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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狗引發的血案,卻讓“家”的邊界成了法治的試金石。
2025年正月初二,山西長治一個普通的夜晚,因為一場狗咬人的糾紛,最終演變成一死三傷的悲劇。60歲的申某良從被告席上站起來時,他的辯護律師李圣當庭拋出一連串證據,直指當晚闖入申家院子的9人:“法律要追究的,不是自衛的老人,而是破壞住宅安寧的違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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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的狗咬人,為何走向失控?
事情起初并不復雜。申某良的兒子被鄰居郭家的狗咬傷,申家一氣之下打死了狗,主動報警要求賠償。按常理,這類糾紛本可通過調解化解。但郭家女主人趙某暉拒絕調解,當晚竟糾集8名親屬,手持鐵鍬、棍棒沖進申家院子。監控畫面記錄得清清楚楚:玻璃碎裂聲、砸門聲、叫罵聲混雜,申家三口被堵在屋內,老人情急之下抓起窗臺上的剔骨刀揮舞自衛。混亂中,郭某剛中刀身亡,申某良鼻骨骨折,妻女均受傷。
“深夜持械、聚眾闖宅——這已經不是鄰里糾紛,而是對公民住宅安全的公然挑戰。” 李圣在庭審中強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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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察機關以“防衛過當”起訴申某良,但李圣律師當庭出示的法醫鑒定報告引發震動。報告顯示,死者傷口與單刃刀具特征不符,而申某良使用的剔骨刀上僅檢出其本人DNA,未見死者血跡。“如果真是這把刀造成致命傷,血跡去哪兒了?” 李圣的質疑直指證據鏈漏洞。
更值得玩味的是,鄰居證詞與監控共同印證:郭家9人砸門時,申某良曾多次呼喊“再進來我就報警”,對方卻回應“今天非要弄死你”。“面對9名持械闖入者,要求一名60歲老人‘冷靜分寸地反擊’,是否強人所難?” 律師的詰問引得旁聽席一陣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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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天平傾向誰?住宅防衛的邊界在哪
此案焦點早已超越個案,觸及法治的核心命題:當私人住宅遭受暴力入侵,防衛權究竟能延伸到哪一步?
《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公安部關于依法適用正當防衛制度的指導意見》明確規定,對非法侵入住宅者實施防衛,造成傷亡后果的,屬于特殊正當防衛,不負刑事責任。“法律絕不能要求公民在面臨緊迫危險時精確計算防衛力度。” 一位參與過昆山反殺案論證的法學專家私下表示,“長治案中,闖入者的行為已涉嫌非法侵入住宅罪和尋釁滋事罪,這才是需要追責的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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輿論風向變了:誰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案件曝光后,網友幾乎一邊倒支持申某良。“如果連在家自衛都要坐牢,以后誰敢保護家人?” 一條高贊評論道出公眾擔憂。而郭家家屬雖聲稱“討說法反遭反殺”,但監控畫面中揮舞的鐵鍬、砸碎的玻璃,讓多數人難以共情。
值得注意的是,趙某暉等3人已被刑拘,其余闖入者也可能面臨追責。“法律不會因為誰鬧得兇就偏向誰,” 一位當地政法系統人士透露,“證據鏈和動機性質才是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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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昆山到長治:正當防衛制度正在蘇醒
2018年昆山反殺案推動“法不能向不法讓步”成為司法共識,而長治案則進一步測試了住宅防衛的底線。與街頭沖突不同,“夜間聚眾持械侵入住宅”的惡劣性,更直接沖擊社會對“家”的安全感。
最高人民法院近年多次強調激活正當防衛條款,最高檢工作報告中亦提及“依法支持公民正當防衛權”。有律師分析,此案若認定正當防衛,將傳遞明確信號:“住宅的物理邊界,就是法律保護公民權利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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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3日庭審結束,法院未當庭宣判。但縱觀證據與法理,申某良的行為是否過當,答案或許已藏在細節中。
法律的本質是守護秩序,而非鼓勵以暴制暴。但當暴力闖入家門時,法律必須給守法者站穩的底氣。此案之后,每個公民都可能思考:如果我的家深夜被砸開,我該如何應對?法律又會如何回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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