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鮮卑來自大興安嶺,與慕容氏的東部鮮卑不同,屬于“北部鮮卑”,南遷之后加入檀石槐的“鮮卑大聯(lián)盟”逐漸演化而來。自五胡南遷,一直居于山西北部、內(nèi)蒙南部的“代地”,傳到拓跋什翼犍這一輩自稱“代王”,老糊涂了,臨死前分家沒分勻。兒子、弟弟打成一團(tuán),國家大亂。這可給了苻堅大帝機(jī)會,一舉滅之。本來苻大帝是準(zhǔn)備把拓跋珪母子都抓到長安“贍養(yǎng)”起來。代國長史燕鳳偽稱:拓跋珪還小,要不別去長安了,不如把代國一分為二,力量還弱,以后讓珪兒孝敬您,做個傀儡,這不挺好,也彰顯大王陰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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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聽馬屁的苻大帝同意了。如果拓跋珪去了長安,淝水之?dāng)『螅隙ň蚐在長安城的仇殺中了,哪里還有后來的北魏?如果前秦沒有覆滅,那么拓跋珪一生的歸宿,大約也就是在長安城做一個唱唱草原歌曲,跳跳異族舞蹈的“小胡”王室,在盛大宴席中展示大秦帝國萬邦來朝的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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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虧拓跋珪母親非常強(qiáng)悍,在她的幫襯下,依靠舅氏賀蘭部的兵馬,左沖右突,縱橫排闔,逐漸強(qiáng)大。北破庫莫奚、高車等小胡,南破燕國、后秦,參合陂會戰(zhàn)坑掉后燕五萬士兵,氣得老英雄慕容垂咳血而亡;柴壁會戰(zhàn)俘虜后秦兩萬士兵,其余都投水而亡。最終建立北魏帝國。殺伐果斷是拓跋珪建國時的主要特點,荒漠里追擊柔然部落時,全軍缺糧,他問:每人把副馬都吃掉能吃幾天?部下答:能吃三天。于是全軍吃馬充饑,三日后果然逮住柔然敵軍,一頓K,大勝。他就沒考慮后果,如果追不到,副馬又沒了,會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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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垂去世后,北魏反復(fù)吊打后燕,最終基本上占據(jù)了后燕原有的領(lǐng)土。拓跋珪不僅武力超群,還努力學(xué)習(xí)中原王朝文化傳統(tǒng)。有一次,拓跋珪問博士李先曰:天下何物最善,可以益人神智?對曰:莫若書籍。拓跋珪馬上命各地郡縣大索書籍,悉送首都平城。完全是一個英主的形象,幾乎匯集歷代開國之君的所有優(yōu)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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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隨著后燕的破滅,后秦也被崛起的“胡夏”給逼得向南龜縮。中原暫時進(jìn)入一個三國短暫相持的局面。到了執(zhí)政的中后期,拓跋珪在不斷接觸“文明”的過程中,由早年的英明神武突然變得暴虐乖張,變得喜歡S人了,而且理由各式各樣,千奇百怪。
左將軍李粟,喜歡隨地吐,不講衛(wèi)生。當(dāng)著拓跋珪的面都吐得恣意自然,早年間君臣相得不以為意。拓跋珪在總結(jié)后燕滅國得失時,看到臣下呈上來《韓非子》這本書,大覺受用,立刻覺得李粟的腌臜行為極其惡劣和冒犯,一砍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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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城設(shè)計者莫題因為懈怠惹怒了拓跋珪,慘被下獄,拓跋珪突然想起來:咦,這個人當(dāng)年曾經(jīng)看不起年輕時候的我來著!還跟別人說過三歲小孩能成什么事?拓跋珪于是專門寫了個紙條給莫題:三歲小孩能成事嗎?然后S了莫題。不僅肉體消滅對方,精神上還要踩對方一腳,睚眥必報。
平原太守和跋因“奢豪喜名”,被S。臨S前家人和他送別,和跋悄悄暗示家人,他弟弟因此逃到秦國。拓跋珪在憤怒之下,將和跋留在國內(nèi)的家人族滅。又有人造謠,和跋弟弟能逃走,都是靠中壘將軍鄧淵的弟弟鄧暉才送出去的。拓跋珪因此又懷疑鄧淵也參與其中,鄧淵一家馬上“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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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大族崔氏的崔逞擔(dān)任御史中丞。東晉雍州刺史向魏國常山王(拓跋珪弟弟)發(fā)來一份官方文書,文書中稱拓跋珪為“汝兄”,拓跋珪不滿,令崔逞寫回信要抬高自己貶低對方。結(jié)果崔逞回信中自稱拓跋珪為“貴主”。拓跋珪暴跳如雷:我是皇帝,你叫我“貴主”?這與“汝兄”有啥區(qū)別?崔逞就此喪命。此事影響巨大,把很多打算投降北魏的南方士族統(tǒng)統(tǒng)都逼向了南燕、后秦。
S得最冤屈的莫過于賀狄干與庾岳。拓跋珪曾派賀狄干到后秦國都長安求婚,姚國主沒同意,將其扣押了。賀狄干在長安很住了幾年才放回來。因為在長安坐牢一樣,沒事干,天天讀經(jīng)史子集,穿衣戴帽類似于儒生,長袖飄飄。回國后被拓跋珪瞧見,認(rèn)為這家伙已經(jīng)被敵人同化了,不像本國人,砍!連他弟弟一起砍。司空庾岳也一樣,因為穿衣服太漂亮,被人誣告行止風(fēng)采怎么像個皇帝一樣?照樣被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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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年的拓跋珪,精神愈發(fā)錯亂,時時喜怒無常。有時候,他會喃喃自語,一個人嘮叨過往得失;有時候,他又幾天不吃飯,幾天不睡覺;一個人生悶氣的時候會越想越氣,然后就開始變著法的S人。早年得罪過他被S;被抓到了把柄被S;不斷有人S于穿衣戴帽、呼吸排泄、走路快慢、話聲高低……總而言之,皇帝發(fā)怒,伏尸百萬,你喘氣都是錯的。拓跋珪不僅喜歡肉體消滅對方,S完了還把尸體擺在大殿前震懾群臣,要從精神上再把活人都折磨一遍。
