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孤魂中短篇科幻小說連載 017.夕陽下的懺悔

古城孤魂中短篇科幻小說連載

017.夕陽下的懺悔

在2030年，人工智能技術已經達到了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高度。李先生，一個對科技充滿好奇的人，某天閑暇之余，決定嘗試一項新穎的活動。他隨意挑選了一個主題，設定了一些具有獨特性格和背景的人物角色，然后將這些信息輸入到一個高級的人工智能系統中。這個系統被設計用來創作小說，它能夠根據輸入的參數，自動生成連貫、富有創意的故事。李先生期待著，這個AI將會給他帶來怎樣意想不到的文學作品。

鞭炮聲聲震天響，彩旗迎風飄揚，營造出一片喜慶的氣氛。

在人群中，一排排的汽車整齊地停放著。橫幅上赫然寫著：“慶祝富豪國宅莊園竣工。”，宣告著這一盛事的到來。

隨著現場的儀式圓滿結束，人們紛紛移步至一家高級餐廳的大廳。這里不僅能夠舉行會議，還能作為演出的舞臺，更是舉辦宴會的理想場所。

任先生站在人群中，像一個節目主持人一樣，裝腔作勢地發表著講話。與此同時，他的第三任太太，一個比他年輕三十歲的時髦女人，正活躍在嘉賓之中，與他們談笑風生，展現出她的社交魅力。

他注意到一個年輕英俊的男人正與自己的妻子眉來眼去，打情罵俏。這一切任先生心知肚明，但他保持著理智，決定不去干涉，任由他們繼續。

在遠離了喧囂的人群之后，任先生緩緩地將他的車輛停靠在了人工湖的岸邊。

他的目光透過鐵欄桿，投向了那被冰封的湖面。遠處，淡淡的積雪覆蓋著大地，空氣中彌漫著白色的霧靄，這一切都顯得蒼白、空曠而又矜持。這是在寒冬的下午，陽光雖然依舊存在，卻顯得異常慘白，仿佛太陽也失去了往日的溫暖。一種朦朧的酸楚和莫名的傷感悄然鉆入他的心間，讓他不禁感到一陣陣的哀愁。

午后的陽光轉瞬即逝。年近七十的任先生，感受到了冬季里夕陽的輝煌與短暫。那是一種即將逝去的光輝，如同生命中的某些美好時刻，雖然燦爛卻轉瞬即逝。

“生命失去了愛而變得更加富有。”這句話是他在大學期間朗讀過的一首詩中的句子，當時他對于這句話的理解還存在偏差。而現在，隨著歲月的流逝和經歷的積累，他終于真正地感受到了這句話的深刻內涵。愛，或許會離去，但留下的空白卻讓生命變得更加深邃和豐富。

他想起年輕時與第一任妻子在出租屋里分食一碗熱湯的夜晚，那時的燈光昏黃卻溫暖，如今豪宅里的水晶燈再璀璨，也照不亮記憶里的那片光暈。手機在口袋里震動，是助理發來的晚宴賓客名單，密密麻麻的名字像一群陌生的符號，提醒著他如今身處的世界。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湖面的冰裂紋在夕陽下如同一張巨大的網，而他自己，或許早已是網中的獵物，被財富和欲望纏繞，卻在某個無人察覺的瞬間，渴望掙脫這看似光鮮的牢籠。遠處傳來零星的鞭炮聲，那喜慶的聲響在此刻聽來，竟帶著一絲尖銳的諷刺，仿佛在嘲笑他用半生追求的一切，最終換來的只是這夕陽下無人訴說的悵惘。

他淚流滿面。

“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但是你家那位倔強的老公，他的脾氣誰也勸不動。實際上，這個企業不出三年就會倒閉破產。失業后去其他地方發展，也許并不是一件壞事。”任先生看著自己大學時期曾經追求過的女人哭泣，內心涌起了一種勝利的喜悅。因為那個曾經的情敵，現在被他通過下崗買斷工齡的方式，讓他離開了。

