毛病。其中一項活動是讓我們在樹林里分散,不借助任何工具,天黑前回到營地。沒吃的,沒飲水,自己想辦法。”

      “這能矯正什么?”我很迷惑。

      “據說是全方位鍛煉能力。”

      他聳聳肩,和我一樣感到困惑:“我現在還記得夏令營的口號——讓每個人煥然一新。”

      讓未成年的孩子在沒有食物和水的情況下,獨自野外探險一天,能否“煥然一新”我不知道,倒是能造成心理陰影。

      這位案主幸運地在樹林里遇到另一個伙伴,兩個人互相壯膽,最后找回營地,直到天黑,至少還有一半的人沒回來。


      案主說:“老師跟我們保證,他們會安全回來的,有人接他們,但事實是他們把活動時間拉長了,第二天早上還有人陸陸續續地回來,看著馬上要暈倒了。”

      我又搜索夏令營的資料,發現這類野外訓練的夏令營現在還在開設,有些時長甚至達到了兩個月。但是活動詳情里承諾全程安全,有專業人士和醫療人員陪同。

      顯然,這種夏令營并不能起到所謂矯正的作用,案主的性欲倒錯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嚴重,他無法通過性行為來緩解性沖動,只能依靠自慰。

      當性沖動來臨時,他必須立刻解決,因此他只能在家工作,他的收入來源是在澳洲“閑魚”上接單子,幫人改語法或者潤色文章。

      他說:“我不需要被什么東西刺激,也不需要看色情小說或者電影,每隔一段時間就想自慰,跟渴了想喝水是一樣的。”

      我看著這個年過四十的男人,無法想象他被生理沖動反復打斷生活的樣子。互聯網上“小頭控制大頭”的玩笑,此刻顯得有點沉重。


      小組的氣氛因第一位案主的講述,有點凝固。

      這時勞倫斯清清嗓子,打算講講自己的故事。

      他倒是沒有參與過什么奇怪的治療課程,但是他嘗試治療性癮的方法,反而把他自己耽誤了。

      從初中起,勞倫斯就難以抑制性沖動。走在大街上或者坐公交車的時候,他會隨機選擇一個女性作為自己的幻想對象,在腦海中和對方發生關系。他還會想象對方主動朝他走來,就像色情片里演的那樣。

      直到被人質問“你一直盯著我要干什么”,勞倫斯才意識到,自己得掩飾和控制一下這種行為。

      于是他開始和一個女同學交往,很快發現,即使有了女朋友,他們也無法時刻見面,女同學不能完全滿足他的欲望。勞倫斯有點恐慌,大腦好像失控了。

      他不愿意和父母說這件事,一方面難以啟齒,另一方面他發現自己“好像自己還挺受歡迎”。

      勞倫斯說:“即使有女朋友,我也能邀請到女同學和我一起出來玩。”

      他頻繁地和不同的人發生關系,直到高中畢業。工作后,這種事變得更加容易,勞倫斯把這歸結為“很多人都容易上鉤”,包括他的同事,客戶或者舊日同學。

      清醒時,勞倫斯嘗試著自救。

      他沒有去醫院、去心理咨詢,而是選擇在傳統與宗教中尋找自救的法門。

      他在圖書館看到一本關于修道士克己修行的書,照著里面的方法,在腿上綁水瓶,負重行走。這和絕食挨餓沒有本質區別,都是通過身體疲憊,暫時壓制欲望。

      說白了,他給自己制造了一種幻覺:我累了,我沒有欲望,我的病好了。

      就像緊緊蓋住傷口,假裝傷口不存在一樣,被壓抑的性癮,不光是藏起來了,而且在暗處悄悄地惡化著。

      直到有一天,壓抑許久的性沖動再也克制不住。勞倫斯在街上跟蹤、猥褻他人,最終入獄。

      出獄后,他必須接受監管,其中一部分就是定期參加互助會。

      一個案主心直口快地問:“那你現在還是那樣嗎?”

      勞倫斯盯著面前的空地,說:“我有罪。我也認罪了。”

      斯凱呆呆地聽完,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勞倫斯那種被生理欲望完全支配的絕望,她一定感同身受。

      實際上,不管是亂七八糟的治療課、夏令營,還是禁欲苦修的手段,都對性癮患者造成難以磨滅的壞影響。當這些手段沒有效果,患者多數都會懷疑自己患上絕癥,沒救了。

      勞倫斯就是這樣走上犯罪道路的。當他發現苦修不能拯救自己,徹底絕望了,“說明我被上帝拋棄了,我做什么上帝也不會看到了。”

      跟蹤猥褻,就發生在這不久之后。

      更可怕的是,這些治療課不光沒有效果,反而讓患者的病情加重了。

      那位參與夏令營的患者,在夏令營結束很長一段時間都會做噩夢,夢到在樹林迷路,在長得一模一樣的石頭旁繞圈,而他只能靠更頻繁的自慰緩解恐懼。

      每當回想起斯凱跟我說針刺療法的后果,我都憤懣不已。

      斯凱告訴我,被問到自慰經歷隨后被針扎,讓她覺得“羞恥但刺激”。

      后來,她會故意把自己弄疼,或者找這個類型的色情片來看,也就是說這種所謂的治療,讓她開發出了新的性癖好。

      好在,斯凱沒有惡化到勞倫斯的地步,她在最后的時刻找到我們。

      我微微傾身,壓低聲音對她說:“輪到你了,斯凱。準備好談談你的針刺療法了嗎?”

