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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你哭了?”樓將亮疑惑地詢問。
“沒……沒有呀?”
“你的眼睛……”
“眼睛?紅的嗎?昨晚沒睡好……”
“你的臉……”
“臉?……啊……昨夜叫你兩個兒子抓了,你不知道兩個小寶貝鬧將起來多么調皮?”陳瑜慌亂中連忙掩飾,凄然一笑。
樓將亮似信似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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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亮,你可不要責備他們。他們是調皮鬧著玩……不小心……他們還小,不懂事吶。”她又說。
“苦了你了。”樓將亮撫摸著妻子的臉,將她摟進懷里。
突然,樓將亮又咳嗽起來,憋得兩頰紫紅。她連忙起身,輕捶著丈夫的背部。
丈夫的病太重,再也經不起別的打擊了。昨夜的事要是讓他知道了……她不寒而栗。
這時,一位護士走進來喊道:“樓太太,醫務長請你去院長辦公室。”樓將亮聽得皺了一下眉頭。
陳瑜再度走進院長辦公室,室里除了孫明,增加了蔡院長等幾位院領導。
蔡院長見陳瑜進來,假笑著招呼:“樓太太來了,請坐,請坐。”
看到院長如此熱情,陳瑜心里升起一股新的希望,院領導要依法嚴懲兇犯了。
“樓太太,請您再詳細的講講情況。”坐定后,蔡院長對她說。
陳瑜立時淚如泉涌,她不能再憶起那遭受凌辱的一幕,一憶起便渾身戰栗。
她聲聲血淚的控訴,仿佛要把自己心里身內的恥辱與兇犯施暴的污穢一下全都傾倒出來,她是那樣的渴望醫院領導能為自己雪恥。
院長并沒有因為她的哭訴產生同情,竟然擺出了與孫明、劉家禎一致的意見:最好和平解決。
但是她不知道,就在剛才,醫院已經進行了一陣緊急密商,密商的結果是先壓住,不報案。
震驚之余,仿佛是被最信賴的人欺騙了一般,她再一次憤怒了。
“不,我只要求懲辦兇手,要是你們袒護,我就去警備部!”
蔡院長一聽,厲聲說:“樓太太,我想你不要告為好。控告對于你并沒有絲毫的好處,你應考慮你自己和丈夫的名譽以及控告后的處境。同時,你丈夫病情嚴重,你決意向警備部控告,我們立即就要告訴你丈夫知道這件事,不能再替他的病著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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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瑜再次震驚了,她憤然道:“院長,醫院是講人道的地方,你們不能這樣不講人道呀!您是將軍,該為我們百姓鳴冤啊!你們不能懲辦兇手,我不去警備部控告,我的恥辱到哪里去洗雪啊?”
蔡院長在辦公室急急地來回走動,勸說不住,恐嚇無效,使他更加惱羞成怒。
他沒有料到這個柔弱的女子的身體里有這么倔強的骨頭,他不能讓這樣丑聞捅出去。
作為軍人,他需要維護軍人的聲譽;作為院長,他要維護他所領導的醫院的形象;作為那幾個家伙的親朋好友上級,盡管他惱火他們“饑不擇食”的在一位上校太太的身上動起手腳,但他仍不能忍心讓他們被押上軍事法庭。
而面前的這個女人對于他有什么關系?惱怒中,他解開軍服上衣的頭兩個衣扣,左手撐著腰帶,挺著肚子,再次厲聲說:
“樓太太,你不要聽不進好話,你實在要告,就得先找鋪保。沒有鋪保,就得先把你壓起來。那時你丈夫無人照料,病情就會加劇,可能還會死掉。你還有兩個孩子,這問題就多了,你好話不聽,你要后悔莫及!”
陳瑜實在無法料到這話竟會出自銜至將軍的院長之口,她知道在醫院再難得到雪恥了。
剛才她還真的擔心著丈夫能否承受住打擊,可這時醫院領導軟硬兼施,決意袒護,卻使她控告的決心堅定起來。
“院長,要是我是你的女兒,你也會這樣對我說嘛?我不控告,我不伸冤,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院長,我決心定了,非懲辦兇手不可。”
她憤然離開了院長辦公室。
太陽照著病房的窗欞,陳瑜卻凄冷異常。
她的心在流血,恨在膨脹,悲憤的淚水流淌滿面,她再也無法再返回病房時向丈夫掩飾自己的痛苦了。
“瑜,你怎么了?他們找你干什么?”樓將亮輕聲問著她。
她只能以淚作答。
“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丈夫的聲音提高了。
她依然只能以淚作答。
“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你說呀?”丈夫搖著她的肩膀,雙眼透著焦急難耐的光。
“將亮……”該怎么說,該怎么回答,她哭泣著,不能抬頭。
“你說,你—說—呀!”丈夫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問聲低下來,卻越來越凄然。
她一頭撲進丈夫的懷里,委屈、痛苦、無奈、絕望像潮水一樣漫過她的心頭,她摟著丈夫,仿佛在洪水的波濤里摟著一根唯一可以依賴的木頭。
她期期艾艾地向丈夫訴說起自己經受的恥辱。
丈夫懵了,摟著她的雙手,緊貼著她的身體變得僵硬如石。
她后悔了,怎么可以告訴丈夫啊?她知道丈夫深愛著自己,她倆是相依為命的愛侶。
他常年從軍在外,家中一切事物全撂給了她,他因此常經常流露出內疚,如今重病纏身,自知生命難繼。他又常常向她訴說著凄涼的歉意。
她太理解丈夫了,身為丈夫,卻沒能保護好妻子,反而讓妻子慘遭凌辱,這也是做丈夫的奇恥大辱呀!
“我枉為男人啊!”丈夫突然一聲哀鳴,起身撲向窗口,爬上窗臺,竟欲跳樓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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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亮!”她一愣,凄厲地呼喊著追過去,死死抱住了丈夫。
“恥辱啊!”丈夫又一聲哭喊之后,向后仰倒下來。隨著一陣急喘和劇烈的咳嗽,口吐鮮血,頓時不省人事。
兩個孩子在床上哭成一團。
陳瑜的身體那樣瘦弱,昨夜的摧殘使她渾身宛如要散架的風車,然而巨大的悲憤卻驅使她背起了奄奄一息的丈夫,又來到了院長辦公室。
“長官,憐憫憐憫我們苦難的夫妻吧!”她向院領導們哭訴、乞求:“為我們受害者主持點正義吧!兇手逍遙法外,受難人卻還在蒙受恥辱。你們看看那間骯臟的十七號病房,你們檢查檢查我的身體,你們就能看清那幫惡棍是多么殘忍了!”
然而,醫院領導冷漠如霜,她只好又背著丈夫回到病房。
又是一重恥辱。可這恥辱使幾乎絕望的她原本軟弱的意志堅硬起來。
她是一個普通的軍人的妻子,但她畢竟是一個畢業于師范學院的有知識的女性。她決心依靠自己報仇雪恨了。
九月九日上午,她邁著沉重的腳步,走進了國民黨聯勤部武漢第九補給區司令部軍法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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