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春,一場持續十五年的追捕畫上句點,主角是一個以兇殘成名的湘西末代惡匪。
他殺堂叔、霸堂嬸,劫糧船、掠少女,甚至連親生骨肉都能狠心掐死。
為了逃避抓捕,他在深山生活十多年,直到1965年,剿匪部隊動用7000人才將其消滅。
他是誰?他是怎樣被抓獲的?
![]()
惡霸子弟
這個匪首叫覃國卿,1918年出生在湘西大庸青安坪,他的父親覃新齋,是青安坪人人談之色變的地主惡霸。
覃新齋吃喝嫖賭樣樣精通,不僅欺男霸女,還常年以各種方式盤剝鄉民。
覃國卿從小跟著父親混跡村頭巷尾,看父親如何逼債、如何搶占田產、如何用拳腳與槍支威逼百姓。
在耳濡目染之下,他學到的不是做人,而是如何讓別人怕自己。
![]()
1934年冬天,賀龍率第二、六軍團攻入湘西,對當地惡霸展開清算,青安坪的天,第一次迎來大變。
惡霸們被集中示眾,覃新齋最終因為“罪大惡極”被處決,在人群后方,覃國卿在父親倒下的槍聲中迸出仇恨的亮光。
父死家破之后,他的母親又匆匆改嫁他人,將覃國卿獨自丟下。
從原本的惡霸少爺淪為放羊娃,覃國卿的心態從不平衡,到憤怒,再到徹底扭曲。
為了生計,也為了“練槍”,他加入義安鄉民團當兵,這些民團名義上“保境安民”,實際上就是地方豪強的私人武裝。
![]()
覃國卿他天生手穩、眼準,槍法突飛猛進,很快成為隊里最受器重的班長。
民團終究無法長久,組織一解散,覃國卿就帶著幾條槍與幾個被他蠱惑的小兵回到青安坪,投奔了堂叔覃學吾。
覃學吾是當地聯保主任,手握數十條槍,也算一方惡勢力,他見侄子能干,便提拔他為隊長。
若覃國卿懂得感恩,他此生或許不會成為湘西的惡魔,但覃國卿偏偏只會恩將仇報。
覃學吾的妻子年輕貌美,覃國卿先是威逼糾纏,遭拒后便以強暴手段得逞。
![]()
那段丑事很快敗露,堂叔掩飾了幾天,終于決定“不能再容忍”,要將覃國卿逐出隊伍。
這一決定,讓覃國卿瞬間露出獠牙,某個夜里,當覃學吾還在猶豫如何處理時,覃國卿舉起槍殺了堂叔。
堂嬸驚恐欲逃,他二話不說再次開槍,這對曾庇護過他的夫妻,就這樣倒在了他腳下。
他從堂叔家中奪走槍支與財物,將槍分給幾個平時跟著他的地痞,一支初具雛形的匪隊便這樣形成。
![]()
山寨之主
堂叔死后,覃國卿扛著搶來的槍,帶著幾名亡命之徒,轉頭投入湘西老牌匪首覃天寶的麾下。
初入匪幫,覃國卿憑借過硬的槍法和極強的“拚命”狠勁,僅入伙兩天,便主動帶人下山,連劫三撥商旅。
第一撥是販鹽的商隊,第二撥是從桑植回青安坪的木材行,第三撥則是一隊剛剛過完廟會返程的鄉民,因身帶“香火錢”而成為目標。
他動手之狠、分贓之穩,讓匪幫上下驚嘆,覃天寶很快將他提為中隊長,許以獨立指揮權。
![]()
在此后的四年里,覃國卿如魚得水,與其他匪頭不同,他不僅僅靠暴力征服,更善于拉攏、收買、結拜、恐嚇、示恩并用。
他設“歃血兄弟會”,在部隊內部推行“以頭換命”的殘酷制度:誰若逃走,便由其弟兄替死;誰若反叛,家人先斃再剮。
幾年下來,覃國卿手下從幾十人膨脹到三百余人,火器數百,軍糧充足,甚至還養有三十多匹馬。
