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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刷社交媒體,我發現有很多“已婚女人偷偷開房”的帖子;
她們大多是35歲+的女性;
去偷開快捷酒店、中高端酒店,或是只有四小時的鐘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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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已婚女人去酒店開房”已經成了一種普遍現象;
這是她們恢復能量的方式之一;
沒有奶粉尿布,老公孩子;
也沒有老板客戶,績效報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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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從生活的魚塘里短暫躍出;
在背著家人去開房的時候,完成一場“身份出軌”;
我們和三位35+的已婚女士;
聊了聊她們的“開房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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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放不放馬桶圈的事情,我和丈夫吵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結婚三年,無數次他上完廁所,馬桶圈和周圍都會沾著黃色尿液。
一開始我還試圖和他溫柔溝通,告訴他上廁所的時候記得把馬桶圈掀起,用完再放下,檢查下周圍有沒有濺到,順手擦一下。
他眼皮都不抬,敷衍我說自己知道了,可能會好幾天,沒用多久就一切照舊。
我還特意買過貼紙貼在馬桶蓋上,希望他上廁所的時候看到,能被提醒;
可是他看到貼紙直接和我發飆,說我在侮辱他作為一個男人站著尿尿的尊嚴;
我覺得又好笑又好氣,為了維護他脆弱的自尊,沒用上貼紙。
網上流行一句話“誰痛苦誰改變”,我也試著對這些尿漬視而不見,但根本行不通;
我還是會每次拿起濕紙巾去擦拭,成了字面意義上的跟著他屁股后面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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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算是個老實人,不抽煙不喝酒,應酬也少,平時就是公司和家兩點一線;
可很多時候,我感覺自己像養了個努力學習的大兒子。
我們的生活習慣相差太多,他的襪子會到處亂扔,有時候甚至會放在餐桌上;
吃完外賣也不會主動扔出去,如果我不動手,外賣盒子就能在家里放上兩天;
因為我本身就愛干凈,加上有時體諒他加班辛苦,就想著我多做點家務維護好這個小家也沒什么。
直到那次出差回來,我推開家門,一股混著汗味、外賣味和尿騷臭味氣息撲面而來;
我進家想上個廁所,馬桶上和周圍的尿漬有厚厚一層,直接讓我生理性嘔吐。
他躺在沙發上打游戲,聲音開得很大;
我看著眼前的家被造成這個樣子,想徹底發飆,可是連發飆都覺得疲憊。
第二天一早,我謊稱公司還要外派培訓,就拖著箱子,去離家二十多公里的酒店開了房。
一進酒店大堂,我就感覺自己活過來了,香氛的味道讓我感覺很安全;
坐電梯去房間的時候,我竟然有了一種刺激的“偷感”;
那是我第一次體驗婚后瞞著老公開房,對我來說也許比偷人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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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鎖房門,躺在大床上,打了幾個滾兒,我甚至舒暢地想嚎叫;
我不需要嘮叨,不需要爭執;
不用擔心尿漬,不用怕隨時隨地發現的臭襪子;
更不需要像個保姆一樣跟在誰后面收拾;
那一刻,我感受到的是一種近乎奢侈的、心緒的平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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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去開房算是沖動吧,我就想把自己藏起來一會兒,讓所有人都找不到我。
我翹了一下午的班,扣上電腦,拎包走進了電梯,電梯下行時,我在手機上訂了間鐘點房;
選的是最便宜的那檔,四個小時,一百三十八塊;
付款的時候我有在猶豫,生完孩子后,每次給自己花錢都要這樣掂量。
我的生活像一場永遠打不通關的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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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上七天,孩子在哭鬧中醒來,母親在廚房抱怨豆漿機太吵,父親把早間新聞的音量調到最大;
晚上加班回家,還要面對父母的嘮叨和孩子的滿地玩具。
我和丈夫是異地婚;
他和我的通話從每天一次,慢慢變成每周三次,有時湊不上時間,就變成每周一次;
有幾次深夜打電話他沒接,我不是沒有懷疑過他出軌;
但懷疑需要力氣,而我連懷疑的力氣都沒有;
只要他按時打錢,每個月回來一次看看孩子,這段婚姻的功能性就還在。
公司里,我這種大齡職場媽媽都怕被優化,工作壓力本身就很大;
但上班時,我更怕的是母親的語音條;
手機一震,心就跟著一緊,要么是孩子不肯睡午覺,要么是父親又忘了吃藥;
我似乎必須要忍受這些,畢竟讓父母來幫忙帶孩子是無奈之舉,保姆太貴,我又忙得顧不過來。
那天中午,母親的電話又來了;
這次是因為我忘了收晾在外面的衣服,她指責我對家里的事情不上心,抱怨他們老兩口幫我帶孩子,導致我爸腰都不好了。
電話那頭還在說著,我感到有些眩暈,剛被客戶刁難完,現在又被最親的人責備;
那一刻,我特別想讓她理解我,可我又何嘗不理解她的辛苦;
沒辦法,我們好像都被困住了,誰都幫不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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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捷酒店的房間不大,但很干凈;
我關上門,拉上窗簾,給自己點了碗麻辣燙,又點了杯全糖的奶茶;
自從生孩子和父母同住后,這些都被歸為不健康的食物,每天上班也是帶飯,我已經很久沒碰過這些垃圾食品了。
盤腿坐在床上,一邊吃一邊看綜藝,我不用注意吃相,不用照顧誰的口味,不用回應任何問題。
躺在床上,我涌起了一些愧疚,翹班是會被扣錢的,父母在家辛苦,我卻在酒店偷閑;
開房錢和外賣錢加起來也足夠帶家人去外面吃頓飯;
但我太疲憊了,這些念頭很快就消散了,我聞著床單上消毒水的陌生氣息,很好;
它不屬于那個有奶味兒、飯菜味兒和老人氣息的家。
還有一瞬間我會心疼自己,為什么安靜地獨處四小時,竟成了奢侈?
