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年周總理質問喬冠華：我當著大家的面問你，你為什么給我送禮？

“喬冠華，你膽子大了，敢給我送禮？”1971年11月，人民大會堂西大廳散會，人群還沒走完，周總理突然回頭，聲音不高，卻把空氣瞬間壓成薄片。幾十號人愣住，喬冠華手里夾著煙，燙到手指都沒覺出疼。

事情小得幾乎可笑：幾盒美國加州杏仁糖、一包夏威夷咖啡豆，總價不到十美元。聯大2758號決議通過，年輕外交官憋不住高興，借“喬團長”名義把零食放總理床頭，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第二天東西就出現在會議室茶幾上，包裝原封沒動。總理一句“誰出的主意”，小姑娘們集體低頭，喬冠華只能站出來扛鍋。他后來跟章含之自嘲：“我這是給全國人民背了個大黑鍋，甜得發膩。”

規矩就是規矩。早在延安，周總理就立了“三不收”：外國人禮物不收、國內單位送禮不收、個人饋贈送禮不收。建國后，他給自己加了一條，收到包裹立刻折現寄回，郵費自付。1964年尼泊爾代表團送來兩公斤紅茶，總理照價寄去外匯，還附信解釋：“友誼收下，茶葉請折成建設貴國公路的鋼筋。”外賓拿著信直撓頭，最后把茶葉捐給使館工地，泡出來的茶湯號稱“鋼筋味”。

1975年秋天，喬冠華在紐約超市貨架前轉了三圈，手里捏著一張被汗水浸軟的清單：蘇打餅干、無糖夏威夷果、法國牛角面包。癌癥把總理體重削到六十公斤，餅干渣一碰就掉，他只想讓老頭兒嘴里有點味。托運時他把面包壓扁又展平，像給舊文件壓褶角。飛機經停巴黎，牛角面包只剩最后一袋，他掏出兜里全部外匯券，連硬幣都拍在柜臺上。那天夜里，他窩在舷窗旁寫日記：“明知犯規，卻想再犯一次，就一次。”

面包送到305醫院，總理用牙簽挑了一角，慢慢嚼，像在審閱國書。良久，他沖喬冠華伸出兩根手指：“兩片，下不為例。”病房外，護士后來偷偷告訴喬，總理把剩下面包掰成指甲大的小塊，分三天吃完，每頓餐前拿熱水汽熏一熏，怕香味散得太快。

1976年1月8日清晨，喬冠華在靈堂跪得最早，膝蓋冰得粘在地上。工作人員去扶，他擺擺手，把口袋里半包壓碎的蘇打餅干渣倒進總理口袋，聲音輕得像怕吵醒人：“您這回慢慢吃，不著急，沒人再罵您違規。”外頭雪片落下，大如席，轉眼化成水，像一場無人查收的外交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