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宣統年間,魯南有個劉家村。村東頭的土坯房里,住著姑娘林巧兒,年方十八,生得眉目如畫,一手針線活做得精巧,是村里小伙兒傾慕的對象。
巧兒心里早有意中人,是鄰村的貨郎趙安。趙安為人忠厚,每次來村里送貨,總會給巧兒帶些山里的野果子、好看的花布,巧兒也常給他縫補磨破的貨郎擔肩帶。
兩人私下約定,等趙安攢夠了娶親的錢,就風風光光地把巧兒娶回家。巧兒每天都盼著那一天,夜里縫嫁衣時,嘴角總帶著笑。
可天不遂人愿。村里的惡霸周虎看中了巧兒。周虎是個屠戶,長得五大三粗,滿臉橫肉,平時在村里橫行霸道,搶雞摸狗的事沒少做,沒人敢惹他。
周虎托媒人去巧兒家說親,巧兒爹娘嚇得渾身發抖,不敢答應也不敢拒絕。巧兒得知后,哭著對爹娘說:“我死也不嫁給他!我要和趙安走!”
當晚,巧兒收拾了幾件衣裳,藏在院外的柴草堆里,只等趙安按約定來接她私奔。月亮升到頭頂,她聽見遠處傳來貨郎擔的鈴鐺聲,心里一陣激動。
可沒等她跑出去,周虎就帶著幾個打手闖了進來,手里還拿著繩子。“小娘子,別躲了,跟我回家吧!”周虎嬉皮笑臉地說,一把抓住巧兒的胳膊。
巧兒拼命掙扎:“放開我!我要等趙安!”周虎冷笑一聲:“趙安?他早就被我打跑了,你別想了!”說著,就把巧兒綁了起來,塞進了一輛馬車。
巧兒爹娘跪在地上哭求,被周虎的打手一腳踹開。馬車“轱轆轱轆”地駛離劉家村,巧兒在車里哭得撕心裂肺,心里恨極了周虎,也擔心著趙安的安危。
到了周虎家,巧兒被關在一間廂房里。周虎逼著她拜堂,巧兒寧死不從,周虎就把她鎖在屋里,不給她飯吃。餓了兩天,巧兒頭暈眼花,卻依舊不肯屈服。
這天上午,周虎出去喝酒了,一個老仆人偷偷給巧兒送了碗粥:“姑娘,你別硬抗了,周虎心狠手辣,你這樣會被他打死的。”
巧兒接過粥,眼淚掉在碗里:“我只想和趙安在一起,就算死,也不嫁給他。”老仆人嘆了口氣:“昨天我看見趙安了,他被周虎打得渾身是傷,還說要救你出去。”
巧兒心里一緊:“他在哪?他沒事吧?”老仆人剛想說話,就聽見周虎的聲音,趕緊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
周虎醉醺醺地闖進屋里,一把抓住巧兒的頭發:“小娘子,你服不服?再不服,我就把趙安的腿打斷!”巧兒看著他猙獰的臉,心里又怕又恨,卻只能咬著牙不說話。
周虎氣得抬手就要打,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咳嗽聲。一個穿灰色道袍的老道站在門口,手里拿著拂塵,須發皆白,眼神卻很有神。
“周施主,住手吧。”老道開口說道,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威嚴。周虎愣了一下,隨即罵道:“老東西,敢管我的事?滾出去!”
老道卻不慌不忙,從袖袋里掏出一塊玉佩,玉佩是翠綠色的,上面刻著一只展翅的鳳凰,在陽光下閃著光。“施主若肯放了這位姑娘,我便把這塊玉佩送給你。”
周虎眼睛一亮,他識貨,知道這玉佩是個寶貝。他摸了摸下巴:“放了她可以,但你得把玉佩給我,還要保證以后不找我麻煩。”
老道點點頭,把玉佩遞了過去:“施主放心,我說話算話。”周虎接過玉佩,掂量了幾下,喜滋滋地說:“行,這小娘子歸你了,趕緊帶她走!”
巧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跟著老道走出了周虎家。到了村外,巧兒對著老道磕了個頭:“多謝道長救命之恩!不知道長怎么知道我有難?”
老道扶起她:“我云游路過此地,看見你家有煞氣,就過來看看。這塊玉佩你拿著,它能幫你找到你要找的人。”說著,從懷里掏出另一塊一模一樣的玉佩,遞給巧兒。
巧兒接過玉佩,剛想說謝謝,老道就化作一陣清風不見了。巧兒愣了愣,握緊手里的玉佩,心里想著趙安,朝著鄰村的方向走去。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巧兒看見前面的大樹下坐著一個人,渾身是傷,正是趙安。她趕緊跑過去:“趙安哥!”
