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抗日戰爭中國民黨主要是在正面戰場,共產黨在敵后戰場,國共兩黨互相配合抗日。但其實國民黨也曾開辟了敵后戰場,只是蔣介石國民黨領導的敵后戰場失敗了。沒有人能夠想象,假如國民黨在敵后戰場也能夠像共產黨一樣成功會怎么樣。
看到共產黨敵后游擊戰爭搞得風生水起,蔣介石心動了。1938年11月,蔣介石召開南岳軍事會議,決定國民黨軍也到敵后開展抗日游擊戰爭。這次會議確定自七七抗戰開始到武漢失守為“第一期抗戰”,以正規戰為主,之后為“第二期抗戰”,實行“游擊戰重于正規戰,變敵后為其前方,用三分之一力量于敵后方”的方針。
蔣介石邀請周恩來和葉劍英參加南粵軍事會議,并請他們安排共產黨人來培訓國民黨將赴敵后的干部。國民黨在衡山舉辦了三期南岳游擊干部訓練班,蔣介石親任主任,白崇禧、陳誠任副主任,聘請了葉劍英等中共將領為教官,傳授游擊戰戰略戰術。培訓班規格高、師資強,領導者高度重視自不待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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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憾的是,共產黨人手把手地教他們,但他們就是學不會。據1944年6月22日葉劍英在與中外記者參觀團的談話時披露:“總計開到華北、華中敵后戰場的國民黨軍隊,原來不下一百萬,由于政策錯誤和受不了艱苦磨煉,絕大部分被敵人消滅或投降了敵人,留在原地的及撤回后方的為數甚少。”(見《中共抗戰一般情況的介紹》一文,發表在《解放日報》1944年8月10日)
100萬人啊!共產黨抗日隊伍開始時才4.5萬人,國軍是共軍的20倍,怎么會失敗的呢?
日本鬼子對國民黨游擊戰的評價,也證實了葉劍英所說的情況:“1940年,華北國民黨游擊隊的投降傾向顯著,已至日趨沒落之地步。與之相反,共產黨八路軍所取得的地盤,則占有河北省80%的地區。如今,河北省成為中共獨占的活躍舞臺。”(日本防衛廳戰史室編撰的《華北治安戰》)
日本大本營參謀陸軍中佐山崎重三郎撰文說:“雖然有各種各樣的游擊戰,但只有毛澤東率領的中國共產黨軍隊的抗日游擊戰爭,堪稱為歷史上規模最大、質量最高的游擊戰。它是一種全民總動員的攻勢戰略,把百萬帝國陸軍弄得團團轉,在中國打敗了日本人。”(以上兩段引文見日本防衛廳戰史室編撰的《華北治安戰》一書,轉引自盧毅:《日本戰史中的中國共產黨與抗日戰爭》,《黨的文獻》2015年第6期)
國民黨第一戰區司令長官閻錫山對此也有疑惑,他說,八路軍的方法我們也用了啊,怎么就適得其反了呢:“查八路軍此次利用特殊地形襲擊敵人,我軍對此種方法,人無不知,及其他種種襲擊方法,亦無人不盡知,然何以八路軍每次擊敵,皆收奇效,我軍則反是?”(《閻錫山飭全體指揮官切實研究八路軍作戰經驗的電文》,1938年11月16日)。
其實,蔣介石國民黨的根本指導思想,就注定了他們的失敗。蔣介石1938年1月11日在《抗戰檢討與必勝要訣》一文中說:“所謂游擊戰,實在是正規戰之一種,一定要正式的部隊,才能夠擔任。”蔣介石說要依靠“正式的部隊”、把游擊戰也作為“正規戰的一種”來打,顯然是沒有學到共產黨游擊戰的辦法。
對此,國民黨中央宣傳部長葉青的總結是比較到位的:“共產黨為什么有力量?就是他在抗戰期內,能夠動員民眾,發展游擊得到成功。而本黨呢?對抗戰完全站在官僚主義觀點上,把抗戰看做是軍隊事情,忽略了動員民眾,發展游擊的工作,即不完全忽略動員民眾,發動游擊,但至少是以官僚作風來動員民眾,發動游擊,因此,共產黨得到成功,本黨沒有成功。”(轉引自共產黨員網盧毅《國共兩黨與抗日戰爭》)
那么,共產黨人“動員民眾”到底有什么秘訣呢?盧毅引用了諸述周《毛澤東先生會見記》(1938年6月14日)一文記載的毛澤東的一段話:“政治問題,主要是對人民的態度,看你是想和老百姓做朋友,還是站在老百姓的頭上壓迫他們,只要和他們接近,和他們打成一片,他們自然相信你,隨你要他們的錢,要他們的命都可以辦得到。只要調動了廣大農民的積極性,何愁沒有人上前線,何愁沒有人抗戰?”(轉引自共產黨員網視頻:盧毅《國共兩黨與抗日戰爭》)
實際上,毛澤東《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中以自己為例,現身說法說明了共產黨人是怎樣和群眾打成一片的:
“我可以說一說我自己感情變化的經驗。我是個學生出身的人,在學校養成了一種學生習慣,在一大群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學生面前做一點勞動的事,比如自己挑行李吧,也覺得不像樣子。那時,我覺得世界上干凈的人只有知識分子,工人農民總是比較臟的。知識分子的衣服,別人的我可以穿,以為是干凈的;工人農民的衣服,我就不愿意穿,以為是臟的。革命了,同工人農民和革命軍的戰士在一起了,我逐漸熟悉他們,他們也逐漸熟悉了我。這時,只是在這時,我才根本地改變了資產階級學校所教給我的那種資產階級的和小資產階級的感情。這時,拿未曾改造的知識分子和工人農民比較,就覺得知識分子不干凈了,最干凈的還是工人農民,盡管他們手是黑的,腳上有牛屎,還是比資產階級和小資產階級知識分子都干凈。這就叫做感情起了變化,由一個階級變到另一個階級。”(《毛澤東選集》第3卷第851頁,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
在毛澤東看來,共產黨人和群眾相結合,要達到像“情人眼里出西施”那樣的程度:農民“腳上有牛屎”也是“最干凈的”。感情融合到這樣的程度,人民群眾能不支持八路軍嗎?
后來成為國家領導人的一位原八路軍高官耿飚曾經講過一個相關的故事。1941年,時任八路軍129師385旅副旅長的耿飚率部駐扎在陜甘寧邊區隴東一個村子里,當時,部隊一個戰士損害了當地群眾的利益,旅部決定按紀律槍斃他。老百姓知道后,紛紛前來為這個違紀的戰士求情。耿飚對父老鄉親們說:紀律是必須堅決執行的。于是滿院子的老百姓都跪下了,哭著說:“共產黨都是好人,就饒了這個戰士,讓他戴罪立功,上前線多殺幾個鬼子吧!”耿飚反復說明八路軍的軍紀,可老百姓一個也不起來。最后,耿飚只得流淚接受了群眾的要求。共產黨人和農民群眾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才能夠動員群眾一起抗日,才能實現毛澤東所說的“兵民是勝利之本”的真正涵義。這是蔣介石國民黨人無法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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