      她像是從某種思緒中被驚醒,深吸一口氣,重重地點頭:

      “嗯,我可以。”


      互助小組削弱了斯凱的病恥感,也讓她意識到,真正的治療迫在眉睫。

      接下來,就是對斯凱的干預,我打算從一次家訪開始。

      所謂家訪,有點像教導主任查校風校紀。我提前和斯凱說好,性癮患者的介入這部分是很重要的,我們要沒收你所有的色情制品,還得你配合清理手機或者電腦。

      她一開始難以置信,“我怎么感覺有點好笑。”

      這句話,我猜她真正說的是,“沒想到你們的介入手段是這種辦法。”

      我也不反駁,只是給她朗讀工作流程,“即將采用生理干預與心理支持并行的方式,從你的生活環境出發,逐步建立起一個新的行為框架。”

      她點點頭,“好吧。”

      斯凱住的地方有點遠,我們到的時候已經下午了,整片街道格外安靜,剛開進車道,發現她推開門,等著我們了。

      她拿出一個紙箱,里面裝著一些自慰工具、幾本書,又拿出電腦,說自己清除了過去一年的瀏覽記錄。

      “我已經把所有的都給你們了,不信你們搜。”

      我感覺到,斯凱在竭力掩飾自己的羞恥感,于是對她說:

      “我們沒有搜查的權力,你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好了,也不要太為難自己。咱們的咨詢和干預會同時進行,規則只有一個。”

      如果在治療期間沒能忍住,重新購買或下載了此類內容,斯凱必須向她最討厭的咖啡品牌捐款。

      墨爾本的咖啡在全世界范圍里都非常有名,我在這里生活的第一年,天天兩眼一睜就是和同學閑聊,發現每個人都能說出自己最喜歡的咖啡豆和最討厭的口味。

      于是我就給斯凱定了這么一條規則:

      用她最討厭的事物來約束她想戒除的行為。

      “我知道了,”她立刻說:“就是那家做玄米茶拿鐵不用真茶的店。”

      她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仿佛在說,讓我給它捐款不如讓我去死。

      我們都笑了,比起扎針,這才是真正的“厭惡療法”。

      其實,這些干預在很大程度上都要靠自覺。面對性癮患者,最重要的干預,是補上她一直缺失的、正確的性教育。

      性教育課程貫穿七年級到十二年級,然而斯凱的性早熟,以及她父母撞見她自慰后的反應,讓青少年時期的性教育,對斯凱幾乎失效。

      她說,上那些課的時候感到羞愧,覺得自己有什么病,和其他人生來不同,“那些生理名詞本來是科普用的,但是我總覺得老師在故意針對我,就想讓我控制不住,當眾出丑。”

      這顯然是她腦袋里的小劇場。

      除了父母,誰也不知道斯凱的小秘密。學校里的朋友和老師對她都挺友善,只是覺得斯凱內向,晚上和周末都不怎么和朋友出去玩。

      其實斯凱是不敢。朋友們正逢青春期,約斯凱出去玩,總喜歡搞點酒。她害怕自己喝了酒,說出不該說的話,做出出格的事。

      咨詢過程中,我們給斯凱上了針對成人的性教育課。內容涵蓋基礎的生理知識、性沖動的神經機制、性與情緒的關聯、性別觀念的歷史發展,以及如何在個人界限清晰的前提下建立親密關系。

      最初的幾節課程,斯凱有點走神,尤其在結合圖示的時候,她聽一會兒就得打斷我們,說自己得歇會兒,因為還是很難面對這些。

      斯凱扭扭捏捏地問我:“你們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嗎?”

      我說小時候可能會,現在我的精神像石頭一樣堅硬。

      來訪了這么久,她還是會把我的玩笑當真,由衷地夸我:“好厲害。”

      漸漸地,我感覺到她在課程里脫敏了,能直視“性欲”這一話題,并且開始寫反饋給我們:

      “原來我可以學習,不用逃避。”


      為幫助斯凱,我們在咨詢室里為她安排了一場情景模擬,試圖糾正她生命中一些關鍵的過去。

      我和同事分別扮演她的父母,重現她童年時被發現自慰的那個場景。

      平心而論,在那個年代,她的父母已經算是盡力了。

      我先和斯凱確認了她小時候家里的環境。她提到,當時不知道自慰到底是什么,沒有關門,父母就是這樣走進來,撞見的。

      我說:“那我把門虛掩,等下我和同事進來,你不需要真的自慰,只是想象自己回到了那天。”

      她眼神放空,過了一會兒說:“來吧。”

      接下來,我推開虛掩的門,走進去問:“斯凱,你在干什么?”

