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5日,彭博社援引了美國商務部長盧特尼克的話,說美國總統特朗普正在考慮,是不是要允許英偉達公司向中國出售他們那款先進的人工智能芯片——H200。
要知道,就在不久前,特朗普政府的態度還非常堅決,明確說了英偉達最頂尖的Blackwell架構GPU,想都別想賣到中國去。可現在,口風突然松動了,說上一代Hopper架構的H200,哪怕是“閹割版”,也可以談。美國人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我們來看看H200這款芯片。它是基于和H100同樣的Hopper架構,但性能有顯著提升,配備了141GB的HBM3e高速顯存,內存帶寬高達每秒4.8TB。根據估算,它的綜合性能差不多是那個特供版H20的兩倍。當然,即便是批準出口,也絕對不可能是原版的H200。美國政府肯定會要求英偉達再次動刀,對內核數量和帶寬進行限制,確保它的“總處理性能”等關鍵指標,低于美國設定的管制紅線 。
但即便如此,一個“閹割版”的H200,對中國市場來說,也比那個H20強太多了。如果這事兒成了,短期內能極大地緩解中國AI大模型訓練的算力饑渴。對很多中國AI企業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炭。
然而,事情的意義絕不僅僅在于幾塊芯片。這可能是美國對華科技遏制戰略的一次重大調整,甚至可以說是一次策略上的退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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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幾年,美國的策略是什么?是窒息,是脫鉤,是想通過最嚴厲的技術封鎖,徹底把中國的高科技發展勢頭摁下去 。從芯片設計軟件,到高端芯片,再到芯片制造設備,他們試圖建立一個全方位的“科技鐵幕”。但結果怎么樣呢?
一方面,這個策略讓美國自己的公司叫苦不迭。英偉達、AMD、英特爾這些巨頭,都因為失去了中國市場而損失慘重 。錢少賺了是小事,更重要的是,它們正在把市場份額拱手讓給中國的本土競爭對手。這種情況下,美國人發現,他們的封鎖并沒有完全鎖死中國,反而逼出了一個越來越強大的對手。繼續完全封鎖下去,最后可能不僅沒能遏制中國,反而把自己的龍頭企業給憋死了。
另一方面,特朗普政府的行事風格本來就更加務實和交易性。相比于意識形態掛帥,他可能更關心美國的商業利益。允許英偉達出售一款“次頂級”的芯片,既能安撫國內的科技巨頭,為美國創造實實在在的收入和就業,又能讓中國用上美國的芯片,繼續留在以CUDA為核心的軟件生態里,從而延緩中國建立完全自主生態系統的進程。這在他們看來,可能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所以,你看,這個潛在的決定,不是什么善心大發,而是一種精明的計算。它標志著美國的對華科技戰略,可能正在從“全面扼殺”轉向“精準控制”。他們的邏輯可能是這樣的:最尖端的技術,比如下一代的Blackwell架構,我絕對不給你,我要始終保持對你一代到兩代的技術優勢。但是,上一代的、性能不錯的技術,我可以賣給你一個閹割版。這樣既能賺錢,又能讓你對我產生一定的技術依賴,還能減緩你自己研發的緊迫感。這就像是在放風箏,線始終攥在美國人自己手里。
那么,這件事對我們中國來說,又意味著什么呢?我認為,這是一杯“帶著誘惑的毒酒”,也是一次重大的戰略考驗。
說它是誘惑,很好理解。前面說了,算力就是AI時代的石油。能用錢買到性能更好的芯片,誰不想要?這能讓我們的AI應用發展得更快,商業落地也更快。但是,我們必須清醒地認識到,這杯酒里可能摻了“毒藥”。
這個“毒藥”就是“依賴性”。如果我們因為能買到H200這樣的芯片,就放松了對國產芯片研發的支持和投入,那我們就正中美國的下懷。今天他可以賣給你H200,明天他要是不高興了,隨時可以再把這條路堵上。到時候,我們建立在H200之上的整個AI生態,不就成了沙灘上的城堡嗎?這種被人卡著脖子的滋味,我們過去幾年已經體驗得夠夠的了。
所以,正確的態度應該是什么?我認為,應該是“來者不拒,但初心不改”。
“來者不拒”,意思是,如果美國人真的愿意賣,符合我們的商業和技術需求,那我們就買。市場經濟嘛,有好的產品為什么不用?用這些芯片來加速我們自己的AI產業發展,訓練出更強大的模型,服務于我們的經濟社會,這本身沒有錯。這能為我們爭取寶貴的時間。
但更重要的是“初心不改”。這個初心,就是堅持科技自立自強,建立完全自主可控的技術體系。我們必須把購買外國芯片,看作是彌補短期算力缺口的“戰術性”選擇,而把發展自己的芯片產業,看作是保障國家長遠安全的“戰略性”任務。這兩者絕不能混淆,更不能因為前者的一時便利,而動搖了后者的決心。
我們看到,華為、寒武紀這些中國的芯片公司,正在非常努力地追趕 。雖然在絕對性能上,和英偉達最頂尖的產品還有差距,但在可用性、生態建設上,正在一步一個腳印地前進。國內的很多大公司和地方智算中心,也開始大規模采購和使用國產芯片 。這個勢頭必須保持下去,甚至要加大力度。只有我們自己的“備胎”足夠強大,甚至強大到可以隨時轉正,我們才能在和美國的這場科技博弈中,擁有真正的底氣。
美國的極限施壓策略已經顯現出疲態和副作用,他們不得不進行戰術調整。同時,它也向我們提出了一個尖銳的問題:當對手向你遞過來一根看似友好的橄欖枝時,你是選擇安逸地躺下,還是選擇利用它,然后更加警醒地繼續攀登自己的高峰?
歷史已經多次證明,關鍵核心技術是要不來、買不來、討不來的。這次H200的風波,無論最終結果如何,對我們都是一次深刻的提醒。博弈還在繼續,真正的安全感,永遠只來源于我們自己手中掌握的技術實力。美國人開的這道門縫,我們可以探頭看看,也可以走出去利用一下,但我們自己的路,必須走得更堅定、更扎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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