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正文說,保密局抓住蔡孝乾那一刻,他在川端橋下正好釣上來一條大鯉魚,然后就有人來匯報喜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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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到蔡孝乾的第一印象是:「這是我見過的第一個參加過長征的臺灣人,身上那股傲氣,是長征干部的特殊標記。」
此時的蔡孝乾穿著一身高級西服,戴著一條花色的領帶,是保密局抓到的在臺灣最高級別的地下黨成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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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到蔡孝乾,是因為陳澤民供出了蔡孝乾的藏身所,谷正文派張清杉在他的住所里蹲守了兩個月,才在1月1日的晚上,他躲在桌上將剛進屋的蔡孝乾抓到。
而陳澤民被抓,是因為一名叫林建魂人滲透進了臺工委,抓到了一名負責人李汾,經(jīng)谷正文勸降合作,一個月后李汾帶著保密局的人抓到了陳澤民,并沒有把他關押起來挎問,而是運用了谷正文推薦的“上賓計劃”,把陳澤民帶回到高雄組長黃昭明的家中,把二太太的房間騰給他住下,然后讓兩位黃太太以上賓相待。
陳澤民以為自己會經(jīng)受酷刑,也已經(jīng)想好了一套說辭,沒想到會是這樣享受。經(jīng)過一個多小時的談話后,陳澤民只說了他個人的事,并沒有提及任何旁人和組織上的事,但從他隨身攜帶的筆記本中,谷正文看到“老鄭”兩個字,之前從鐘浩東嘴里也聽到過一次,從陳澤民嘴里套出了老鄭的住址,然后蹲守了兩個月將他抓捕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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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孝乾的警惕性其實挺高的,他從外面回來時,先是去后門敲了幾下,然后從前門進去,然后走到客廳把燈打開,卻沒想到張清杉在屋里聽到動靜,早就躲在客廳桌子底下了,一開燈就從桌下鉆出來用槍頂住了蔡孝乾的腦門。
蔡孝乾一直不相信自己居然會落入國民黨的手中,谷正文對他先是采取友誼攻勢,但收效有限,但觀察了幾天后,谷正文發(fā)現(xiàn)蔡孝乾非常注重物資生活,如果能充分地滿足他,慢慢地他什么話都會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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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谷正文被高雄組長黃昭明打電話催他去協(xié)助工作,他走時叮囑手下看好蔡孝乾,而蔡孝乾的機警讓他利用這次機會成功逃脫了。
經(jīng)過是這樣的:蔡孝乾被抓時,沒人知道他就是臺灣最高領導人,他對看守的人說,最高領導人姓施,潛伏在電信總局里,他可以帶他們?nèi)ガF(xiàn)場指認并抓捕,為了不打草驚蛇,他說自己先去找到人,然后停在誰面前,他們再上前來抓捕。
蔡孝乾在電信局越走越遠,然后趁機從側(cè)門逃跑,沒想到被守在側(cè)門的張清杉給抓住了,蔡孝乾很狡猾,說那人沒來上班,害怕沒找到人被責罰,所以才跑的,晚上他可以帶人去他家里找。
蔡孝乾又帶保密局的人去了武昌路,那里有很多木材廠,蔡孝乾一間一間地看,然后突然沖進一間木材廠里不見了,就這樣成功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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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高雄的谷正文收到消息后回到臺北,被毛人鳳記了兩個大過,讓他抓到蔡孝乾將功補過,這一次,在蔡孝乾的筆記本上,保密局發(fā)現(xiàn)了“吳次長”三個字,便已經(jīng)將吳石暴露了。
在第二次抓蔡孝乾時,已經(jīng)是三月了,蔡孝乾一開始帶著他的小姨妹,14歲的巧巧住在一位老地下黨黃天的家里,后來又擔心暴露,便說住到山里林醫(yī)生那兒去躲一陣,谷正文派人把黃天抓了回來,谷正文說,黃天是他遇到嘴最難撬開,不得不動刑逼供的人少數(shù)幾個人之一。
在一陣折磨之后,黃天說出了林醫(yī)生的住址,蔡孝乾第二次被捕的情形有些戲劇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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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是張清杉抓住的,也是從他手里跑掉的,第二次,也是被張清杉抓回去的。
在《沉默的榮耀》里,把張清杉換成了翁連旺,雖然翁連旺也是谷正文挑選的一名手下,但張清杉更加年輕聰明。
張清杉一早打算自己先去探探風,裝扮成當?shù)剜l(xiāng)下人的模樣,戴著斗笠騎著自行車在鄉(xiāng)間小道上,沒想到迎面過來一個人,兩人都覺熟悉,在擦肩而過后同時回頭,才都看清楚了對方是誰。
等張清杉掉頭過來抓蔡孝乾的時候,發(fā)現(xiàn)蔡孝乾就站在那里等他了,苦笑著說了一句“怎么又是你?”便伸出兩只手等他挎上,就這么被帶回了保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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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孝乾進去后供出的第一人,便是省工會宣傳部長洪幼樵,谷正文在洪幼樵準備從基隆港離臺時被誘捕。
洪幼樵叛變,又供出了好幾個人被抓,他出獄后做了情報研究員,寫了好些著作,谷正文說他是里面活得最長的一個人,他還去探望過他三次,每次去都是無言以對,直到1990年他才患癌去世。
1950年3月底,幾乎臺灣所有的地下組織成員都被一網(wǎng)打盡。
蔡孝乾被所有人視為叛徒,被關進去的人都在罵他,只要他一口開說話,就有人喊:“你不要再害人了,你一吃好的,就又要死人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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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孝乾在看守所里變得越來越沉默,只是一個人默默地寫自白書,墻角已經(jīng)堆進有半人高的手稿了,大家都發(fā)現(xiàn)蔡孝乾的精神似乎出現(xiàn)了問題。
于是他們找來醫(yī)官王勉來跟蔡孝乾看看,證實了他的確患上了精神病,又去臺大醫(yī)院復檢,結論是蔡孝乾患上了“幻想癥”,他又在臺大醫(yī)院唯一的一間精神病房里住了七個月,直到谷正文忍無可忍,讓他回去,一進病房,又看見墻角堆起了一摞自白書。
蔡孝乾說:“我還能做什么呀?你叫我做的我都做了,我現(xiàn)在就跟擠牙膏一樣,已經(jīng)給你擠完了呀。住在看守所,天天挨罵。”
蔡孝乾答應回去的一個條件就是,讓谷正文把他的小姨妹巧巧接來陪他,三天后,巧巧接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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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孝乾加入了國民黨保密局設計委員會,當了一名委員,后來又到情報部研究室當副主任,還是少將軍銜,又兼任司法行政部的調(diào)查局副局長。
這么一個叛徒,居然還讓國民黨委以重任,在司法部能調(diào)查出什么公正呢?
這個在臺灣出生于1908年原名叫蔡前的人,活到了1982年,74歲才病死了,而比蔡孝乾小兩歲的谷正文,更是活到了2007年,97歲的高齡,無疾而終。
不知谷正文在他的晚年回憶錄《白色恐怖秘密檔案》里的口述,是否有可信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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