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公眾不怕科學家犯錯,怕的是系統失靈。我們愿意相信科學,但前提是:科學背后的人,得守得住底線。
“新冠疫苗之父”楊曉明,被撤銷全國創新爭先獎,獎章、證書悉數收回。
官方措辭冷靜克制:“鑒于其違紀違法行為。”
可網友的憤怒,卻直白又扎心:“獎章可以退,我們打的針怎么退?怪不得身體有這么多問題。”
這話聽著激烈,背后卻是公眾最樸素的焦慮:當一個曾被捧上神壇的人轟然倒下,我們曾經的信任,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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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明確一點:目前所有權威通報都強調,楊曉明涉案問題集中在設備采購、科研資金審批等環節的受賄與濫用職權,并未涉及疫苗本身的安全性或有效性。國家藥監體系多次驗證,新冠滅活疫苗質量可控、安全可靠。
但問題在于,人和產品,真的能完全切割嗎?
疫情期間,“英雄敘事”被推到極致。媒體稱他“疫苗之父”,公眾視他為守護者。這種高度個人化的標簽,把復雜的國家科研體系、成千上萬科研人員的協作,濃縮成一個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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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這個人出事,哪怕技術無瑕,信任的堤壩也會瞬間崩塌。
這正是治理的難點:既要依法追責,又要穩住公眾對公共衛生體系的信心。所以官方反復強調“與疫苗安全無關”,不是回避,而是在情緒洪流中努力守住科學底線。
可光說“沒關系”,還不夠。
老百姓真正想問的是:如果連“疫苗之父”都能在采購中拿回扣、挪用經費,那我們交出去的信任,是不是從一開始就被當成可變現的資源?
榮譽不是終身制,更不該是護身符。全國創新爭先獎代表國家對科技工作者的最高肯定之一,若獲獎者嚴重違紀違法卻不追責,等于默許“功勞抵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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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果斷撤獎,傳遞的信號很清晰:貢獻歸貢獻,底線歸底線,二者不能混為一談。
更值得警惕的是,這類案件暴露了科研與產業結合中的制度軟肋。疫苗研發動輒投入數十億,采購鏈條長、專業門檻高、信息不透明,極易成為權力尋租的溫床。一個人既掌技術話語權,又控經費審批權,若缺乏有效制衡,腐敗幾乎不可避免。
過去我們總以為,科學家天然清廉,搞科研的人不會貪。可現實狠狠打了臉:再高的學術頭銜,也擋不住對金錢的貪婪;再響亮的“國之重器”,也可能被蛀空。
因此,比追責個案更重要的,是建立長效機制:
1、重大科研項目采購必須全流程公開,價格可追溯、供應商可核查;2、關鍵崗位定期輪崗,避免“一人說了算”;3、引入獨立第三方審計,讓專業壁壘不再成為監督盲區;4、減少“某某之父”式的個人崇拜,回歸團隊協作、制度保障的常態科研生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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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曉明的獎章被收回了,可重建信任,遠比摘下一枚金屬徽章難得多。它需要的不是更多口號,而是每一筆經費的透明、每一次招標的公正、每一個環節的可問責。
唯有如此,下一次疫情來臨時,人們才敢毫不猶豫地卷起袖子。不是因為相信某個“神”,而是因為相信整個體系值得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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