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
提到“初吻”，你會想到什么？“青澀青春”、“少女漫畫”、“青春疼痛文學”……但你知道，人類的第一次嘴對嘴親吻，在什么時候嗎？
那可能發生在2100萬年前。
誰能想到真正意義上的“全人類初吻”，發生在連人類都還沒出現的年代。甚至那時候，連“猿人”兩個字都還沒影子，完全就是早期靈長類在森林里晃悠的時代。
但偏偏，這事還真是科學家一本正經地提出的，而且證據充足，研究正規，發表在嚴肅的學術期刊里。
咱們就來看看，這個“初吻”是怎么被發現的。
這份最新研究來自英國牛津大學，目前被稱為第一份關于“親吻演化史”的系統論文。看看，就連親吻，都能變身學術課題。
文章從行為學、進化生物學和靈長類比較數據里，給出了一個讓人越想越震驚的答案：
嘴對嘴接觸這種行為，很可能是人類與其他大型類人猿的共同祖先留下來的古老“傳統”，年齡介于1690萬到2150萬年之間。
冒著粉紅泡泡的浪漫行為，實際上是寫在靈長類DNA里的祖傳技能。
研究團隊首先面對的一個問題是：既然討論的是演化史，得先把“親吻”這個詞定義清楚。不然你說親一下手、碰一下頭、或者互相嗅一嗅，這些都算還是不算？
于是科學家們給了一個非常清晰，也很嚴謹的定義：“一個不帶攻擊性的嘴對嘴接觸行為，而且不涉及食物傳遞。”
為什么要把“不傳食物”專門寫進去？因為很多靈長類確實會嘴對嘴接觸，但其實是“親子喂食”，比如媽媽嘴里嚼一嚼水果再喂給小寶寶。
那不叫親吻，只是自然界的輔食添加方式。
所以，研究中的“吻”，就是純粹的嘴碰嘴，不打不搶也不喂食，是一種社交行為。
有了這個定義之后，他們開始整理所有已知會“親嘴”的靈長類物種，其中最典型的，就是大家熟悉的：黑猩猩、倭黑猩猩、紅毛猩猩。
這些動物不只會親，還會親得非常自然：
有的會在打架后通過親吻和解，有的是求偶的一部分，有的看著就像在給朋友打招呼一樣。
動物園經常能拍到倭黑猩猩互相抱著親的畫面，看起來親密到讓旁邊的人看著都微微臉紅。
行為定義了，但科學家們怎么知道“2100萬年前”就已經有人在親？
這聽上去像科學家們穿越時空看了一眼，但實際上研究的是標準的統計方法。
研究團隊把所有現代會親吻的類人猿物種的數據全部收集起來，再把“不親的”也納入比較。
然后結合靈長類的系統發育樹，也就是祖先分化的大時間軸，推算“這種行為最早應該在共同祖先那里出現”。
結論非常明確，也非常震撼：嘴對嘴的親吻行為，是大型類人猿的“古老行為特征”。
最晚最晚，在1690萬年前就出現了，甚至可能更早到2150萬年前。
也就是說，親吻不是哪一個人類文明、哪一種文化“發明”出來的，而是比文化更古老、比語言更古老、甚至比智人出現還要早得多的自然行為。
上一回聽到這么“遠古”的起源，還是恐龍時代概念。
這是研究里另一個讓人不由得腦補起來的問題：既然親吻這么古老，那與現代人類基因有大量交集的尼安德特人，會不會也繼承了這個習慣？
科學家的答案是：很可能會。
來看看他們給出的理由：首先，尼安德特人與現代智人共享一些“口腔微生物”，也就是說當年他們之間確實發生過唾液交換。
而且，他們也共享部分遺傳物質，那是更深入的“互動”。既然親吻在祖先那里早就存在，那么傳下來的可能性本來就很大。
換句話說，當年在歐亞大陸上生活的尼安德特人，很可能也會像現代人一樣，把嘴唇貼到喜歡的人嘴上（也可能不止喜歡的人，畢竟倭黑猩猩親得相當隨意）。
畫面突然羅曼蒂克起來——今天隨手的一個吻，也許是兩千萬年前某只祖先猴子傳下來的古老傳統。
這研究，靠的不是化石、不是實物，而是“基因本能”。就像來自牛津的進化生物學教授Stuart West所說：
“很多行為特征是不會化石化的，需要用演化生物學和行為學的數據一起推斷。”
我們經常接受的是化石代表歷史的想法，但親吻這種行為，是不會留下骨頭印記的，也不可能在某塊化石牙齒里看到“親過”的痕跡。
而這種行為又存在于大量靈長類社會互動中，被觀察、被記錄，也足夠普遍，于是就能成為一種“看不見的遺跡”，通過另一個方式傳承下來。
這種看不見、卻實實在在的行為特征，可能比語言、工具使用甚至智力發展都要古老。人類所有那些浪漫、甜蜜、戲劇性的故事，其實都站在一個非常非常古老的動作上。
當你這么想的時候，“親吻”這個動作突然不只是情感象征，而是一種跨越千萬年的習慣，是從某只古猿開始，一代代傳下來的行為鏈條。
雖然研究本身沒有涉及“為什么”，但根據已知靈長類的社交行為，可以推測親吻能保持數千萬年，很可能是因為它足夠有用。
在黑猩猩和倭黑猩猩中，嘴對嘴接觸常常用于緩和沖突，是“我們別吵了”的社交信號；
在很多靈長類里，它能增強親密度，提高合作意愿；
對幼崽來說，這個動作帶有強烈的安撫作用；
對成體來說，它可能是一種建立或確認關系的手段。
這些功能不僅在人類社會特別明顯，在其他猿類身上也一樣重要。能維持合作關系的行為，通常在進化中是很難消失的。
所以它在千萬年的時間里被保留下來，也挺合理。
這項研究的主要作者Matilda Brindle在介紹研究時，做了總結：“我們越來越意識到，我們的猿類親戚在性行為和社交互動方面，比過去想象的更豐富。”
這是個溫柔的提醒——我們其實比自己以為的更“猿”，而猿類也比我們以為的更“人”。
很多我們以為只屬于人類的行為，其實都能在其他靈長類身上找到影子。不過把親吻追溯到兩千萬年前這種操作，確實是第一次。
我們今天習以為常的動作，可能都來自遙遠的森林
兩千萬年前的某個下午，氣候溫暖，森林茂密，一群早期類人猿在樹枝上晃來晃去。
其中兩個在某個時刻，把臉湊近對方，輕輕用嘴碰了一下——沒有攻擊，也沒有食物，只是一個簡單的親密動作。
那一瞬間，已經成為幾千萬年后，全世界文化里共同存在的美好行為。
Ref：
https://www.leparisien.fr/societe/un-contact-bouche-a-bouche-non-agressif-le-tout-premier-baiser-pourrait-remonter-a-21-millions-dannees-20-11-2025-Z3P35SVJRNAWPKBS5UWOYVCIAQ.php
文｜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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