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歲爆紅,26歲走了。”刷到這條消息時,地鐵剛靠站,人群一涌,手機差點掉地上。葉子誠,名字有點熟,臉一下子對不上號,可腦海里自動響起那句奶聲奶氣的“我最乖”。原來那孩子已經長成了大人,又突然停在了大人模樣。
2012年的試鏡視頻還能搜到。瘦瘦小小一只,穿著校服襯衫,導演讓他假裝妹妹走丟了,他一秒紅眼眶,卻倔強地憋回眼淚,鼻尖抽動,像真的在人群里找妹妹。現(xiàn)場三百多個孩子,導演說就他要了,因為“他哭得像大人,又保留孩子的莽撞”。片子拍出來,票房三周連冠,漫畫原著賣斷貨,商場放他的歌放到店員會背。那年馬來西亞本土片被好萊塢壓得抬不起頭,硬是讓一個小孩撬開一條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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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呢?媒體總結得很體面:唱歌、練舞、學武術,五點起床,摔了不哭。聽起來像標準答案,可細看就能發(fā)現(xiàn)縫隙。拍《大舞獅》時,劇組曬出的花絮里,別人收工打游戲,他蹲在角落寫數(shù)學作業(yè),武指一喊,立刻翻跟頭,頭頂?shù)貢r胳膊在抖。鏡頭掃過,他沖鏡頭笑,虎牙缺了一角——那是前一周拍摔打戲磕掉的。公司給他配了“童星轉型計劃”,其實就一位聲樂老師、一位生活助理,外加晚上十點視頻家教。考試季趕上宣傳期,他凌晨一點還在酒店走廊背臺詞,背到睡著,助理拿外套給他蓋,第二天報道寫“少年天才自律到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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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來,熱搜少了,偶爾出現(xiàn)也是“客串”“公益”。有人猜他長殘了,有人猜家里把錢賠光了。其實他去練創(chuàng)作了,社媒最后一張自拍是健身房,配文“為新角色磨刀”。下巴線條確實鋒利,眼神卻還留著小時候那股“我找妹妹”的倔勁。原計劃2026發(fā)EP,兩首demo已經錄好,一首叫《長不大》,一首叫《快點長大》。制作人說,他錄完音坐在地板上發(fā)呆,問“如果我把這兩首反著發(fā),會不會嚇大家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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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下那天沒什么離奇,白天排練,晚上回家,夜里心臟驟停。消息出來,粉絲懵了半天:原來童星也會死?不是吸毒、不是車禍,就是平平常常地,人沒了。這一愣,把行業(yè)遮羞布扯了下來——馬來西亞演藝工會數(shù)據(jù)冷冰冰:童星里只有不到四分之一能讀完中學,剩下的被巡演、拍戲、拍廣告拆成碎片。葉子誠算“幸運兒”,有公司、有獎學金,可照樣缺系統(tǒng)的青少年心理支持。經紀人回憶,他二十歲那年突然問“我除了演戲還會什么”,問完自己傻笑,轉天又乖乖去排舞,像沒說過那句話。
如今悼文鋪滿屏,漫畫作者出紀念特輯,電影節(jié)添“新星紀念獎”,母校設獎學金,日記出版、版稅捐給癌癥基金……熱鬧得像一場遲到的成年禮。可最戳人的是粉絲在Change.org上的留言:不是求明星待遇,只求給未成年藝人配心理老師,一周一次就好,別等下一個孩子把“長不大”和“快點長大”藏在硬盤里。
地鐵再次啟動,窗外黑漆漆,玻璃映出滿車廂低頭刷手機的人。歌單自動跳到《我最乖》,稚嫩的嗓音唱“我會聽話,我會長大”,有點跑調,卻亮晶晶。那一刻突然明白,大家難過的不是童星隕落,而是發(fā)現(xiàn):原來長大從來不是線性升級,而是一路掉血、沒有存檔點。葉子誠把游戲停在了26級,剩下的人還得繼續(xù)打怪,只希望他掉落的裝備——那些歌、那些角色、那句憋回去的眼淚——能提醒行業(yè):下次再捧小孩,至少先給一張回城卷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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