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托孤,本以為是護國護家的最后一道保險,結果卻成了送死的序曲。
少年劉義符的出身就不一般。他母親早逝,生下來就被綁在了泥濘的江南。
家里窮得連個奶媽都請不起,幸好姨媽心生不忍,“小義符我們養(yǎng)吧”,他才沒被命運徹底拋棄。劉義符從小就是打柴、打魚、種地,沒有一件輕松的活計,“天不亮就起床,家里連一頓熱飯都成問題”。
可就是這樣的苦日子,磨礪出他那股子不服輸?shù)膭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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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他走了另一條路——從軍。戰(zhàn)場上他初露鋒芒。
第一次沖鋒,他銜著刃沖進敵陣,一人擒住敵軍小將,肩上和背后一片血紅。那一仗打完,軍中人都在議論:“這小子,兇猛得像頭野豬。”他也真是靠這股兒硬茬子精神,一路爬到征南將軍的位置。
亂世里,劉裕靠著打天下起家。當桓玄叛亂,整個江東都亂成一鍋粥,他先是佯裝撤退,引桓玄大軍追擊,然后又伏兵于險要,狠狠給了對面一記響亮的教訓。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他讓桓玄的精銳部隊應聲倒下,從此拿下整個東南,南方第一次出現(xiàn)大一統(tǒng)的影子。百姓看見他手起刀落,不再有人敢再稱王稱霸,紛紛喊他“天降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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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成之后,劉裕沒有像很多梟雄那樣開始濫殺無辜,而是立刻減輕賦稅,救濟災民,修水利開荒地,人人都說他“為君如父”,江南的莊稼一年比一年好。農田水利、吏治考核、興學立校……這一套改革下來,南朝宋初的國力迅速回暖。
可惜,好景不長,劉裕突染重病,隨時都有去世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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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歲的長子劉義符,放浪形骸,跟他父親這種“朝政不落一官,百姓不聞一惠”大相徑庭。喝酒、狎妓、夜夜笙歌,早上還得有人抬著才能從寢殿里抬出來。
他對朝廷這些年吏治改革、興學立校的政策,根本就當沒看見。更可氣的是,他時常在朝會上當眾羞辱大臣,有一次當著傅亮的面罵道:“你這老家伙,就知道念死書,不識世面!”傅亮氣得耳朵都紅了,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眼瞅兒子這樣糟糕,劉裕急得夜不能寐。臨終前,他讓四位共事多年的老臣到床前,鄭重其事地說:“孩子年幼,你們要輔佐他,共護江山社稷。”
這四位老臣,分別是征南將軍徐羨之、太宰傅亮、都督謝晦和鎮(zhèn)東將軍王融;他們文武兼?zhèn)洌捕家娮C了劉裕從一介布衣到雄踞天下的全過程,確實是帝王身邊最得力的左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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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就是這四人,在皇帝棺木還沒送到崇安殿的當口,心底的算盤就咣當咣當響了:這弟弟荒唐無度,遲早要毀了江山。朝中忠良一個個被當成礙手礙腳的累贅,換誰都得關起門來商量商量。
徐羨之首先提了個問題:“等孩子醒了,這朝政怎么坐?他根本不裝,還天天折騰大臣,這江山真能守得住嗎?”傅亮接著說:“父皇心意雖好,可兒子這德行,除了耽風月,根本不帶朝政。這江山權柄,豈能交給一個亂臣賊子?”
謝晦一聽,怒道:“前幾日他居然在朝堂上賜我‘老狗’二字,真當我們是聽憑他擺布的走卒!”王融沉聲道:“好,咱們干。
先廢了人頭不大,再換個會治理的實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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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么一句句話,一下子把四個人的心擰成一股繩。誰也沒提“弒逆”兩個字,但動手的時機他們算得明明白白:皇帝還沒涼透,后宮無人能立刻撐起局面,百口莫辯。
于是他們在蕭墻之間秘密商議,先下毒,把劉義符毒暈在寢宮里;再調動近衛(wèi)軍,一舉奪下宮門。寢宮里,只見劉義符滿臉慌張,烏油油的兩眼滾動,還沒來得及喊“卑職冤啊!”就被刺客捅了數(shù)刀,鮮血瞬間染紅了錦被。這一夜,后殿月色慘白,宮人聽得遠處狂呼喘息,卻無一人敢上前救援。
次日清晨,徐羨之等人帶著“皇帝詔書”大鬧朝堂,聲稱劉義符“荒淫無道,屢行逆罪”,正式廢立。他們把死者按禮下葬,又打著“維護社稷”“得圣眾人心”的旗號,倉促宣布劉裕第三子劉義隆即位。
朝堂上一片驚愕:小皇帝竟就這樣被輔政大臣一夜之間抹去,這戲碼,實在太血腥。可誰提質疑,立刻就被冠以“逆黨”“亂軍”之名,從此流放邊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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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一場驚世暗殺,竟意外地成全了江山。劉義隆年少有為,勤政愛民,勤學好問。
他上任后,繼續(xù)推行父親的改革,輕徭薄賦,深耕水利,興辦學校,讓天下百姓安居樂業(yè)。史稱“元嘉之治”,就是從這幾年起步的。
南朝宋國在他統(tǒng)治下達到國力巔峰,一時間南北朝少有的安定與繁榮,讓后世無不折服。
幾年之后,再提起那場“失敗的托孤”,大家才恍然大悟:一紙托孤文書,無法改變人心;一個年幼皇帝的生死關頭,竟成了輔政大臣爭權奪利的導火索。可如果沒有那次鋌而走險,或許也就沒有“元嘉盛世”的輝煌?
歷史,沒有真的標準答案。
信息來源:《資治通鑒》《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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