但他并不滿足,某年秋季,覃天寶與另一山頭匪幫為爭奪一片伏道出入口發生惡戰,數十人死傷,雙方元氣大傷。
覃國卿卻冷眼旁觀,一兵未動,當所有人都以為他要再觀望時,他突然率部直撲青安坪,一舉拿下。
![]()
他打出旗號:“保衛家園,安定民心”,自稱“青安坪自衛大隊大隊長”,并自制軍章、軍服、印信,還偽造政府文件,自封為“地方軍務特別巡視員”。
掌控青安坪后,他立刻展開系統化統治,第一步,是割地稱王。
他劃出青安坪、桑植、大庸三縣交界處為自己的勢力范圍,自設“征收所”,對來往商旅收稅。
第二步,是打擊異己,對曾反對過他的村民或舊惡霸親屬進行清算,手段極其血腥。
第三步,是劫財養兵,綁票富戶子女、控制煙土貿易、征收過路銀兩,短短數月就富甲一方。
![]()
1948年3月,覃國卿外出返鄉途中,在桑植偶遇一支熱鬧的送親隊伍。
他喝令停轎,上前掀簾,一眼見得新娘田玉蓮眉眼如畫,氣質出塵,他當場下令:“人、轎,一起抬上山去。”
山下親屬驚恐萬狀,卻無人敢追,自此,田玉蓮成為他的“壓寨夫人”。
起初,田玉蓮拼死反抗,日日啼哭,覃國卿以暴力加“恩寵”并施,終讓她屈服。
他為其建戲臺,請戲班到寨中唱全場,為她砌宅院、織錦衣、買珠寶。
![]()
一個出身農村的小女孩,在物質堆積與強權壓制之下,漸漸“習慣”了匪妻的身份。
更甚者,在一次與國民黨軍隊交火中,她親手開槍打死一名持槍士兵。
此后,兩人聯手策劃打劫、綁票、敲詐、毒運,無所不用其極。
田玉蓮尤喜搜羅戲子,每月必請人演唱,若遇不從,便指令部下“連人帶樂器抬上山”。
短短兩年,覃國卿的山寨建成:五進深宅、青磚碧瓦、偏廳連房、前后設崗,一副軍閥小據點的模樣。
![]()
終遭圍剿
湘西解放后,解放軍開始在當地進行剿匪,但覃國卿狡猾得很,一直沒有被抓。
1950年,解放初期百廢待興,政府為了救濟湘西災民,從大庸調配五船大米,逆流而上運往大山深處。
覃國卿率部在澧水沿岸布下長達七華里的埋伏帶,槍口直指毫無防備的接應隊伍。
猛烈槍火間,解放軍護糧戰士13人、地方干部1人、船工8人當場遇難。
![]()
五船大米落入覃匪之手,被原地分派、抬上山寨,化作供其享樂、賄賂與繼續擴軍的資本。
解放軍不再容忍,湖南省軍區發出全線清剿命令:“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接下來的數年間,一支又一支剿匪隊伍進駐湘西,三縣聯動,圍山搜林。
但覃國卿精通山地地形,他開始“鉆地鼠”式逃亡:這山藏三日,那林匿一周,挪洞搬窩,晝伏夜行,與田玉蓮一道逃入更深的湘鄂邊界線。
他們在山中設立“密寨”,窩棚搭于山腹,灶臺藏于石縫,物資靠掠奪與地窖儲藏。
![]()
他們常在夜晚翻山入村,偷走晾曬的臘肉、衣物與玉米,凡留痕跡必清掃一空。
有一度,連剿匪隊伍都懷疑他已死,直到1963年3月,一起意外讓他再度現身。
那天,桑植縣上河溪供銷社迎來一位顧客,他戴帽低頭,神情慌張,卻為四角錢的電池硬掏出三元鈔票。
年過半百的老營業員田大旺望著他熟悉的麻臉和頎長身影,驟然想起傳說中的覃國卿。
