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作業(yè)抄出了名,一下子上了熱搜。
事情是這樣的:湖北竹溪縣,一個總額3188萬元的政府采購項目,本來按流程要公開評審專家名單。結果公告一發(fā),全網都愣住了——五個評審專家名字,竟然與百度文庫《一萬個人名大全》的前五個,逐字逐點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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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巧了!
這個錯誤,我小學時候的同桌也犯過。當時老師布置作文《我最思念的人》,我寫我去世的奶奶,他也原封不動搬過去,村小學班主任念給他奶奶聽,結果,一頓笤帚疙瘩伺候。
這一次,竹溪住建局是不是也得被打屁股,我會有后續(xù)報道,有興趣的可以關注我。
回過頭來,說這懶人抄襲,那可是祖?zhèn)鞯摹胺俏镔|文化遺產”。
抄作業(yè)這門手藝,老祖宗早就玩出花。唐代張懷慶,外號“活復印機”,專干“裁他人詩,鑲自己名”的勾當。在別人五言詩前面隨便加倆字兒,變成七言詩。他抄襲對象王昌齡、郭正一等當朝名士,世人譏諷他活剝王昌齡,生吞郭正一,給我們留下一個“生吞活剝”的成語,也算是對漢語的貢獻吧。
依賈老師豐富的生活經歷總結,抄襲分三種種:一種無腦,一種膽大,還有一種是無腦又膽大。上面提到的那個單位,應該屬于第三種。
古人沒有“作業(yè)本”,沒有“查重軟件”,卻有“磨勘”“復試”。一旦認定為“抄襲”或者“代作”,輕則褫奪功名,重則極刑伺候。
1657年順天鄉(xiāng)試,考生陸其賢出銀三千兩,買通同考官,直接把事先擬好的錄取名單填榜。榜一發(fā),輿論大嘩,順治帝下令都察院會審,結果:
槍手、考生、中間人七名中間人“立斬”,家產籍沒,父母妻子流放。
現(xiàn)代人膽子為何這么大?因為板子大概率打不到屁股上。因為有代理公司、采購方、監(jiān)管方,三層馬甲,一件比一件能防彈。萬一出事,互相甩鍋能甩出奧運鐵餅冠軍水平。果不其然,通報一出:代理公司稱“業(yè)務失誤”,住建局說“把關不嚴”,財政局“已要求整改”。翻譯成人話:鍋已平均分,每人一口。
說實話,這鍋每個單位都甩不掉。這五個假名字居然一路通關:代理公司做標書——住建局審核——財政局備案——網站公告。就像一只紙糊的羊,混過層層安檢,最終端上餐桌。古人若見此景,得把“濫竽充數(shù)”升級成“濫名充數(shù)”。南郭先生當年好歹抱真竽混進王宮,今天倒好,抱個竽的照片就進去了,還是百度搜圖搜出來的。
有人說監(jiān)管漏洞?不,讓賈老師說,這是是“監(jiān)管黑洞”。古人防抄,手段簡單粗暴:唐朝科舉,考生入場前先喝三碗“糊名粥”,把姓名糊成芝麻糊;宋代更狠,謄錄院專人用朱砂筆把考卷重抄一遍,字跡對不上直接咔嚓。今天技術升級了,區(qū)塊鏈、人臉識別、電子簽章,結果“糊名”糊成了“糊腦子”——只要膽子大,姓名隨便拉。
為了裝成讀書人的樣子,賈老師最后照例用作家的話結尾。用曾祺先生說:人總要把自己放在一種“真”里,才能活得像個人。是啊,即便你造假水平再高,也不過跟唐朝的張懷慶一樣,留下一個生吞活剝的成語,被釘在歷史恥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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