定了鬧鐘響了,我整理好頭發走出酒店;
打開手機,迎接我的是整屏的紅點未讀消息;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一條條回復。
我重新變回女兒、母親、員工;
把所有身份一件件穿回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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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閨蜜定期偷偷開房,已經成了我生活中一個固定的秘密;
當年結婚的時候,閨蜜在我的婚禮致辭里說得真誠;
她說我即將成為妻子、母親、兒媳,但希望我永遠不要忘記做自己。
那時我信誓旦旦,覺得一定能平衡好家庭和自己,可結婚七年后,再想起這句話,只覺得一陣心酸。
我曾經最看不上那些整天在朋友圈曬娃的人;
如今我的朋友圈除了工作動態,剩下的全是孩子的照片。
和朋友聚會時,想說點自己的近況,聊聊最近看的書和電影;
可話到嘴邊,總會不自覺地繞回孩子和老公的話題。
意識到這一點時,我陷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甚至有點崩潰;
那個曾經喜歡看文藝片、會為了一本小說熬夜的我不見了;
我的精力被分割得七零八落,留給自己的那份,所剩無幾。
也是那個時刻,閨蜜拉著我去婚后第一次開房;
我有些緊張,進酒店的時候還不會不知所措,明明是和閨蜜,不知道我在心虛什么;
那天的房間在十二樓,夜景很美,我們開了瓶紅酒,像大學時代那樣盤腿坐在床上聊天,我完全放松了下來;
閨蜜和我說:我們女人就是要過這樣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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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出軌只有0次和無數次,其實開房也是;
從此,去酒店開房就成了我和閨蜜的約定;
每一到兩個月,我們就會選一個周五,各自請半天假,我會和老公說我出差;
然后找一家不同的酒店和閨蜜開房;
為了謹慎起見,每次都由未婚的閨蜜預訂房間,我再把錢轉給她;
我們試過市中心的五星酒店,也住過郊區的度假村;
在那些陌生的房間里,我們做面膜、聊工作里的煩心事、分享最近讀的書,就像回到了少女時代。
秘密沒有守住,丈夫翻看了我的手機,那些關于酒店預訂、起泡酒、謊稱出差的聊天記錄,在他眼里成了出軌的鐵證;
他以為閨蜜在為我打掩護,幫我偷情。
我把聊天記錄往上翻,給他看我們討論要帶什么面膜,要不要約美甲師的對話;
他的表情從暴怒變成困惑,最后是一種難以理解的茫然;
他無法明白,為什么要大費周章地去酒店做這些在家也能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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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解釋,想說這不過是一個在尋找自我的救贖之舉,可我說不出口;
一個從未在婚姻里迷失過自我的人,要怎么理解這種自我救贖?
結婚七年,他的生活幾乎沒有改變,依然可以全心投入工作,可以和兄弟喝酒暢聊至深夜;
變得只有我,從發型到衣著,從話題到愛好,都慢慢向母親、妻子的身份靠攏。
我翻出手機里這些年的照片,讓他看我的變化;
他說,可以和閨蜜去美容院做保養啊,干嘛一定要去開房?
我沒接話,我最怕的不是變老,而是某天照鏡子時,突然認不出里面的人是誰。
其實在看到“已婚女人偷偷開房”這個現象的時候;
我心里冒出了兩個問題:
一是,為什么她們需要背著家人偷偷開房?
二是,她們為什么需要通過開房來完成自救?
和三位聊完,我的困惑得到了一些解答。
已婚女性所需要的獨處,在婚姻中成了奢侈品,甚至帶著某種原罪氣息;
似乎一個已婚女性,尤其是一個母親;
她的時間、空間和情緒,理應先服務于家庭;
當女性公開表達獨處需求時,往往會被看作對家庭責任的逃避。
又為什么會選擇開房呢?
家,那個本應最私人的領地,早已被責任與期待填滿;
它承載了太多功能,唯獨難以為“我”這個個體,保留一個純粹的精神角落;
正如之前流行的“已婚男人喜歡在車里待一會兒再上樓”一樣;
已婚女人同樣需要一個在家庭和職場之外的第三空間;
來讓她們短暫獲得的逃離;
逃離職場的有償勞動,家庭里的無償家務;
和不止不休,卻很難被看見的情緒勞動。
這不是什么自我放縱,也不是逃避責任;
而是對婚姻這個系統中的某種不平等性,微小的應對;
是屬于她們最樸素的自救。
但我希望有一天;
那句“我想一個人待會兒”能像“我餓了”一樣自然地講出口;
不必再帶有休息的愧疚;
渴望獨處,也不再需要借口。
作者 / 小 紅
編輯 / 奇 妙
設計 / JANE
注:圖片來自于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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