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里是保險箱,分明是經過合法包裝的“洗白站”。
2025年12月,當龐萊臣的后人龐叔令不得不向法院申請強制執行,要求南博交代那5件失蹤文物的去向時,我們看到的卻是文物“被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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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時間撥回半年前,誰能想到,一幅在1959年就捐給國家的明代仇英《江南春》圖卷,竟然會堂而皇之地出現在2025年北京的春拍預展上,估價直接飆到了8800萬元。當龐家后人一眼認出這是自家的捐贈品并緊急舉報后,南博給出的解釋簡直是在侮辱大眾的智商:這畫是偽作,我們在上世紀90年代就按規定“處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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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多么荒謬。
如果這幅畫真是南博口中一文不值的“偽作”,那今天的拍賣市場上,這8800萬的估價是天上掉下來的嗎?難道全中國的鑒定專家、頂級拍賣行和身揣億萬的藏家,眼光還不如幾十年前南博那幾個搞“清理”的人?只有兩種可能,要么是現在的市場瘋了,要么是當年的“鑒定”本身就是一場為了把國寶變成商品而精心設計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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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收藏界,最可怕的不是造假,而是“指鹿為馬”的話語權。南博這波操作,堪稱“薛定諤的真假”。1959年龐家捐贈時,它是“一級藏品”,換來了一張寫著“捨私為公”的獎狀;2014年南博辦“龐萊臣虛齋名畫展”時,它是撐起門面的“流傳有序”;可到了要解釋為什么東西流進市場時,它搖身一變就成了必須清理的“偽作”。文物的真偽,竟然完全取決于博物館那一刻的利益需要。需要政績時是國寶,需要變現或者掩蓋流失時就是贗品。
更讓人寒心的是南博對待捐贈人的態度。
早在2014年的展覽圖錄里,策展人就公然寫道龐家后人“敗落到賣畫為生”。這不僅是抹殺龐家當年無償捐贈137件文物的愛國義舉,更是赤裸裸的潑臟水。要知道,龐家當年捐出的不僅僅是畫,是整個家族守護中華文脈的信譽。南博不僅拿了東西,還要在精神上把捐贈人踩在腳下,這種傲慢,比弄丟文物本身更令人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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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南博咬死“上世紀90年代按規定處置”,試圖用歷史遺留問題來金蟬脫殼。但只要稍微懂點行的人都知道,那個年代的“博物館處置偽作”,往往是文物資產流失的重災區。所謂的“處置”,既沒有通知捐贈人領回,也沒有公開銷毀,而是莫名其妙地流向了特定的市場渠道。
比如這幅《江南春》,據查后來流轉到了“藝蘭齋”等機構手中,最后上了拍賣臺。這哪里是處理垃圾,這分明是借著“去偽”的名義,把國有資產(或者說原本屬于捐贈人的私產)通過內部管道進行了利益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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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張“偽作”鑒定書是真實的,那只能說明南博當年的業務水平爛到了根里,把價值連城的真跡當垃圾扔;如果那張鑒定書只是個幌子,那這就是一起性質極其惡劣的職務犯罪,是披著合法外衣的監守自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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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專家現在爭論的焦點在于,即便認定是偽作,處置前是否應當先通知捐贈人?這在法律上或許還有扯皮的空間,但在倫理上答案是絕對的。人家把傳家寶托付給你,你不想要了,第一反應難道不是還給人家嗎?悄悄賣掉算怎么回事?龐家手里那張發黃脆裂的60年前的捐贈清單,此刻與其說是榮譽,不如說是南博背信棄義的罪證。
龐叔令現在申請強制執行,要的不僅僅是那5幅畫的下落,更是要撕開那個“內部處置”的黑箱。那幾件“偽作”當年到底賣給了誰?賣了多少錢?這筆錢進了哪個賬戶?這些問題,南博至今支支吾吾,不敢拿出一張像樣的票據。這種沉默本身,就是最大的心虛。
文物是死的,但信任是活的,而且極其脆弱。龐家六十多年的守護和信任,換來的是“合法洗劫”和“名譽污蔑”。如果不把這個黑箱徹底砸碎,如果不把那個將國寶變成贗品的機制連根拔起,以后誰還敢把家里的寶貝交給國家?畢竟,誰也不想自己前腳剛捐了傳家寶,后腳就在拍賣會上看到它被人標價售賣,而官方給你的回復只有冷冰冰的一句:那是假的,我們早就處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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