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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唯美|深情|精短
詩歌|家有二老
陜西|程曉東
主編點評
wyqk2016
作家程曉東的詩《家有二老》,以白描手法勾勒出高齡父母的日常生活圖景,通過七個片段展現截然不同的老年態:臥床的老父在病痛中消磨時光,卻通過智能音箱保持與世界的對話;健步的老媽雖認知衰退,仍以"生命在于運動"的信念堅持行走。詩歌最動人的是子女與父母間的互動細節——從剝雞蛋的飲食照料到雨天添衣的反復拉鋸,平凡瑣事中浸透孝心與無奈。結尾"一個老了/一個小了"的并置,道出生命輪回的深刻隱喻:父母衰老的同時,子女也在承擔起"大人"的責任。全詩語言質樸卻張力十足,在幽默與辛酸的交織中,完成了對中國式家庭關系的深情書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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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二老
——90老父和88老媽的生活紀實
程曉東
一
老爸常年臥床
動一動就這疼那疼
他說,老天爺
咋還不把我帶走?
這樣活著有什么意思?
我說
老天爺不歸我管
我只管你
二
老媽有點糊涂
給啥她都吃
每次都說
“叫我嘗嘗”
有一次半夜醒來
穿戴整齊要出門
被我攔住
她說科長叫我出去巡邏
我只好陪她
在單元門前轉了一圈
回來她又睡了
而我怎么也睡不著
三
早餐
我給老爸剝雞蛋
他說
我只吃蛋清
我給他掰了半個
他也就都吃了
我給老媽剝雞蛋
她要蘸鹽吃
我說少吃鹽等于補鈣
她說不蘸鹽
雞蛋沒味兒
四
下雨了
天涼了
老爸的空調打開了
他說24度剛好
老爸的臥室
不冷不熱很舒服
老媽被我堵在門口
不加衣服不準出去
她一個勁兒說
穿得多了太重
她就走不動了
我反復說
外面涼
不穿厚點會感冒
我們的對峙
多半她勝
我妥協
只能拿著衣服跟著她
她走哪兒
我跟到哪兒
五
老爸聽話
不叫干啥就不干
躺在床上
自由的遙控智能音箱
除了聽歌
還常向“小愛同學”
打聽這,打聽那
老媽是個坐不住
腿腳不好還愛走路
你問她,她會說
生命在于運動
你自己不動
那就真的動不了了
六
陽光下
輪椅上
老爸微閉雙眼
我問,太陽曬著舒服吧?
他撇嘴道
坐得腰疼
我說,那就起來扶著輪椅走走
他撇嘴說
站著腿疼
老媽拄著拐杖駝著背
一步一步在挪動
走得艱難
嘴里卻念念有詞
“能走就多走
活到九十九”
七
老爸老媽
一個躺著
一個走著
一個老了
一個小了
作家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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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曉東,現居西安,中國石油作家協會會員,喜歡讀書寫作,喜歡想點這樣那樣的問題。一但有想法就記錄下來,或自己獨享,或與朋友分享,現供職于長慶油田培訓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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