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得閑謹制》上映近一周,經歷激烈的“流量 vs 品質”撕扯之后,口碑才逐漸占上風,中間地帶的理性評論雖遲但到。《得閑謹制》的市場境遇,折射出當下影視行業的困境:流量標簽的過度放大,讓作品的本質價值被輿論噪音遮蔽。只有剝離偏見,才會發現作品的真正分量——它不是依賴粉絲的圈地之作,而是正午陽光孔笙團隊以電影語言重構戰爭敘事;它不僅延續了《我的團長我的團》《生死線》等過往電視劇作品對人性、戰爭與民族精神的深刻探討,更通過“竹竿藏火”“綁身擊炮”等具象情節、戈止鎮的實景構建、小人物的鮮活轉變實現創作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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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粉絲電影”的偏見,本質是市場對流量作品的刻板印象。但《得閑謹制》的創作基因早已超越這一范疇:它是孔笙、蘭曉龍、侯鴻亮“鐵三角”繼《生死線》后時隔15年的再度聯手。這樣的主創配置,從根源上決定了影片的創作底色,不是收割票房的快餐作品,而是延續正午陽光精品化路線的嚴肅創作;肖戰飾演的莫得閑顯然并非為偶像量身打造的“光環角色”,其原型源自1937年隨金陵兵工廠西遷至重慶的鉗工,角色成長線嚴格遵循“逃難者 - 守護者 - 反抗者”的邏輯;跟正午出品的其他戰爭作品一樣,看過正片,留在腦海里揮之不去的并非某個主角,而是一個又一個后勁很足的群像,是“死老百姓”“渣兵”還有尹正扮演的日本兵;其出圈的諸多金句,更印證了創作班底一以貫之的創作功力與傳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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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劇蘭曉龍始終擅長在殘酷戰爭中挖掘人性復雜,拒絕高大全的英雄敘事,轉而聚焦“不完美的小人物”——《團長》中插科打諢卻堅守大義的“炮灰團”,與《得閑謹制》里貪生怕死卻終成戰士的炮兵小隊、流離失所卻奮起反抗的普通百姓,形成跨越時空的呼應;兩部作品都以黑色幽默消解戰爭的沉重,《團長》中龍文章的荒誕指揮與《得閑謹制》里“竹竿藏火藥破敵”的離奇戰術異曲同工;莫得閑喊出的“膽大的上去拼,膽小的回頭跑”,承認了普通人的恐懼與選擇;從“逃難時洗腳水好過清溪”的茍且,到肩扛竹竿時的宣言“得閑謹制,既是器物,也是性命”,以最樸素的工匠智慧完成首次反抗,而這四字既是器物署名,更是“工匠守藝、國人守土”的精神宣言,臺詞的轉變見證角色成長,更將工匠尊嚴與命運捆綁;影片結尾,瀕死的士兵求莫得閑“給我穿只鞋”,將個體尊嚴的表達完成了閉環。
孔笙的導演風格則為這種精神內核提供了質感支撐。劇組在湖北宜昌實地搭建了完整的“戈止鎮”生態系統,情緒的克制和臺詞的留白都恰到好處,《恭喜恭喜》等插曲更是神來之筆。而影片中“好地方啊,好地方就是會有人來和我們搶”,既呼應了《團長》中“命都不要,就要安逸”的清醒批判,更以直白樸素的語言點破戰爭的本質,完成了該題材獨特語境的無縫銜接。
影片上映首日票房突破1億元,各大平臺預測總票房近3.5億元,這個成績或許算不上“神跡”,但足夠證明:優質內容終究能穿越傲慢與偏見的迷霧。對于觀眾而言,放下對“粉絲電影”的刻板印象,走進影院感受那些“銹跡斑斑的小人物”用竹竿、農具、肉身譜寫的抗戰史詩,品味那些藏著人性光輝與民族骨氣的臺詞,或許才是對歷史、對創作者最大的尊重。
文/北京青年報記者 楊文杰
編輯/胡克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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