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向前是出了名的厚道人,非常低調謙遜,毛主席都曾握著他的手連連稱贊“好人,好人”。
這種不爭不搶的性格,格外令人尊重,從紅四方面軍走出的700多位開國將軍,大多數在建國后都常常前去拜訪探望,但有一人是例外,即開國上將周純全。
自從抗日戰爭后,兩人幾乎沒有往來,徐帥對周純全也沒什么好感。說起來很奇怪,周純全曾是紅四方面軍政治部主任,與徐帥的直接接觸絕對不少,為何兩人會形同陌路呢?
這主要在于,周純全給徐帥的心里留下一道無法愈合的傷痕,曾將徐帥氣得吐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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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帥在革命最開始的階段并不突出,1927年才入黨,廣州起義時擔任工人赤衛隊第6聯隊隊長,職務不高。
起義失利后,他南下跟彭湃等人一起打游擊,直到1929年被派往鄂豫皖根據地,才迎來了騰飛的機遇。
他抵達蘇區后擔任紅31師副師長,后兼鄂豫邊特委委員,這時周純全是鄂豫邊特委常委,黨內地位周比徐高。
最開始兩人沒什么矛盾,周純全管建設,徐帥管軍事,蘇區的發展蒸蒸日上。但是,1931年張國燾空降過來后,很多事情都被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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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張的職務是鄂豫皖中央局書記兼軍委主席,中央屬意的鄂豫皖一把手,但他來了后發現,自己的話經常遭到反駁。
他是個權欲心很重的人,沒有反省自己的命令是否錯了,只認為這是被人排擠,于是,他決定利用中央這柄“尚方寶劍”來排除異己。
軍中高級干部大多反感老張的胡亂指揮,曠繼勛、余篤三、曾中生、許繼慎、徐向前等人都曾提出質疑。
老張在羽翼未豐時選擇過退讓,但身邊的幫手變多后,他就立即展開打擊。其中,擔任保衛局局長的周純全是老張最重要的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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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1年8月,老張受“左”傾錯誤影響,要求部隊向東攻打安慶、威脅南京,徐帥和曾中生率部出發后接連拿下好幾個勝利。
不過前線的二人頭腦很清醒,明白光憑這點兵力想拿下敵人防備森嚴的大城市,絕無可能。所以他們沒聽老張的錯誤命令,轉而兵分兩路南下擴大根據地。
在接下來的一個月里,紅四軍殲敵5000余人,連克四城,徐、曾的威望進一步升高。但這個結果,讓老張很不痛快非,他派親信陳昌浩去接替曾中生的政委職務,掌控紅四軍。
老張這時還沒有南方瘋狂,知道前線打仗離不開徐向前,就暫未對他動手,心里默默記下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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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月,老張在白雀園展開殘忍的“肅反”,眾多優秀的紅軍指戰員受到迫害。
據徐帥在回憶錄《歷史的回顧》中所述,原本有1.5萬人的紅四軍,被肅掉了2500多人,后來還向地方上延伸,又有上千無辜群眾慘遭毒手。
到最后,軍長徐帥都被周純全當成了目標,是老張說了句:“徐向前很能打仗的,他動不得。”保衛局的人才作罷。
這血腥殘暴的一幕幕,并沒有將徐帥嚇倒,只要他認為不合理的地方,還是會跟老張頂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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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2年3月,國民黨集中了15個師的兵力,準備對鄂豫皖蘇區進行“圍剿”。雖然眾人都認為要主動出擊打破封鎖,但在攻擊方向上,卻產生了很大的分歧。
徐帥提出應進攻皖西之敵,老張卻說皖西有重兵把守,很難突破,因此沒有同意。
徐帥據理力爭,直言皖西看似難打,但它是被孤立的,打起來沒有后顧之憂。別的據點看似弱小,卻能互相策應,反而會增添很多變數。
老張很不高興,白雀園之后已經很久沒人敢公開跟他意見相左了,眼下徐帥的做法讓他起了殺心,馬上放狠話:行,按你的意見辦。但如果這仗打砸了,就別怪我不客氣。
隨后徐帥做出部署,發起蘇家埠戰役,歷時48天,成功殲敵3萬余人,全軍士氣為之大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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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對老張個人來說卻不算好消息。先前我不同意你打,你卻答應了,這說明什么,是你比我聰明厲害嗎?老張心中忌憚,決心要抓徐帥的“小辮子”,以穩固自己的統治。
1932年6月,蔣介石親任豫鄂皖三省“剿匪”總司令,對蘇區發起“圍剿”。徐帥立即前往一線指揮,想要打退敵人。可讓他沒想到的是,老張就趁著這個時機對他妻子程訓宣下手了。
程訓宣17歲時投身革命,1929年徐帥抵達鄂豫皖不久兩人結為革命伴侶,感情一直很好。老張讓周純全將程訓宣逮捕拷打,企圖從她口里搞到徐帥的“黑材料”。
但程訓宣非常剛烈,無論怎樣都沒有配合,審訊人員到最后都束手無策。令人詫異的是,在沒有任何物證以及指證的情況下,周純全下令將程訓宣秘密處決了。
這位傳奇女子的最后一句話是:我遭遇酷刑,身上的肉都被打裂開了,恐怕活不久了,希望你能轉達軍長(徐帥),我至死沒有做出違背黨、背棄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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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指揮的妻子說抓就抓,說殺就殺,事后沒有一個人受到懲罰,當年的老張也實在夠囂張。
徐帥打完仗回來,發現妻子不見了,由于之前程訓宣有過被抓走又釋放的經歷,他只以為這次還是被秘密關押,加上戰事吃緊,就一直沒深究。
而當時老張勢大,被程訓宣委托的那位同志,也不敢將實情告知徐帥。
直到西路軍失利,徐帥一路顛簸抵達延安后才從得知妻子早已被害,他憤怒地找到周純全質問:為什么槍斃程訓宣?她究竟有什么罪?
周純全沒有推脫,非常愧疚地說:她沒有任何過錯,抓她是為了要搞你的材料。徐帥聽后口吐鮮血,恨不得殺了周純全,但他硬生生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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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也問過徐帥,說往后那么多年,完全有機會打擊報復周純全,為何不這樣做?
徐帥回答周純全并非主謀,只是執行者,在老張的威壓下,如果周純全不做,他自己要倒霉;
而且周純全很坦誠,意識到錯誤,也做好了接受懲罰的準備,既然如此,那自己也愿意給他改正的機會。
這種革命者的胸懷,著實寬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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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9年7月,經中央批準,紅四方面軍戰史編輯委員會宣告成立,編委會主任就是徐帥。他的秘書在看到委員會負責人名單有周純全后,請示這樣是否合適。
徐帥生氣地說:“我沒那么小心眼,都過去這么久了,當年我都沒有追究,更何況現在。那些事黨和中央都已經有定論,不必再糾纏。
我們要尊重歷史,不能因為我個人的事影響部隊,周純全是紅四方面軍的高級干部,有他在,對戰史內容是有幫助的,就這樣吧。”
最終,周純全還是出任了編委會副主任,徐帥真是厚道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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