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11月13日,中國人民志愿軍第一次戰役總結會議在大榆洞召開,與會的38軍軍長梁興初卻經歷了他軍旅生涯中,最難熬的一次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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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38軍打得不好,沒有完成任務,彭德懷在會上怒斥梁興初:“我彭德懷沒領教過……什么虎將,我看是鼠將!”這些話像鋼針一樣扎進梁興初的心里。
散會后,彭德懷看到梁興初沒來吃飯,突然覺得會上罵得重了,專門派作戰處長丁甘如來看望梁興初,并安撫說:“梁軍長,彭總讓我轉告您,會上批評重了些,讓您不要因為挨了批就泄氣,下一仗要打好。”
梁興初沉默片刻,聲音低沉而有力地說:“你告訴彭總,38軍不是紙糊的!”很顯然,他已經憋足了勁,準備在接下來的戰役中證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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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第二次戰役開始緊鑼密鼓地準備。毛主席通盤全局考量,不能讓38軍的戰斗士氣消沉,為此,他三小時內兩次電示志司:“注意使用38軍”,彭德懷心領神會,賦予38軍攻打德川的任務,并派42軍一個師助戰,受領任務的梁興初當即拒絕:“打德川,38軍包了!”
戰前,梁興初親自向偵察科長張魁印布置任務:“你帶300人左右,穿插到德川以南的武陵里,炸毀大同江上的武陵橋,時間不能超過26日上午8點。”這支先遣隊化裝成南朝鮮軍,穿越敵軍層層防線,于26日早晨7點50分準時炸毀武陵橋,切斷了敵軍退路,最終,南朝鮮7師師部及所屬兩個聯隊被全殲。后來家喻戶曉的電影《奇襲》正是以此為原型。
更大的考驗還在后面。27日,志司命令38軍向軍隅里前進,并派一個師火速趕往三所里阻擊敵軍。梁興初命令113師直插三所里,112師向價川前進,114師保證側翼安全。戰役中最驚心動魄的一幕就此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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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師為了隱蔽行蹤,實行無線電靜默,14小時急行軍72.5公里,于28日8時許搶占三所里。當他們打開電臺時,美軍立刻發覺,美騎兵第1師一個團猛撲過來。113師官兵寸土不讓,擊退敵軍十余次沖鋒。當美軍企圖改道龍源里撤退時,113師又先敵一步占領該地。
與此同時,梁興初命令112師335團3連堵擊松骨峰,337團3連堵擊龍源里。在松骨峰陣地上,美軍出動數十架飛機、數十輛坦克,對志愿軍陣地進行長達6小時的輪番轟炸。子彈打完了,戰士們用槍托砸,用刺刀挑,用牙齒咬,有的戰士身上著火,便抱住敵人同歸于盡……
38軍的戰報送到志司,彭德懷看后,只說了三個字:“打得好!”他親自起草嘉獎令,寫完后又要回來,用粗獷的筆跡在末尾加上了那句永載史冊的話:“中國人民志愿軍萬歲!38軍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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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梁興初看到電文上“38軍萬歲”五個字時,這位鐵骨軍長流下了激動的淚水,全體官兵用血肉之軀為38軍鑄就了不朽的傳奇。
晚年的梁興初常常回想起朝鮮戰場上的日日夜夜。當軍委撤銷他的處分決定后,他沒有選擇復出工作,而是向組織提出退休申請,安心撰寫回憶錄,給后人留些寶貴的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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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憾的是,他這個心愿并沒有達成便突然離世。不過,他的妻子任桂蘭接下了他手中的筆,完成了他未了的心愿。她走遍梁興初曾經戰斗過的地方,尋訪了很多他的老戰友、老部下等,核實戰斗細節,梳理軍旅脈絡……2004年9月,傳記《統領萬歲軍——梁興初將軍戎馬生涯》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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