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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四年級時(1954—1955)與鄧瑞兄同住一屋,凡一年。當時他是生活干事,對我和曹屏關懷備至。
當時我與曹怕感冒,故少開窗,而鄧愛清潔,喜鍛煉,嫌屋中不通空氣,堅持要開個縫通風,常為此事爭執。
1955年春節,我很少回校。當時食堂不要錢,不在校吃飯還可以退款。我回校后,他主動把飯錢給我退了,雖不多,總有數元之多,已經不算少了。當時月飯錢為十二元五角元,伙食并不好。
畢業后鄧瑞至鄭州,很少聯系。1956年春,我聽鄒云濤(其夫為中山大學歷史系副主任金應熙)說,他已去中大。未久又聞他已回北大,做其父鄧之誠之研究生。
1957年5月初,一次去北大禮堂聽日本考古學家原田淑人報告,曾見到他。他畏畏縮縮,似乎不好意思,也沒說什么話。
見他最多的是1963年至1964年他來南開進修史學史的時候。這時我已來南開,在明清史研究室。他常去資料室,兩室就在隔壁,所以見面機會多,加之當時老父在北京標點《明史》,很少回家。他及(王)敦書多常來家熱鬧,但他卻客氣,不在家吃飯。
1964年暑假后,聽說內蒙古大學歷史系撤銷,他被分至內蒙古一旗中工作。他放棄此職,到中華書局做些打工之事,收入既少,很不得意。隨后即“文革”,他被遣回南京附近農村,得到劉瑜之少量援助。
1977年同欽去南京大學見到劉,知劉與他已結婚,當時他還在內大勞動,待遇極低。后來才聽說他已回南大,并任教師。
他回南大后,我去過南大三次,都蒙他熱情接待。第一次在1983年11月,我由無錫參加明史會后去南京,承蒙他介紹住在留學生宿舍。他除陪我去中山陵、明孝陵外,還在中山陵吃了一餐,一起照了相,特別是晚上9點多還乘公交車送我至車站。
第二次是1992年4月,我去南京師范大學開會,他們二人與我聯系極多,還一起去西流灣周佛海舊居參觀,當晚他還送我到車站,殷殷惜別。
第三次是1999年11月,我由揚州大學參加博士生畢業答辯后到南大,那天沒住,只在校園轉轉,當晚兩人送我到車站,也是坐公交車,分別時也有9點了。
1997年8月他來參加楊翼驤先生八十壽辰祝壽會。我正去長春開明史研討會未會到。
最后一次見面是2005年4月底,我們同學慶畢業五十年,那次到的人少,在晚上吃飯前他談到畢業后幾十年之經歷,他談到當時不喜做北大研究生就又回中大,1958年被下放汕頭師專等事,一人說到有近一小時。大家都挺痛快。當時他與劉已離婚,還有他與歷史系某資料員之艷聞。那人利用他代寫文字,以備升職,一旦職稱解決,就拋開不管。他回南京后給我們寄來照片,還有一首詩:
克晟、同欽二位伉儷、學長:
在京相會,不勝歡欣,只感時光匆匆,又待他日相會。
今謹將照片數幀寄上,以為紀念。
寫一小詩,敬請指正:
北大畢業五十周年有感
竹徑花香似從前,鶯啼燕語柳如煙。
(俄文樓附近)
塔影湖光澄波碧,細數東風五十年。
爛漫桃紅開若錦,教育改革更勝先。
綜合大學第一位,無限春光滿校園。
(原載《中華詩詞精品博覽》,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2005年1月出版)
夏祺
闔家歡樂
敬祝
學弟 瑞上2005.5.9
去年即聞他10月1日在京去世,總思寫文懷念之。今上午查閱1983年、1992年、1999年諸年日記,乃感到他為人之正直、熱情。
他為人不夸張,古文底子可以,說在燕大史學系一年級時,老師測古文程度,他很快即點完交卷。原因是小時候在山西學過古文之故。他之學史學史極合適。
2011年4月1日
來源:鄭克晟:《從未名湖到新開湖:鄭克晟師友雜憶》,中華書局,202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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