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7年,69歲的康有為在病痛的折磨下奄奄一息,臨終前,他將年僅22歲、嬌艷欲滴的六姨太阿翠擁入懷中,低聲說道:“我給你留下了極為豐厚的遺產,足以保證你后半生衣食無憂。”阿翠一臉欣喜,可誰料這遺產的背后卻有一個極為殘忍的條件。
1927年3月31日,青島天游園的臥室里,康有為已經虛弱到說話都要費勁,屋里沒有哭嚎,也沒有親屬圍聚,只有他最年輕的六姨太——阿翠,站在床頭,外面北風呼嘯,這間屋子卻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阿翠的手冰涼,但還是小心地為康有為擦著額頭的汗,她不過22歲,臉上還帶著稚嫩的紅暈。
康有為睜開眼,艱難地把她拉到床邊,聲音低得像是從嗓子眼里擠出來:“你別怕,等我走了,沒人敢欺負你,我給你留了好東西,夠你用一輩子。”
阿翠抿著嘴,不敢作聲,她的心里其實很亂,既有擔憂也有一絲竊喜,她不是沒見過大場面,但這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己像掉進了無底洞。
康有為繼續說:“只要你不改嫁,這些都歸你,你要是再找別人,就一分錢都拿不到。”
這句話像石頭一樣砸進屋子,阿翠的手抖了一下,她還年輕,不明白這句話背后的分量,只覺得這輩子總算不用再回那個陰冷的小巷了,可她哪里知道,這份遺產其實是帶著枷鎖的。
康有為的“豐厚遺產”到底是什么?說白了,就是他這些年積攢下的產業和字畫,他在上海、杭州有房子,有人說還有幾畝地,在青島的別墅本來也算一筆資產,可這些東西到底能不能落到阿翠頭上,誰都說不準。
康家人聽說康有為病重,早已在門外守著,個個都盯著他身上的每一分錢,康老五、康三太太,還有幾個遠房親戚,都在為分家產暗中較勁。
阿翠只覺得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在打量一塊肥肉,她心里明白,等老爺咽氣,這些人第一個要收拾的就是自己。
康有為去世那天,家里亂成一團,張光(阿翠改的名字)被指使著收拾東西,卻沒人搭理她,她拿到手的所謂“遺產”,不過是一只舊箱子,里面有幾件首飾,幾幅字畫,和一張寫著“茅山田產”的契約。
她其實很清楚,這些東西能不能變現,根本不是自己能左右的,更別說,那張田契上的田地,早被抵押過,租戶鬧災年,根本收不到租,她捏著那串金鐲子,心里只剩一片空白。
康家分家產那天,氣氛刺骨,大太太冷冷看著她,嘴里說著“康有為生前疼你,現在你也該知趣點”,二太太更直接,把阿翠的衣服扔出門外,“你是外人,別想分家里的東西”,阿翠低著頭收拾東西,硬撐著沒哭。
她帶著箱子離開康家,先去了廟里借住幾天,廟里的老尼姑見她可憐,讓她幫忙做點針線活換飯吃,可沒幾天,夜里賊人撬門,箱子被翻了個底朝天,首飾沒了,字畫被撕碎,剩下那張田契也成了一張廢紙。
她不甘心,又按照康有為的囑托去茅山找佃戶,佃戶一見她,先是冷臉,后又苦笑:“我們家地里連口飯都種不出來,你要是要租,只能給點草料。”
她身上只剩下幾塊錢,回到杭州,在老城區租了間破房子,靠縫補漿洗為生,她手巧,鄰居們都愿意上門來找她做針線,偶爾包子鋪的老板娘會送她幾個熱包子。
其實阿翠的心里不是沒動過念頭,可每次有人來提親,她都會想起康有為臨終的眼神,她明白,再嫁就是背叛。
她也怕康家的那些人找上門來,畢竟那點“遺產”,本就留得名不正言不順,她只能把孤獨和貧困咽下去,用一針一線把日子縫補下去。
日子一天接著一天,阿翠的身子明顯支撐不住了,她手頭緊,根本請不起大夫,鄰里偶爾送來些藥片,她也只是隨便吃兩口,權當安慰。
她很少和誰提起過去,更不會講自己曾是康家的姨太太,怕讓人背后指指點點,心里難受。
只有到了深夜,屋子里靜悄悄的,她才會從枕頭底下摸出那張老田契,借著昏黃的燈光看一會兒,指尖在紙上劃來劃去,眼神呆呆的,像是在回憶什么,又像是在等一個永遠不會來的答案。
有人說康有為主張維新,提倡新思想,結果自己卻娶了六房姨太,最后還讓最小的姨太守寡過一輩子。
這種事,放在今天,光聽都覺得心里發涼,可在那個時代,像阿翠這樣的女人,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
阿翠最終在杭州的小屋里安靜地走了,房間里沒有一件像樣的家具,只有墻上掛著的一幅破字畫,和床頭那只空箱子。
鄰居推門進來時,她已經靜靜地走了,屋里沒有一絲掙扎的痕跡,反倒像是終于卸下了重擔,有人說,她最后的神情,是一種說不出的平靜。
回頭看她的一生,更多是被一句無法兌現的話拴住了,康有為臨終前口口聲聲許諾“巨額遺產”,可到了頭,什么都沒有,只有一串空落落的字眼,陪著她熬過了大半輩子的孤獨。
外面的世界早變了模樣,像阿翠這樣的人卻還常常見到,她們被一句空口白話、一個無憑無據的答應、一份寫滿承諾的紙,困在原地,耗著青春、等著奇跡,最后等來的卻是兩手空空。
那些所謂的“豐厚遺產”,有時不過是個枷鎖,把人困在原地,既走不出去,也退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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