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倩文64歲,林子祥78歲。
難以想象,兩位老人依然在舞臺上唱跳,互相攙扶,深情對望。
紅磡體育館的夜空被歌聲與燈光點亮。
離場時,不少觀眾仍意猶未盡,感慨 “這才是愛情該有的樣子”,也有人說 “聽的不是歌,是陪伴我們長大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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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年前,香港十大勁曲頒獎典禮上,葉倩文美艷動人,手舉獎杯對尚在婚內的林子祥深情表白:
“我多謝你阿Lam,你一路這么支持我,教我很多東西……雖然別人說我們在談戀愛,不過沒關系,我還是那么愛你。”
隨后林子祥上臺,兩人甜蜜對唱“你選擇了我,我選擇了你,這是我們的選擇。”
這段愛情轟動了整個香港,當林子祥離婚的消息傳出時,矛頭自然直指葉倩文。
1997年葉倩文、林子祥結婚后,便移居加拿大漸漸遠離歌壇,過起了半隱居的生活。
香港的清晨五點,天剛洇出一點灰藍,林子祥說這是他的“天堂”。
四野靜得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空氣里飄著昨夜雨氣和面包剛出爐的香,熟稔的茶餐廳老板遠遠就揚手,他把小車停在階前,不用等座,一碟腸粉配熱奶茶,是屬于他的晨朝滋味。
7點一到,他必起身歸家——街面要醒了,他得趕在人聲鼎沸前,退回自己的安靜里。
這個習慣,林子祥守了許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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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7年秋出生的他,如今已過七旬,時光在他鬢角刻下痕跡,卻沒磨掉公眾記憶里那個“樂壇大魔王”的模樣——喉間有千鈞力,唱腔激越如裂石,50年里,敢與他對唱的人向來不多。
可舞臺側幕一拉,他就收了所有鋒芒,兒子說他像只貓,輕聲細語,連笑都帶著三分斂藏。他自己倒坦然,說上臺時大抵是被“音樂附了身”,下臺才是真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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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紀八九十年代的香港樂壇,是群星璀璨的江湖。
有人稱許冠杰為“歌神”,林子祥卻得了個“歌隱”的名號——這稱謂恰如其分,他不常混在名利場,卻總有金曲在街巷流轉;但凡登臺,必是石破天驚的響動。
主持人鄭丹瑞說他的歌“超越流行”,其實何止,那些旋律里藏著香港樂壇的黃金歲月,更藏著一個創作者最本真的模樣。在人人追名逐利的浮躁里,這樣一位守著本心的藝術家,是聽眾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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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祥的童年,是孤獨與音樂織就的。
一歲多尚在襁褓,父母便分了手,中學一年級起,他和弟弟就住進了寄宿學校。
他后來在訪談里說得輕描淡寫:
“沒經歷過太暖的家庭生活”,
可這份孤獨,偏偏成了音樂的溫床。
父母雖不在一起,卻都把音樂的種子種進了他心里——母親愛熱鬧,常在家開派對,恰恰舞的節奏里,五六歲的他跟著扭擺,收音機里貓王的歌,他聽兩遍就能學個七八分;父親彈得一手好琴,收藏的黑膠唱片,是他少年時最珍愛的寶貝。
連爺爺也添了一筆底色,閑時帶他去看粵劇,胡琴與唱腔交織的聲浪,悄悄融進了他的骨血,成了日后音樂里的隱秘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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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歲時,父親把他和弟弟送到英國留學。60年代的英國,華人稀少,全校就兩三個黃皮膚的孩子,他常被欺負,日子過得沉郁。直到轉去弟弟的學校,才算有了些亮色——和朋友組了支叫The Midnighters的樂隊,唱些自己喜歡的歌,算是苦日子里的一點甜。
可這份甜沒嘗多久,父親突然斷了供,兄弟倆揣著一兩英鎊被趕出學校,回不去香港,也到不了母親所在的美國,只能在倫敦街頭“執生”。派報紙、掃房子、做漢堡、搬貨箱,一份工接一份工,硬是把日子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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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苦日子,反倒成了他音樂路上的養分。英國的音樂氛圍濃,他省下飯錢買演唱會門票,看Peter, Paul & Mary演出,學著彈吉他自彈自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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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境磨人,也催人成長,倫敦的風,吹硬了他的性子,也吹開了他的音樂視野。