      她慌張地抓住椅子,急忙回應:“沒干什么。”

      扮演父親的同事,此刻保持沉默,就像幾十年前那樣,皺著眉頭出現,加入這場對話。

      這個場景,斯凱歷歷在目,她隱約覺得做了不對的事,但當時并不知道錯在哪里。

      這一次,我示意扮演父親的同事先退出房間,由我這個“母親”單獨和她聊。當門外的“父親”形象消失時,斯凱肉眼可見地松弛了下來。在這個遲到的、被修正的場景里,父親出于尊重,進行了回避。

      我走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我們一起去買些書,我會讀給你聽,告訴你,剛才的感覺是什么。我不會把你送到亂七八糟的地方治療。”

      斯凱用力地點頭。

      我們的情景模擬對話設計自然地銜接到了她的性教育課程。很快,斯凱就同意參與課程里的“模仿行為”訓練,這讓她能觀察并練習穩定關系中的親密交流。

      也就是說,讓她學習,正常的親密關系和性關系是什么樣。

      我們還為她演示如何在社交中設立邊界,拒絕不合理的身體接觸。同事扮演的“騷擾者”步步緊逼,直到我將她推開并嚴肅警告,這個表演才結束。

      我們想讓斯凱明白,很多行為并不是性暗示,而是需要被制止的騷擾。

      與此同時,我們還聯系了精神科,在精神科醫生的評估下,斯凱開始服用抗雄激素和抗焦慮藥物,從生理和心理層面共同抑制沖動。她的反饋越來越積極。

      直到一天,她找到我,說有另一件事請我幫忙。


      “我最近在和一個人約會。”

      斯凱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他也喜歡我,但又不知道怎么開口告訴他我的過去。我能帶他來你們這兒嗎?”

      斯凱打算把隱私講給準男友聽,需要很大的勇氣,但我也提醒她,對方可能會有不好的反應,她需要做好準備。

      她堅定地說:“我可以,我準備好了。”

      咨詢那天,斯凱帶著她的約會對象準時出現,我竟然也有點緊張,害怕準男友不好的反應,讓斯凱情緒崩潰。咨詢前,我再次和她確認是否準備好了。

      斯凱說:“總要面對的。”

      那天,斯凱當著準男友的面,講述了自己的過去。過程中,她幾度停頓,最終還是用平靜的聲音,描述了自己的性癮、接受的治療,以及正在服用的藥物。

      講完,她低著頭,不敢看對方的眼睛。

      男人沉默片刻,開口了,這是我那天聽到他說得最長的一句。

      “讓我想想,但我覺得你過去的生活很艱難,經歷了很多,很不容易。”

      斯凱用力地吸了一口氣。

      最后一次隨訪時,我問斯凱近況如何。她告訴我一切都很好,甚至分享了和男友的一次爭吵。

      “那天我很生氣,但我想,不能再用那個解決問題。所以我們開始一起玩《星露谷物語》。”

      她驕傲地看著我,像在等我表揚,“這個游戲讓人很放松,可以一邊玩一邊聊天。”

      在《星露谷物語》的世界里,秩序和掌控感可以通過耕耘獲得。斯凱的農場被規劃得井井有條:大片玉米地,整齊的果樹,圍欄里悠閑散步的鴨子和奶牛,一切都生機勃勃。

      游戲中每一個季節的更替,都意味著新的播種與收獲。而這種通過投入和規劃獲得的秩序感和掌控感,也終于在她的現實世界里,悄然滋長。

      斯凱說,為做好裝修,她還去搜攻略,結果點開第一條,上面只有一個詞:

      “放松點。”


      讀完這個故事,我印象最深的是,為治療性癮,斯凱遭受的針刺療法。當時的人說,這是在治病救人,結果呢,也只是教會一個小女孩,怎么假裝痊愈,把真實的病情掩藏。

      我想,這個故事說的是性,卻也不只有性。

      這個故事大部分性癮發作背后的原因,都是這個——壓抑和焦慮的心情。

      咱們平時很多emo了,動不動就會“炫飯”式自救,或者像個“卷王”一樣拼命工作,沒解決真正的問題,用錯誤的方式發泄,時間長了就容易出大問題。

      這是關于故事,我的一點點感受。

      而小圣告訴我,她寫這個故事,是為了告訴有相同病情的人:

      當你們看到這個故事,希望你能發現,這情況不分男女,不會全世界只有一個患者,所以你不必羞恥。

      “放松點,去接受正規的幫助或治療。”

      我跟她確認,這建議是針對有性癮困擾的讀者說的嗎?

      她說,不,要看讀故事的人,正在被什么困擾著。

      (文中部分人物系化名)

      編輯:小旋風 月半 迪恩

      插畫:大五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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