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國第一次見到蘇芳,是在一家不起眼的小餐館。那天他加班到深夜,饑腸轆轆地推門進去,店里只剩下她一個人守著爐火。她抬頭沖他一笑,遞上一碗熱氣騰騰的面,那笑容像冬夜里唯一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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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他常常借口去那家小店。她說話不多,但眼神干凈。兩人熟悉后,他才知道,她一個人撐著這家小館,父母早逝,債務未還。生活的沉重,把她壓得寡言,卻沒有磨去她的溫柔。
他們走到一起并不浪漫。沒有玫瑰,也沒有燭光。只是某個深夜,林建國替她收拾店鋪,兩人同時伸手去關煤氣,手指輕輕碰到。他看著她疲憊卻仍舊倔強的面龐,忽然低聲說:“要不要,以后一起撐著?”
婚后的日子并不輕松。林建國的工作不穩定,工資常常拖欠;小店的生意時好時壞,遇到城管檢查時甚至要賠錢。爭吵不可避免。她抱怨他不上進,他埋怨她太固執。可每一次爭吵之后,總有人先沉默地煮一碗面,把它放在對方面前。那一碗面,就像一條細細的線,把他們從裂縫里拉回來。
有一年冬天,蘇芳病倒,高燒不退。林建國焦急地背著她跑去醫院,一路上雪花撲面,他幾乎看不清前路。到醫院時,他衣服全濕,手還在發抖。醫生說幸虧送得及時,否則后果難料。她虛弱地睜眼,看見他狼狽的模樣,笑了:“你啊,總算做了一件像樣的事。”他眼眶發紅,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幾年過去,他們依舊沒有積蓄,依舊住在出租屋。但他們漸漸學會了在困境中守望。蘇芳的小店雖然小,卻總能飄出溫暖的香氣。林建國下班回來,不論多疲憊,都會在店門口坐一會,看著她忙碌的身影。那一刻,他覺得,這就是生活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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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再幻想飛黃騰達,也不再羨慕別人的富貴。他們只是彼此依靠,把每一個平凡的日子熬成歲月的味道。
某個傍晚,店里沒什么客人。林建國陪著蘇芳收拾碗筷,街燈一點點亮起。他忽然開口:“你后悔嗎?跟了我,這些年辛苦成這樣。”
蘇芳放下手里的碗,望著窗外的燈火,說:“不后悔。因為我從沒一個人走過。”
那一刻,林建國心里像被什么輕輕擊中。原來相愛不是消除困境,而是有人陪你穿過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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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他們的故事不會被寫進書里,不會出現在新聞里。只是千千萬萬個普通人中最尋常的一對。可正因為平凡,才更顯真切。
在生活的柴米油鹽與困境之間相愛,
于平凡人世的跌宕里守住微小光亮。
哪怕沒有鮮花與掌聲,
只要在黑暗中有人為你點燈,
那便足以抵御整個世界的風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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