![]()
還未開口,男子轉身溜走,但那一眼,成了新一輪搜捕的起點。
從此,湖南省軍區恢復湘西剿匪指揮部,設永順、大庸、桑植三縣分指揮部。
剿匪人員擴充至萬人,地毯式搜山重啟,民兵、公安、解放軍與百姓聯動,層層布控。
但覃國卿十分熟悉當地地形,在深山中躲避了兩年,都沒有被抓,但剿匪部隊始終沒有放棄。
![]()
末路兇徒
1965年春,一名砍柴歸來的村民余天明與民兵排長余世德發現山巖上灌木被踐踏,草叢中還有新鮮糞便。
他們心中一震,那是人留下的,且是剛留下的,他們悄悄攀巖搜索,果然在巖洞前看見一男一女身影蜷縮于亂石之間。
還未來得及報告,二人卻不慎踩響石塊,覃國卿聽聲察覺,猛地舉槍便射。
子彈貼著余世德耳側飛過,他猛撲將余天明拉倒,兩人滾落崖下,僥幸逃命。
![]()
槍響傳出,民兵分隊迅速響應,當晚,三縣聯合剿匪部隊集結完畢,總人數超過7000人,將整個山頭圍得水泄不通。
洞內,覃國卿早已明白大限將至,他將所有子彈掛在身上,背起步槍,拉著田玉蓮摸黑突圍。
走到永順公路邊,山下早是人影攢動,妻子卻突然不動了,他低聲怒問:“怎么了?”
田玉蓮咬牙回道:“疼,像是要生了。”
她的肚子劇痛難忍,根本無法再走一步,覃國卿再無選擇,只能返回山洞。
![]()
3月24日清晨,剿匪隊伍開始推進,山林間枯草厚積,山洞不易察覺,搜山民兵剛想退卻時,一聲槍響突兀爆裂。
民兵排長田奇左應聲倒地,鮮血浸濕肩胛,這一槍,徹底暴露了藏身地,也徹底激怒了圍剿部隊。
“覃國卿,快投降吧!繳槍不殺!”擴音器反復播放著喊話,副指導員向南書站在洞口十余米處,大聲疾呼。
洞內卻傳來一陣歇斯底里的叫罵回應,隨即,覃國卿又接連放出幾槍,子彈打飛了公安少尉謝茂雙的軍帽。
此刻,所有人都知道,他絕不會投降了,圍洞者當即開火還擊,但山洞隱蔽、枯草密布,直攻毫無效果。
![]()
大庸縣人武部副部長李石生下令:“用手榴彈!”
濃煙中,一波又一波的投彈呼嘯而至,洞前山石紛飛,卻難以精準擊中,山洞上下皆為荊棘與巨巖,手榴彈多次打偏。
謝茂雙主動請纓,他爬上洞頂,從煙霧中尋找角度,將一枚冒著白煙的手榴彈順著巖槽投進洞內。
下一刻,山體震顫,手榴彈在覃國卿身側爆炸,左手當場炸斷,胸膛血肉模糊。
![]()
他踉蹌后退幾步,想舉槍還擊,卻因重傷連人帶槍倒入洞角。
剿匪部隊立即趁勢沖鋒,十幾支步槍朝洞中齊射,覃國卿已毫無反擊之力,子彈穿透胸膛與面頰,據事后勘驗,他身中十余彈,當場斃命。
田玉蓮蜷縮洞角,被活捉,之后,她被帶回指揮部審訊,不久,因罪行累累,被依法處決。
至此,湘西惡匪最后的殘余勢力徹底鏟除,新華社隨后發布簡訊:“中國大陸最后一股土匪被殲滅!”
![]()
這簡潔的12個字背后,是無數解放軍戰士與湘西人民十數年如一日的堅持與犧牲,覃國卿,從惡霸之子到匪首之主,終究沒能逃過正義之手。
特別聲明:以上內容(如有圖片或視頻亦包括在內)為自媒體平臺“網易號”用戶上傳并發布,本平臺僅提供信息存儲服務。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