后來到美國投奔母親,弟弟繼續讀書,他卻在打工之余寫歌,那些日子的酸甜苦辣,都成了歌詞里的溫度。
1975年回香港探親,他帶著自己寫的歌敲開了佳藝電視臺的門,從此正式踏入樂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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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祥1991年發行專輯《最難忘的你》,封面十分鬼馬。圖源:網絡
最初他唱英文歌,第一張專輯《Lam》全是英文曲目,可他心里清楚,回到香港,總要唱自己的語言。那時的香港剛站穩經濟腳跟,從前移民帶來的自卑漸漸散去,粵語流行曲正要迎來春天。
許冠杰掀起的Canton Pop潮流里,林子祥把中西音樂揉在了一起——西方的節奏,中式的情懷,再加上他獨有的唱腔,很快就走出了自己的路。
《抉擇》里“闖一番新世界”的吶喊,是他對時代的呼應,也成了許多人的精神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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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他的歌“是唱給真男人聽的”,可聽過的人都知道,那份不服輸的勁兒,不分男女。
《男兒當自強》的豪邁,《真的漢子》的堅毅,《長路漫漫伴你闖》的豁達,都是刻在人性里的力量。
當年黃霑寫好《男兒當自強》,因音調太高無人敢接,只有林子祥應下。錄音室里,他唱到酣處,在原調基礎上再拔高八度,即興的突破讓黃霑興奮得連聲叫好,那些脫口而出的“哼哈”,反倒成了歌里最鮮活的注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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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鐵漢也有柔腸。他會唱《在水中央》的繾綣,也會唱《千枝針刺在心》的悵惘,更會寫《數字人生》這種透著巧思的“怪歌”。
有人稱他“畸歌之王”,他卻只是說:“不想寫一樣的東西,每首歌都要找新法子表達。”
這份堅持,讓他的作品永遠有驚喜——從激昂到溫婉,從通俗到小眾,他的音樂版圖,從來沒有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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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好奇他那把“金嗓子”怎么保養,他總說“沒特別的法子”。
旁人看在眼里,才懂他的保養是刻在骨子里的自律:不抽煙,少喝酒,早睡早起,幾十年如一日。“
唱每首歌都要盡全力,不能混”,這份較真,讓他的音域越唱越寬,也讓他的表演從來“足斤足兩”。
入行50年,他留下的全是作品,鮮有新聞,不是刻意低調,只是懶得應付熱鬧——他早就習慣在安靜里和音樂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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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問他“快樂嗎”,他點頭說“快樂”。
這份快樂不來自名利,只來自清晨的茶餐廳,來自獨處時腦海里冒出來的旋律,來自指尖劃過吉他弦的觸感。
他怕吵,說“太嘈雜就聽不到心底的聲音”,童年就開始的孤獨,早已成了他創作的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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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沉默不代表孤僻,他和黃霑、顧嘉輝們的合作向來默契,寫《十分十二寸》串燒當年佳作,頒獎禮上特意走到看臺與每位歌手互動,成了樂壇的經典一幕;
他提點劉德華練聲,把自己的經驗傾囊相授,看著后輩成長,眼里全是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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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葉倩文的婚姻更是細水長流,同臺時眼神交匯的默契,是歲月最好的饋贈。
有街坊曾打趣他,“唱歌像喊救命”,他笑著答:“有些情感,非要用力才能唱出來。”
是啊,他把靜默里攢下的所有力量,都傾注進了歌聲里——那些激昂的、溫柔的、奇巧的旋律,都是他對生活最真誠的回應。
如今的林子祥,依舊清晨去茶餐廳,依舊在安靜里寫歌。
他的傳說,從來不是靠喧囂維系,而是靠一首首金曲,在時光里慢慢沉淀,靜靜回響。這樣的歌隱,才算得上真正的藝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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