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的朝鮮,仗打到這個份上,大炮和飛機已經決定不了最后誰能坐下來好好說話。
在上甘嶺,美軍的炮彈把山頭都削平了好幾米,可陣地還在志愿軍手里。
這仗打成了僵局,就像兩個掰手腕的大力士,誰的青筋都爆起來了,可誰也壓不倒誰。
談判桌上吵得兇,前線陣地上打得也兇,但誰都知道,想一口吃掉對方,沒可能了。
就在這種時候,真正的殺招,往往都藏在看不見的地方。
雙方的情報人員,像一群幽靈,在敵后穿梭。
摸哨的、策反的、搞情報的,干的都是提著腦袋的活兒。
這時候,一只鳥,你沒聽錯,一只普普通通的鴿子,竟然成了一場足以改變戰爭走向的風暴中心。
一、一個懷里揣著“心跳”的俘虜
前線,志愿軍一支巡邏隊正在兩軍陣地犬牙交錯的“三不管”地帶溜達。
這地方白天都死氣沉沉,誰也不會冒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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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天,他們就瞅見一個穿著南朝鮮軍服的家伙,在那兒賊頭賊腦地探望。
他不是在打仗,倒像是在找什么東西,或者等什么人。
志愿軍戰士悄悄摸上去,幾支黑洞洞的槍口往他身上一杵,那人立馬就軟了。
他哆哆嗦嗦地舉起手,嘴里結結巴巴地喊著自己是“迷路”的。
這種鬼話,騙三歲小孩還差不多。
在戰場上,“迷路”的下場通常只有一個。
例行公事,搜身。
一個戰士伸手往他胸口一摸,整個人像被電了一下,猛地縮手,臉都白了,沖著班長喊:“報告!
他懷里有活的東西在跳!”
“活物”?
這倆字一出來,氣氛瞬間就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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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手指都搭在了扳機上。
那年頭,美軍搞細菌戰的事兒鬧得沸沸揚揚,往前線扔帶病毒的耗子、跳蚤,干的都是些上不了臺面的臟活。
好多戰士不是犧牲在槍林彈雨里,而是倒在這種看不見的陰損招數下。
所以一聽“活物”,大伙兒第一反應就是:是不是又是那種帶瘟疫的鬼東西?
幾個戰士頂著壓力,小心翼翼地把他軍大衣的扣子解開。
往里一看,都愣了。
沒有炸彈,也不是什么帶病毒的老鼠,而是一只灰撲撲的鴿子,正受驚地縮在那人的懷里。
大伙兒松了口氣,可新的問題又來了。
這都什么年代了?
戰場上電報機、步話機都用爛了,誰還玩信鴿這么復古的玩意兒?
這只鴿子,到底要去給誰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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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上又寫了些什么要命的東西?
二、一間沒聲音的屋子,一場“讀心”的對決
這個自稱叫“樸北時”的南朝鮮兵,被火速送到了志愿軍第九兵團保衛部。
負責審他的人,是保衛部長丁公量。
在咱們這邊,丁公量是個保衛專家;在敵人那邊,這名字就跟催命符差不多。
丁公量是從新四軍的血水里泡出來的,專門跟特務、間諜打交道。
解放戰爭那會兒,他在華東野戰軍就干得有聲有色,眼光毒得很,什么牛鬼蛇神都別想在他面前蒙混過關。
據說周總理都夸過他,說他是天生干情報工作的料。
審訊室里靜悄悄的,沒有電影里那些老虎凳、辣椒水。
丁公量就坐在樸北時對面,也不說話,就那么靜靜地看著他。
那眼神不兇,但特別有穿透力,好像能把你從里到外看個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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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急著問案子,就跟樸北時拉家常,問他家是哪兒的,冷不冷,餓不餓。
樸北時一開始還嘴硬,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個走丟的大頭兵。
可在丁公量面前,他的心理防線就跟紙糊的一樣。
沒過多久,他就“招”了。
他說自己是南朝鮮情報機關的特務,任務是摸進志愿軍后方,找一個叫“張瘋子”的會道門頭子接頭。
這話說出來,旁邊站崗的警衛員都差點笑出聲。
什么“張瘋子”“李顛子”的,志愿軍剛入朝那會兒就配合朝鮮人民軍給清剿干凈了,現在上哪兒找去?
這任務不是扯淡嗎?
別人都在笑,丁公量卻沒笑。
他注意到,樸北時說完這番話后,眼神里閃過一絲很不容易察覺的輕松,就像一個學生交了卷子,不管考得好不好,總算完事兒了。
這就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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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特務,任務失敗,人都被抓了,怎么還松了口氣?
這不合邏輯。
丁公量立刻判斷,這個漏洞百出的“任務”,根本就是個幌子,是敵人故意讓他說的。
樸北時交代的,只是敵人想讓我們相信的第一個故事版本。
“再搜!
給我從頭到腳,一根頭發絲都別放過!”