望著這個哭泣的女人，他突然感到一陣后悔。當初為何會被她迷住，差點因此賠上了自己的性命。

任先生的外貌特征十分獨特，他似乎就是人群中的一個異類，仿佛是自然界的某種意外產物。他的身材并不高大，這本已足夠引人注目，但更令人難以忽視的是他天生的兩個生理缺陷——一個酒糟鼻子和一頭早生的白發。盡管如此，命運似乎對他還有一絲憐憫，賦予了他一副獨特的嗓音，雖然聽起來有些破舊，卻也能夠引吭高歌。任先生的內心似乎對美麗的女性有著難以言說的向往，從他上小學的時候開始，他就總是喜歡和那些漂亮的女同學一起玩耍，盡管他的外表常常引起別人的反感，他卻總是不自覺地向她們靠近。在那個年代，學校里常常會有宣傳隊的活動，任先生通過自己的不懈努力，竟然能夠拉得一手好二胡，還能唱上幾句經典的樣板戲，這讓他在同齡人中顯得與眾不同。

在邁入大學的校門之后，他依然保持著自己在宣傳隊的活躍身份。在這個充滿活力的集體中，有一個來自家鄉的小老鄉，她比他低一屆，是一個充滿天真、活潑可愛的小傻瓜。這個頭腦簡單的小女孩，每當有空閑時間，就會來找他一起練習唱歌，絲毫不會顧忌周圍人的看法。

隨著時間的推移，任先生開始對這個小老鄉產生了特別的情感，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自己的一位好友。這位好友雖然有點二，但可能出于對任先生熱情的尊重，沒有直接潑冷水，而是建議他可以試探一下對方是否對他也有同樣的感覺。不過，這位好友還是出于理智，提醒了任先生一句：“哥們，注意形象，尤其是你的頭發和鼻子。”于是，任先生開始頻繁出入醫院，尋找各種偏方，試圖改善自己的外貌缺陷，同時也在小心翼翼地對這位小學妹進行情感上的試探。然而，任先生似乎被某種不知名的魔力所影響，他總覺得對方的每一個言行舉止都透露出對自己有意思的信息。

但是，他的頭發和鼻子的問題似乎難以根治。終于，在好友的幫助下，他拿著一本字典，翻閱著愛情歌曲和經典文學作品中的美麗詞句，費盡心思地寫下了一篇自認為最能打動人心的求愛情書。他鄭重其事地將這封情書送給了自己的小學妹。當時，小學妹接過后愣住了，然后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任先生心想，自己的努力終于有了成效，他被自己感動得哭了。然而，接下來小學妹的話卻讓他如墜冰窟：“我一直把你當作大哥哥來看待，因為我覺得你長得丑，所以才敢接近你，沒想到你竟然也有這樣的想法。看看你的頭發，不就是一個白毛男嗎？你這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任先生頓時感到四肢發涼，腦袋發木，就像一個木頭樁子一樣愣在了那里，半天沒有緩過神來。不知過了多久，小學妹哭著跑回了宿舍。這還不是故事的全部，第二天，系主任和學生會主席把任先生叫到了系辦公室里。那封感人的情書就擺在辦公桌上。任先生低著頭，羞愧難當，系主任說了些什么他一句也沒聽清，暈頭暈腦地回到了宿舍，然后寫下絕命書，準備結束自己的生命。

絕命書的字跡在顫抖的筆尖下顯得格外潦草，每一個字都像是他對這個世界無聲的控訴。他將那幾張寫滿絕望的紙塞進枕頭下，眼神空洞地望著宿舍天花板上斑駁的霉斑，仿佛那就是自己人生的縮影。窗外的月光透過破舊的窗欞灑進來，在地上投下長長的陰影，如同他此刻被撕裂的內心。

