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多年前,有個北方官員去了嶺南,自己稱了王,跟中原的朝廷對著干,他叫趙佗,河北邯鄲人,原本是秦始皇手下一個小官,后來被派去平定百越,結(jié)果一去就留在了番禺,當(dāng)上了南越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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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始皇派五十萬大軍南征,差點全軍覆沒,越人夜里偷襲,把主將屠睢砍得粉碎,后來換趙佗和任囂帶兵,修了靈渠運糧運兵,才勉強拿下嶺南,秦朝一垮,趙佗立刻斷了通道,自立為王,漢高祖劉邦派陸賈去勸降,結(jié)果被趙佗頂?shù)谜f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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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賈說趙佗穿得不像樣,盤腿坐著像野人,趙佗回嘴,我要是早到中原,未必比你們天子差,陸賈被噎得說不出話,可趙佗真有這份底氣,番禺城三江交匯,地勢險,商船擠滿碼頭,珍珠犀角堆得像山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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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佗當(dāng)了王之后,跟越人通婚,穿他們的衣服,卻暗地里學(xué)中原的禮數(shù),建宮殿,造文字,連棺材也按漢人的規(guī)矩做成玉衣,史書說他“和輯百越”,其實他沒丟掉中原的根,也靠著本地人站住了腳。
后來漢朝滅了南越國,把政中心遷走,卻讓番禺成了老百姓擺攤的地方,商販們就在舊王宮的墻根底下支起攤子,日子一久,慢慢聚成個城中村,到了三國,孫吳的步騭重修番禺城,特意繞著舊宮砌了圈城墻,像是跟后人說,這兒的王氣,壓根沒散過。
如今廣州的高樓和城中村挨著,地下挖出的南越王墓里,玉璧和銅鼎靜靜放著,兩千年前那個從北方來嶺南稱王的人,大概沒想到,這兒既不是純正的中原,也不是純粹的蠻地,而是一鍋熬了上千年的湯,越人和漢人,商販和移民,海盜和官吏,都往里頭添了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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