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陸哲,年輕有為,自己開了家不大不小的公司,人稱陸總。
我招了個新秘書,叫安然。
人長得漂亮,話不多,就是有點懶,每天準時上班,到點下班,多一秒都不肯待,典型的“咸魚”社畜。
公司的銷售主管魏東看上她了,天天送花送早餐,搞得人盡皆知。
魏東這人我知道,農村出來的,有點本事,但心術不正,總想著攀高枝。
他覺得安然這種漂亮又有點呆的姑娘,是他最好的跳板。
我本來也就是看個熱鬧,偶爾還替安然解個圍。
直到那天,魏東拿著一份親子鑒定報告沖進我辦公室,當著所有人的面,把它摔在安然的辦公桌上。
“安然!你還有什么好說的!這孩子就是陸總的!”
我當時就懵了。
可我沒想到,安然只是慢悠悠地抬起頭,看了看報告,然后拿起手機。
“喂?王叔,對,是我。我玩膩了,把這個叫‘啟航網絡’的公司收了吧,十分鐘之內。”
然后,我的世界觀,就這么碎了。
我叫陸哲,自己開了家公司,不大,百來號人,做互聯網的。圈子里的人給面子,叫我一聲陸總。
三個月前,我招了個新秘書,安然。
面試那天,她穿著最簡單的白襯衫和牛仔褲,素面朝天,簡歷也干凈得不像話,就寫了個XX大學畢業。
人事把簡歷遞給我的時候,其實是想刷掉的。
“陸總,這個……經驗太少了。”
我當時正被幾個投資人搞得頭大,隨手一揮,“就她吧,看著清靜。”
就這么著,安然成了我的秘書。
她確實清靜。
每天早上九點整,準時出現在工位上,一分鐘不早,一分鐘不晚。
來了之后,先給自己泡一杯茶,然后慢悠悠地開電腦,開始處理郵件。
她的工作效率很高,我交代下去的事,總能不多不少,剛剛好地完成。但也就僅此而已。
你讓她整理一份會議紀要,她絕不會多做一份PPT。
你讓她預定下午三點的會議室,她絕不會提前問你要不要準備茶歇。
多一點主動性都沒有。
下午六點一到,她電腦關得比誰都快,拎著那個看起來用了好幾年的帆布包,準時消失。
有一次公司團建,大家在KTV里鬧到半夜,只有她,九點鐘就說要回家睡覺。
行政主管跟我開玩笑,“陸總,您這秘書,是條標準的咸魚啊。”
我也覺得是。
一個沒什么事業心,安于現狀,可能就想找個安穩工作混日子的年輕女孩。
長得倒是挺漂亮的,很干凈的那種漂亮,皮膚白,眼睛很亮,看人的時候總像隔著一層霧,有點疏離。
公司里不少小伙子對她有意思,但她對誰都一樣,客氣,但有距離。
直到銷售部的魏東出現。
魏東是我們公司的銷冠,人很機靈,嘴巴甜,會來事。從農村考出來,特能吃苦,也特想出人頭地。
他看安然的眼神,不一樣。
那是一種獵人看到獵物的眼神,充滿了志在必得的算計。
他大概覺得,安然這種看起來沒什么背景,又有點不食人間煙火的漂亮姑娘,是最好的攻略對象。
拿下她,既滿足了男人的征服欲,又不會有什么麻煩。
于是,一場我眼中的“社畜求偶記”就這么開始了。
只是當時的我沒想到,這場戲的走向,會那么的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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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東的追求,是從一束玫瑰花開始的。
那天早上,我剛進辦公室,就看見安然的工位上放著一大束紅玫瑰,紅得有點俗氣的那種。
安然人還沒到。
周圍幾個工位的同事都在竊竊私語。
“哇,誰送的啊?”
“肯定是魏主管唄,他那點心思誰看不出來。”
“這得九十九朵吧?下血本了啊。”
我聽著,搖了搖頭。這種陣仗,對付剛出社會的小姑娘可能有用,但總覺得有點用力過猛。
九點整,安然踩著點來了。
她看到那束花,腳步頓了一下,臉上沒什么表情,既沒有驚喜,也沒有害羞。
她就那么站著看了一秒,然后繞過花,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開電腦,泡茶,動作行云流水。
好像那束花就是個空氣加濕器。
魏東掐著點從銷售部那邊溜達過來,手里還端著兩杯咖啡。
他把咖啡放到安然桌上,笑得一臉燦爛,“安然,早上好。花喜歡嗎?早上路過花店,覺得特別襯你。”
這話說得就有水平,不是刻意買的,是“路過”覺得合適。
整個茶水間的同事都在伸著脖子看戲。
安然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謝謝,我不喜歡玫瑰,花粉過敏。”
她的聲音很平淡,聽不出什么情緒。
魏東的笑容僵在臉上,“啊?過敏啊?那……那真是對不住,我不知道。”
“沒事。”安然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還有,我不喝咖啡,只喝茶。”
魏東臉上的表情更尷尬了。
他站在那兒,有點手足無措。
安然說完,就低下頭開始看郵件,再也沒看他一眼。
我坐在辦公室里,隔著玻璃墻,差點笑出聲。
這姑娘,有點意思。
她不是那種欲拒還迎的綠茶,也不是那種嚴詞拒絕的烈女。
她就是……單純地在陳述事實。
我不喜歡,我過敏,我不喝。
沒有情緒,沒有指責,但比任何激烈的拒絕都更有殺傷力。
魏東顯然沒料到這一出,他干笑了兩聲,想找個臺階下。
“那……那這花怎么辦?扔了也可惜。”
安然頭也沒抬,“前臺應該需要。”
公司的前臺小姑娘最喜歡這些花花草草。
魏東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最后只能訕訕地抱著那束花,在同事們憋著笑的目光里,送去了前臺。
我以為這事兒就算完了。
沒想到,中午吃飯的時候,魏東又來了。
他端著餐盤,徑直坐到安然對面。
“安然,早上的事是我魯莽了。我就是覺得你人特別好,想跟你交個朋友。”
安然正小口地吃著西蘭花,聞言,抬起頭。
“我們不是同事嗎?”
一句話,又把魏東噎死了。
是啊,同事不就是朋友的一種嗎?你還想交什么朋友?
我坐在不遠處,看著魏東那張憋屈的臉,第一次覺得,我這個咸魚秘書,可能不是真的“咸”。
她只是懶得應付無聊的人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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