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0年大清早,河南信陽觀音閣的大門被一腳踹開,清晨的霧氣還沒散,那動靜大得連樹上的鳥都嚇飛了。
一隊(duì)荷槍實(shí)彈的大兵并不是來燒香求平安的,手里押著二十幾個(gè)濃妝艷抹、哭得梨花帶雨的姑娘。
領(lǐng)頭的軍官扯著嗓門,沖著大殿里哆哆嗦嗦的和尚們喊了一句:“奉馮司令將令,特來給諸位師父送家眷,今日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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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哪是亂點(diǎn)鴛鴦譜,分明是暴力版非誠勿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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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shí)候的馮大帥,也就是后來大名鼎鼎的“倒戈將軍”,正在信陽駐防。
這人有個(gè)特點(diǎn),別的軍閥是大煙土、姨太太、搓麻將“三件套”,他倒好,信基督、喝涼水、穿布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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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gè)烏煙瘴氣的年代,馮玉祥簡直就是一股泥石流。
但這哥們兒身上有股子極端的矛盾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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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就解釋了馮玉祥為啥能干出“逼和尚娶親”這種荒唐事。
他這人有嚴(yán)重的“精神潔癖”,最見不得黃賭毒。
到了信陽第一件事,先把城里的煙館和紅燈區(qū)給封了。
這初衷是好的,但他腦子一根筋,沒想過后果。
這一封不要緊,幾十號靠這行吃飯的姑娘瞬間失業(yè),也沒個(gè)社保兜底,直接流落街頭。
為了混口飯吃,有些人就偷偷摸摸往寺廟里鉆,跟那里的和尚搞起了不清不楚的勾當(dāng)。
這事兒傳到馮玉祥耳朵里,那還得了?
在他那非黑即白的邏緝里,這簡直是傷風(fēng)敗俗到了極點(diǎn)。
但他轉(zhuǎn)念一想:妓女沒家,和尚犯戒,既然都這么不體面,干脆湊一對算了,這也算一種“負(fù)負(fù)得正”。
于是就有了開頭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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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讓這事兒看起來“合法”,馮玉祥還專門讓手下印了一批婚書,上面蓋著西北軍的大紅印章,搞得跟真的似的。
現(xiàn)場那叫一個(gè)雞飛狗跳,和尚念阿彌陀佛,姑娘喊救命,當(dāng)兵的在旁邊拉槍栓。
這種解決社會問題的方式,也就是那個(gè)草莽年代才有的黑色幽默。
不過說句公道話,馮玉祥這人雖然魯莽,但不是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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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鬧劇最后還是讓參謀長劉驥給勸住了。
畢竟強(qiáng)扭的瓜不甜,真把佛門清凈地變成洞房,老百姓那張嘴也能把人淹死。
大部分姑娘最后被安排去了軍工廠,算是有了正經(jīng)工作,不用再出賣色相。
但有意思的是,據(jù)說還真有六七對被強(qiáng)行拉郎配的,后來竟然真過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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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有個(gè)武僧還俗后,在鄭州開了家綢緞莊,生意做得風(fēng)生水起。
晚年提起來,他對馮大帥居然沒什么恨意,反倒有點(diǎn)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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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概就是命吧,誰能想到一場軍閥的惡作劇,還能成全幾段姻緣。
馮玉祥這輩子,這種“硬核”操作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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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光管人結(jié)婚,還管人種樹。
他在徐州的時(shí)候,為了搞綠化,下的命令是:“砍一棵樹,砍一顆頭”。
那時(shí)候老百姓私下里都傳:“老馮種樹不留情,誰動斧頭誰償命。”
這種類似法家的嚴(yán)酷手段,雖然嚇人,但效果是真好。
西北軍走過的地方,確實(shí)留下了一片綠蔭。
這也說明馮玉祥這人,他是真心想把這爛透了的國家搞好,就是手段太糙,不懂什么叫循序漸進(jìn)。
也正是這種性格,注定了他跟蔣介石尿不到一個(gè)壺里。
老蔣那是玩權(quán)術(shù)的高手,講究的是利益交換、派系平衡,滿嘴仁義道德,一肚子男盜女娼。
馮玉祥雖然也搞政治投機(jī),但他那種對底層窮人的同情,是裝不出來的。
他在美國考察的時(shí)候,面對幾百個(gè)中國留學(xué)生,直接開罵,說蔣介石政權(quán)就是個(gè)“爛透的柿子”。
這種敢把桌子掀了說話的脾氣,既讓他贏了人心,也讓他成了那個(gè)圈子里的異類。
到了1948年,局勢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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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產(chǎn)黨喊他回去共商國是,馮玉祥二話沒說,直接登上了蘇聯(lián)的“勝利號”輪船。
這不僅僅是一次回家,更是他這輩子做的最后一次重大選擇——他不想再跟那幫舊官僚混了,他選了人民這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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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啊,老天爺沒給他看到新中國的機(jī)會。
船開到黑海的時(shí)候,突然起火。
那種情況下,一般人早就慌著逃命了。
可這位在槍林彈雨里滾了一輩子的老將軍,第一反應(yīng)竟然是沖回火海,去搶救他正在寫的回憶錄手稿。
那里面記錄的全是他對國民黨黑暗統(tǒng)治的揭露。
最后,他和女兒馮曉達(dá)一起,倒在了濃煙里。
那個(gè)在信陽城逼和尚娶媳婦的荒唐軍閥,和那個(gè)在黑海烈火中拼死搶救手稿的老人,看似是兩個(gè)人,其實(shí)骨子里是一樣的。
他一輩子都在用笨拙、激烈甚至可笑的方式,試圖洗刷這個(gè)國家的污垢。
1948年9月1日,馮玉祥遇難的消息傳回國內(nèi),終年66歲。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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