趙安抬起頭,看見巧兒,又驚又喜:“巧兒!你怎么出來了?”巧兒把老道救她的事說了一遍,又拿出玉佩給他看。
趙安摸著玉佩,眼眶紅了:“都怪我沒用,沒能保護好你。”巧兒搖搖頭:“不怪你,是周虎太霸道了。我們現在就離開這里,去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
趙安點點頭,扶著巧兒,朝著南方走去。路上,他們靠趙安做些零活、巧兒繡些帕子換些吃的,日子雖然清苦,卻很安穩。
這天,他們走到一個叫李家鎮的地方,想找個地方歇腳。剛進鎮口,就看見一群人圍著一個布告欄。趙安擠進去一看,上面寫著周虎犯了搶劫罪,被官府抓了,家產也被抄了。
巧兒心里一陣痛快:“真是惡有惡報!”趙安笑著說:“是啊,以后再也沒人能欺負我們了。”
他們在李家鎮租了間小房子,趙安做起了賣豆腐的生意,每天挑著豆腐擔子走街串巷,吆喝聲洪亮;巧兒則在家繡帕子,還幫著趙安磨豆腐,日子漸漸好了起來。
可沒過多久,鎮上的地痞王三看上了巧兒。王三是鎮長的小舅子,平時在鎮上作威作福,比周虎還霸道。他見巧兒長得漂亮,就想把她搶回家做小妾。
這天,王三帶著幾個打手闖進了趙安的豆腐坊,一腳踢翻了豆腐桶:“小子,把你媳婦交出來,不然我砸了你的豆腐坊!”
趙安抄起手里的勺子:“你別太過分!我們夫妻倆只想好好過日子,不想惹事!”王三冷笑一聲:“不想惹事?那得看我答應不答應!”說著,就揮手讓打手們上。
巧兒趕緊掏出懷里的玉佩,舉在手里。玉佩突然發出一道金光,王三和打手們被金光一照,都倒在地上,渾身抽搐。巧兒和趙安趁機跑出了豆腐坊。
他們跑到鎮外的破廟里,驚魂未定。巧兒看著手里的玉佩:“沒想到這玉佩還有這么大的用處。”趙安點點頭:“這一定是道長特意留給我們的護身符。”
就在這時,廟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老道又出現了。巧兒和趙安趕緊迎上去:“多謝道長的玉佩救了我們!”
老道笑了笑:“你們心地善良,本該有好報。周虎和王三作惡多端,自有天收。這塊玉佩你們好好拿著,以后它還能幫你們。”
巧兒問:“道長,我們以后該去哪里?”老道指了指西方:“往西走,那里有個張家莊,你們去那里定居,會有好日子過的。”說完,老道又不見了。
巧兒和趙安按照老道的指引,往西走了三天,終于到了張家莊。村里的人都很熱情,見他們夫妻倆老實勤快,就幫他們租了間房子,還借給他們一些種子。
趙安在村里種了幾畝地,巧兒則幫著村里的婦人繡衣裳,賺些零花錢。夫妻倆待人真誠,很快就和村里人打成了一片。
有一年,村里鬧旱災,地里的莊稼都快枯死了。村民們急得團團轉,巧兒想起老道的話,拿出玉佩,對著天空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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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天空中烏云密布,下起了傾盆大雨。地里的莊稼又恢復了生機,村民們都說是巧兒的玉佩顯靈了,紛紛來感謝他們。
趙安和巧兒把玉佩供奉在屋里,每天都會上香。他們還常常給村里的孩子們講老道救他們的故事,告訴他們要多做好事,不要做壞事。
過了幾年,巧兒給趙安生了一兒一女,兒子叫趙念道,女兒叫趙念巧,都是為了感念老道的恩情。趙安的豆腐生意越做越大,還在鎮上開了家豆腐坊,雇了兩個伙計。
巧兒則成了村里的繡娘頭兒,帶著村里的婦人一起繡衣裳,賣到鎮上的布莊,給村里賺了不少錢。張家莊的人都說,趙安和巧兒是村里的福星。
這天,巧兒正在院里繡衣裳,突然看見天上飛來一只仙鶴,仙鶴背上坐著一個人,正是那個老道。老道對著巧兒笑了笑,就消失在云層里。
巧兒知道,老道是來看看他們過得好不好。她對著天空拜了拜,心里充滿了感激。
后來,趙念道和趙念巧長大了,都成了正直善良的人。趙念道繼承了趙安的豆腐坊,趙念巧則像巧兒一樣,繡得一手好針線。
趙安和巧兒老了以后,把玉佩傳給了兒子,告誡他:“這玉佩是道長的恩賜,要好好保管,多做善事,才能對得起道長的救命之恩。”
“女子遇惡霸,老道贈玉佩”的故事,也在張家莊流傳了一代又一代。人們都說,善良的人終會有好報,就算遇到難處,也會有貴人相助。
直到現在,張家莊的豆腐坊還開著,那塊刻著鳳凰的玉佩,依舊供奉在豆腐坊的正堂上,閃著柔和的光,像是在守護著這里的人們,也守護著那段充滿曲折卻最終圓滿的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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