早年東征西討,虛心納諫,英明神武;晚年疑心日重,隨心所欲,殘忍嗜S。沒有任何理由與原因。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么巨大的反差?根據(jù)史書記載,可以推斷的原因有兩個:首先,是拓跋珪服食丹藥所致。大多以汞、鉛之類的重金屬為原料的“丹藥”極大的損害了拓跋珪的正常思維能力。其次,拓跋珪這種塞外部族入主中原,沒有在個人修養(yǎng)上體會到儒家反對的“嗜S”,反而享受到“法家”帝王集權(quán)極大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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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曹郎董謐曾獻(xiàn)《服餌仙經(jīng)》供皇帝“學(xué)習(xí)”,拓跋珪還找了一群仙人博士,“立仙坊,煮煉百藥”,封掉一座山專供仙人們煉丹。“藥成,令S罪者試服之,多死,不驗”;“而珪猶信之,訪求不已”。煉出來的藥S刑犯都吃死了一批,拓跋珪還不信,仍然天天找藥吃。這已經(jīng)不是正常思維了,精神上已經(jīng)出了極大的問題。前世的始皇帝,也花費精力到處“找藥”,后世李世民也是亡于吃“丹藥”。凡曾經(jīng)“英明神武”過的帝王,都迷信曾經(jīng)的武功是“天授”:我什么敵人都可以打敗,怎么可能輸給“S亡”?
而早年的征戰(zhàn)經(jīng)歷,拓跋珪也曾數(shù)次成千成萬坑S、淹死敵國軍人、百姓。嗜S已經(jīng)沉浸入他的骨髓。學(xué)習(xí)漢文明只不過他為了掩飾自己的兇殘,拿出來的一塊遮羞布罷了。況且,在學(xué)習(xí)的過程中,看得多是《韓非子》之類的法家,信奉“當(dāng)今爭于氣力的時代,決不能以寬之政,治急世之民”。面臨大爭之世,自然是“S掉”最省事,最能更快抵達(dá)權(quán)力巔峰。早年間侍奉后燕慕容垂,拓跋珪派弟弟拓跋觚到后燕獻(xiàn)寶,后燕扣留了弟弟,向拓跋珪索求好馬良駒,他自然不肯,立刻與后燕斷絕關(guān)系,連弟弟也不要了,拓拔觚還是自己逃回去的。對拓跋珪來說,人性都是不存在的,如果身旁正好放著至高無上的權(quán)杖,不S人似乎對不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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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珪最后S于一場莫名其妙的宮廷政變。立長子拓跋嗣為太子后,拓跋珪S了拓跋嗣的母親劉貴人,開啟了北魏一朝惡劣的“子立母S”的先例。為此他還故意向兒子解釋:漢武帝S鉤弋夫人,以防外戚作亂,你馬上要接我的班當(dāng)皇帝了,我這么做都是為你好,為了國家長治久安!漢朝以王霸立國,法家只是表,內(nèi)核還是儒家。拓跋珪卻沒學(xué)會,只學(xué)會了漢武帝最兇殘的一招,沒看到武帝子孫如何和他反目成仇的。你S了他媽媽,還說為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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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拓跋嗣生性至孝,聽說母死當(dāng)場崩潰,痛哭流涕,回家后日夜哭泣。拓跋珪大怒,打算立刻把兒子叫來打一頓。但拓跋嗣的下屬們認(rèn)為,皇帝此時正在氣頭上,神志不清,去了很有可能會惹來S身之禍,不如等他氣消了再去。于是“嗣乃逃匿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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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珪并不覺得只S了一個劉貴人就完事了。覺得另外一個老婆賀氏礙眼,也關(guān)起來打算S掉。但這位賀夫人不甘心束手就擒,她是有家族的,她的姐姐就是拓跋珪的母親。當(dāng)年因為美貌被拓跋珪S了丈夫搶回來做了外甥的老婆。她也是有兒子的,清河王拓跋紹。拓跋紹此人兇狠無賴,喜歡輕裝到街坊里巷打劫路人為樂,愛做強(qiáng)盜。拓跋珪曾經(jīng)把他倒吊在井里,半S不活才拖出來。而大哥拓跋嗣也常為此事罵他。因此,他不僅恨父親,而且恨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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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賀夫人在牢里派人問拓跋紹,你準(zhǔn)備怎么救我呢?拓跋紹為人雖不咋地,但對母親卻無條件服從。聽聞母親要被S害,公元409年11月6日夜,為救母親賀氏,十六歲的拓跋紹與親信數(shù)人買通侍衛(wèi),持刀翻墻潛入宮中,將自己的父親、北魏開國之君、道武帝拓跋珪弒S。
拓跋珪臨S前,大喊:來強(qiáng)盜了!周圍侍衛(wèi)無人答應(yīng),到處摸弓矢刀劍不得,赤手空拳難敵群宵小,遂亡。暴君死得孤單!
拓跋嗣得知弟弟弒父后,立刻回京,率領(lǐng)宗室平定政變,拓跋紹與其母賀夫人俱S。拓跋嗣繼位為北魏明元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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