就在他拿起早已準備好的刀片，指尖觸碰到冰冷的金屬時，宿舍門突然被猛地撞開，好友張遠氣喘吁吁地沖了進來，一把奪過他手中的刀片，通紅的眼睛里滿是焦急：“你瘋了！就為了一個女人？你的二胡拉得那么好，你的嗓子能唱動人心弦的歌，這些難道都比不過一張臉？”張遠的聲音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任先生麻木的心上。他癱坐在地上，積壓已久的委屈和不甘化作淚水洶涌而出，哽咽著說不出一句話。張遠蹲下身，拍著他的肩膀：“我知道你難受，但死解決不了問題。你要證明給她看，給所有人看，你任某人不是他們眼中的‘癩蛤蟆’！”

那天晚上，兩個年輕的身影在昏暗的宿舍里徹夜長談，窗外的月光漸漸被黎明的曙光取代，而任先生心中的那片黑暗，似乎也透進了一絲微弱卻堅定的光。他慢慢收起了絕命書，將它鎖進了抽屜的最深處，仿佛也將那段屈辱的記憶暫時封存。從那天起，他不再刻意討好任何人，而是將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學習和二胡演奏中。圖書館成了他最常去的地方，專業書籍旁總是放著一本樂譜，指尖在書頁上劃過的同時，腦海里已經響起了悠揚的旋律。他知道，想要擺脫過去的陰影，唯有讓自己變得更強大，強大到足以讓那些曾經輕視他的人仰望。

這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影響很大。

小學妹的父母也親自來到學校，對任先生進行了一番開導。他們表示，他們的女兒年紀還小，不懂事，如果她不愿意和任先生交往，那也是她的選擇，不應該將任先生寫給她的情書上交給學校領導。與此同時，小學妹的男朋友也出現在了學校，他是一個來自工業學院的大學生，顯然是一位英俊的青年。

任先生雖然沒有選擇自殺，但他的身體狀況卻變得非常糟糕，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頭。他心中感到非常不公，認為老天爺對他實在是太不公平了，自己已經有一項缺陷，難道還不夠嗎，為什么還要在關鍵的地方明顯地展現出來。盡管如此，他還是勉強地活了下來，畢業后被分配到了一家建筑設計院工作。他的專業正是建筑設計專業。

幾年之后，任先生結婚了，并且有了一個兒子，家庭生活還算幸福。但是，他內心深處的舊情總是難以忘懷，時常會想起自己的初戀情人。

他會在深夜加班回家的路上，路過當年和初戀一起走過的街角，路燈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白發在燈光下泛著冷光，他會下意識地摸一摸自己的酒糟鼻，仿佛還能感受到當年那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帶來的刺痛。

有一次公司團建，KTV里有人點了首懷舊的情歌，旋律響起時，他握著麥克風的手突然顫抖，那首歌正是他當年寫情書時反復哼唱的背景曲，最終他還是放下了麥克風，借口去洗手間，在鏡子前看著自己鬢角愈發斑白的頭發，和依舊顯眼的鼻子，喉嚨里像堵著一團棉絮，連呼吸都帶著酸澀。他開始瘋狂地工作，接下最復雜的項目，沒日沒夜地畫圖紙、跑工地，仿佛只有讓自己沉浸在鋼筋水泥的世界里，才能暫時逃離那些洶涌的回憶。

他設計的建筑獲得了行業大獎，慶功宴上眾人舉杯祝賀，閃光燈不停閃爍，他站在臺上說著感謝詞，目光卻越過人群，落在窗外漆黑的夜空，心里空落落的，就像他親手設計的那些豪華別墅，再精致也填不滿內心的那個缺口。直到有一天，他在整理舊物時翻出了一張泛黃的黑白照片，是大學宣傳隊的合影，照片里的他坐在二胡前，眼神清澈，嘴角帶著青澀的笑，那時的白發還沒那么刺眼，酒糟鼻也似乎沒現在這么突兀。他盯著照片看了很久，突然意識到，自己或許從來沒有真正放下過，不是放不下那個女孩，而是放不下當年那個被輕易否定、遍體鱗傷的自己。