丁公量一聲令下。
這次搜查特別仔細。
戰士們發現,樸北時坐著的時候,腰總是下意識地弓著,像是在護著什么。
把他衣服掀開,在貼身的褲腰里,摸出來一個縫得很隱蔽的小布袋。
更邪門的是,那布袋里居然也有東西在微微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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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公量心里咯噔一下,立馬讓所有人再次做好防護。
等布袋被剪刀小心翼翼地劃開,所有人都傻眼了——里面,是第二只信鴿。
三、計中計:用你的棋子,下我的棋
兩只鴿子。
這一下,整個事情的性質全變了。
丁公量的腦子里,一張更黑、更陰的網鋪開了。
他馬上就想明白了。
樸北時這個人,就是個“餌”,一個注定要被犧牲掉的棋子。
他帶著第一只鴿子和那個關于“張瘋子”的假情報,就是故意被我們抓住的。
目的是讓我們以為破獲了一起小案子,然后放松警惕。
而他真正要保護的,是第二只鴿子,以及它背后所聯系的那個更重要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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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人的算盤打得精:用一條小魚的犧牲,來掩護一條真正的大魚過境。
想通了這一層,丁公量決定將計就計。
他不再是審案子的人,而是成了下棋的人。
他要用敵人擺上來的棋子,反過來將對方一軍。
他馬上找來技術人員,模仿樸北時的筆跡和發報習慣,用那第一只鴿子,給南朝鮮情報部放了回去。
信上的內容很簡單:“已安全抵達,與目標接上頭,一切順利。”
這是穩住敵人。
緊接著,他又用那只藏在褲腰里的第二只鴿子,向敵人預設的下一個聯絡點發出了信號。
這信號更絕,大意是:“時機成熟,催促后續人員立即按原計劃行動。”
一張我們自己織的大網,就在敵人預定的滲透路線上,無聲無息地張開了。
果不其然,沒過幾天,另外幾個鬼鬼祟祟的特務,一頭撞進了志愿軍的包圍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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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條才是“大魚”。
其中一個叫孫憲的,被抓后沒怎么頑抗。
他本來就是朝鮮人,對南朝鮮情報部門內部的腐敗和美軍顧問的飛揚跋扈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丁公量抓住他的心態,一番政策攻心,孫憲的心理防線徹底垮了,竹筒倒豆子一樣,吐露了一個能把天捅個窟窿的秘密。
四、一張紙條,掐滅一場還沒打響的決戰
孫憲交代,美軍高層正在秘密策劃一個巨大的賭博。
因為正面戰場打不動了,他們想復制兩年前的“仁川登陸”,在志愿軍的屁股后面,也就是西海岸,再搞一次大規模登陸。
一旦成功,就能把志愿軍的后勤線徹底切斷,把整個戰局翻過來。
到時候,談判桌上他們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這個情報的分量,讓丁公量后背直冒冷汗。
這已經不是抓幾個特務的小事了,它直接關系到幾十萬志愿軍的生死,關系到整個國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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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馬上阻止它!
而且不能靠在前線增兵,因為那樣動靜太大,等于告訴敵人我們知道了。
最好的辦法,就是用一份假情報,一份讓美國人自己嚇唬住自己的假情報。
丁公量知道,最高明的假情報,是“九分真,一分假”。
他把自己關在屋子里,攤開地圖,結合志愿軍在西海岸真實的兵力部署,開始“編故事”。
他編了一份“絕密情報”,內容說的是:中國人民志愿軍高層早已料到美軍有二次登陸的企圖,已經秘密調集了好幾個王牌軍,在西海岸地區構筑了大量永備工事,水里布滿了水雷,整個西海岸就是一個巨大的口袋陣,就等著“聯合國軍”往里鉆。
這份情報寫得有鼻子有眼,連部隊番號、工事類型、水雷型號都說得頭頭是道,真假難辨。
然后,他通過孫憲這個被策反的渠道,把這份“千辛萬苦搞到”的情報,送到了美軍遠東情報局的桌子上。
這份情報送到五角大樓,美國那幫將軍們一下子就炸了鍋。
他們本來就對志愿軍的戰斗意志心有余悸,上甘嶺的坑道戰已經讓他們見識了什么是“瘋子”。
現在這份情報里描述的“死亡陷阱”,完全符合他們對這個對手的認知和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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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是長津湖的慘痛經歷,讓他們一聽到“包圍”“陷阱”這類詞就頭皮發麻。
當時的美國總統杜魯門,看著前線送來的傷亡報告和這份“內部情報”,徹底猶豫了。
經過反復的沙盤推演和風險評估,五角大樓最終認定:在仁川再賭一次,風險太大,一旦失敗,后果不堪設想。
沒過多久,代號為“仁川二次登陸”的作戰計劃被無限期擱置。
美國人想要在戰場上一錘定音的最后機會,就這么被丁公量用兩只鴿子和一張紙條,不動聲色地給廢掉了。
1953年7月27日,精疲力竭的美軍司令克拉克,終于在停戰協定上簽了字。
后來他在回憶錄里說,自己是美國歷史上第一個在沒有取得勝利的停戰協定上簽字的司令官。
戰爭結束后,丁公量調任新的崗位,繼續在公安戰線上工作,他的名字和那兩只鴿子的故事,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封存在絕密檔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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