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城市競爭的焦點,已經從規模轉為了含金量,財政收入就是很好的對比指標。從今年前三季度的四川各地級市財政收入來看,成都依然吊打所有“小弟”,以1401.33億元穩居第一,川內第三城宜賓以303億元遠超第二城綿陽的182億元。多個GDP靠前城市出現財政收入倒掛,典型的是GDP第五、收入第十的南充,另有遂寧、廣安、攀枝花等城市財政收入負增長。
看起來,只看GDP排名不那么好使了,產業結構及其密切相關的財政收入,才是川內城市的比拼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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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億收入的成都,在全國范圍表現如何?
毫不意外的,成都是川內前三季度唯一財政收入超過千億元的城市,全國排名第十位。成都1-9月超1.8萬億元的GDP總量背后,有著多個實打實的產業集群在支撐。
電子信息、裝備制造兩大萬億產業,再加上生物醫藥、綠色食品等多個千億產業,構成了成都財政收入的堅實底色。這些產業的稅收轉化能力較強,從今年1-10月,成都一般公共預算收入1569.3億元、稅收收入1148.0億元,且一般公共預算收入增長2.7%的數據就能看出,其財政收入的“含金量”可不低。
成都的電子信息產業,已經形成了從芯片設計到終端制造的完整產業鏈,僅這一個產業的稅收貢獻,就占據全市工業稅收的一半份額。智能網聯及新能源汽車產業的興起,讓成都在新興賽道上持續收獲稅收增量。
將成都的財政收入,放在中西部同等級、同體量城市中做對比來看。重慶1-10月一般公共預算收入2230.7億元,總量略高于成都,但重慶的管轄范圍和人口規模遠超成都,若按人均財政收入計算,以往人均數據常被詬病的成都,反而領先了。
西安1-9月財政收入為926億元,是成都的66%,差距接近500億元。即便是中部核心城市武漢,1-9月財政收入為1358億元,比成都少43.33億元。不過,成都2.5%的財政收入增速,略低于武漢3.7%的同期增速。財政收入的質量,3座城市差不多,重慶稅收收入占一般公共預算收入比重為72%,武漢為75%,成都的這一比例是73.1%。
宜賓收入超過綿陽,川內第二城的競爭更激烈了。
GDP相差400多億,財政收入卻多了100多億,宜賓和綿陽的競爭又有了新說法。今年1-9月,綿陽GDP超3000億元,遠超宜賓的2753億,但財政收入卻只有182億,不及宜賓303億的六成,這個差距甚至比南充99億的財政總量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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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不是說綿陽的GDP里有水分,而是在于產業結構,決定了納稅能力。
宜賓踩準了新能源產業的風口。作為傳統酒城,五糧液帶來的稅收早已是基本盤,真正讓宜賓實現跨越的,是動力電池產業的爆發。2025世界動力電池大會上,宜賓一口氣簽約了180個項目,總金額861.3億元,這些項目投產后預計年稅收貢獻超50億元,新增就業崗位近3萬個。
這意味著,僅新能源產業帶來的新增稅收,就相當于遂寧全年財政收入的三分之二。再加上白酒產業的穩定稅收貢獻,宜賓的財政收入自然一路飆升。
綿陽的電子信息產業看似強勢,但產業結構的短板卻很明顯。其電子信息產業多集中在研發設計、零部件制造等環節,缺乏終端產品和完整產業鏈,稅收留存能力較弱。同時,綿陽的產業布局相對單一,新興產業培育滯后,沒有形成像宜賓新能源那樣的爆發性增長極。
數據顯示,綿陽一般公共預算收入中稅收占比偏低,非稅收入依賴度較高,這也導致其財政收入的增長動力不足。
南充第10的尷尬,虛胖的GDP撐不起厚實的財政。
作為川東北地區的中心城市,南充的處境有些尷尬。前三季度,南充GDP位居全省第五,99億的財政收入卻僅排在第十,甚至低于達州、樂山等城市。可以說,南充的GDP是虛胖的,缺乏能貢獻高稅收的優質產業。
南充的發展速度本身就不算快。2014年GDP為1391億,2024年達2861億,十年增長不足1500億,年均增長不到150億。而且,其增長多依賴于房地產、傳統制造業等低附加值產業,這些產業要么稅收貢獻有限,要么受市場波動影響較大。
南充的困境,其實是很多三、四線城市的縮影,為了追求GDP增速,積極擴張房地產、引進低稅收的勞動密集型產業,看似經濟規模做大了,但財政收入卻跟不上。
這種GDP走高、財政收入偏弱的發展模式,往往會導致城市公共服務投入不足、基礎設施建設滯后,進而影響城市的長遠競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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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入負增長的遂寧、廣安和攀枝花,產業單一有風險。
在四川財政收入整體增長4%的背景下,廣安、遂寧、攀枝花等城市的財政收入出現負增長,就頗為刺眼了。遂寧1-9月的財政收入為76.6億,增量是-8.15億,增速是-9.6%,預計全年都難以回正。攀枝花受經濟下行、傳統產業疲軟的影響,區級稅收減收8700萬元,土地出讓收入雖有一點回升,但仍處在調整期,財政收支矛盾較為突出。
這幾個城市的共同問題,是產業結構過于單一。攀枝花依賴鋼鐵、煤炭等資源型產業,隨著經濟下行和環保政策的收緊,傳統納稅大戶稅收貢獻大幅下降。遂寧沒有傳統優勢產業,也沒有培育出新興產業,財政收入的穩定性不高。
上述城市的非稅收入占比也偏高,攀枝花仁和區靠盤活國有資產、特許經營權出讓等一次性收入,才勉強彌補了稅收缺口,但這種“寅吃卯糧”的方式,難以持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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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四川地級市的財政收入情況來看,GDP不再是衡量城市實力的唯一標準,產業的稅收轉化能力、可持續增長能力,才是決定城市發展趨勢的核心因素。對于四川來說,要實現真正的區域均衡發展,不能只追求GDP的均衡,更要推動產業結構的優化。
成都需要繼續強化中心城市的產業引領作用,宜賓要復制并傳遞新能源產業的成功經驗,南充等城市需要痛下決心調整產業結構,而攀枝花、遂寧等負增長城市,要加快產業轉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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