在人生的旅途中，我們往往無法預料自己將會面臨怎樣的結局。由于任先生天生的自卑感，他總是表現得非常謙遜，沒有太多的鋒芒和雄心壯志。恰巧的是，在他的家族中，有親人擁有一定的權力。隨著時間的推移，不知不覺中，他竟然成為了設計院的副院長。在這一年里，由于國企面臨的困境，講求兼并和重組，設計院與其他幾家國有企業聯合起來，共同組建了東亞開發集團。隨后，他被調到一家被兼并的企業擔任經理。在新的崗位上，他意外地發現，自己的小學妹和她的丈夫都在這家工廠工作。這給了他一個暗自竊喜的機會，他巧妙地利用自己的職權，讓那個曾經的情敵失去了工作。畢竟，大多數男性內心深處都懷有一種征服的欲望。

當他回望過去的初戀情人時，他意識到自己不應該再去追求她。隨著年齡的增長，人們都會變老，頭發也會逐漸變白。到了四十多歲的年紀，他曾經認為的那些缺陷似乎都不再重要了。即便是多么美麗的女性，也難以抵抗時間的流逝和歲月的侵蝕。

如果一個人真的走了好運，那么他所做的任何事情似乎都充滿了價值。正如這位國企改制后，搖身一變成為總經理的人，國家不僅賦予了他重要的職位，還慷慨地給予了他幾百萬作為獎勵。在短短的三年時間里，他憑借自己的努力和機遇，積累了一筆相當可觀的財富。現在，他出行時都帶著保鏢，以確保自己的安全。不僅如此，還有人主動向他投資，實際上這些投資不過是用來洗錢的入股資金。他利用這些資金，自己開辦了一家房地產公司，開始涉足新的商業領域。至于他的家庭生活，他已經將妻子打發走，而他的兒子則在國外尋求發展。對于女人，他無需親自去勾搭，她們似乎都主動地向他靠攏，尋求他的注意和青睞。然而，他心里清楚，這一切不過都是基于利益的交易，而非真正的感情。

隨著年齡的增長，人們往往開始回憶起自己年輕時的種種不足和缺陷。然而，他意識到，與身體上的缺陷相比，心靈上的缺陷或許更加令人恐懼。因為心靈的缺陷往往不易被察覺，卻能深刻地影響一個人的內心世界和行為選擇。

當他離開工廠時，他沒有忘記那個曾經給予他幫助的小學妹。他為她辦理了內退手續，因為他知道，她和她的家庭正面臨著經濟上的困難。他希望通過自己的幫助，能夠讓她和家人過上稍微輕松一些的生活。

隨著天色逐漸暗淡，太陽開始呈現出一片紅彤彤的色彩，夕陽的余暉灑滿了天際，仿佛是大自然最后的溫柔。在這個寧靜的時刻，任先生的心中涌起了一絲內疚之情。他深思熟慮后，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他打算為自己保留一個溫馨而小巧的居所，以及一筆足夠他安享晚年的資金，而他所擁有的其余所有財產，他決定全部捐獻給慈善機構，用于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們……

當李先生閱讀到這部小說時，他感到全身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因為他意識到，故事中的年輕任先生其實就是他自己。雖然里面有些內容和時間安排都是荒誕不經的，但是他正在努力追求著自己的小師妹，那位美麗動人的女生。這一切是如此的不可思議，仿佛AI已經變成了一個能夠預測未來的算命先生。它將李先生的個人條件和所處的環境編織成了一個小說情節，至少在某種程度上，向他展示了自己可能面臨的未來。

這種體驗對他來說是極其震撼的，甚至可以說是令人恐懼的。李先生不禁開始思考，如果AI真的能夠預知未來，那么他所追求的愛情和生活將會走向何方？這一切的不確定性讓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焦慮。

2025年10月21日星期二 用WPSAI 擴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