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門歷史上的名人有很多,例如傅老榕、高可寧、馬萬祺、何賢、何鴻燊等,但這些名人中,被稱為“澳門王”“地下澳督”的只有一人,他就是——何賢。
說來慚愧,對于何賢,文史君之前只是略有耳聞,但并未真正去了解過這個人物,最近還是在看了電視劇《風與潮》后,才開始對這個人物感興趣。而當我去查閱了很多關于何賢的史料后,才發(fā)現(xiàn)此人的確厲害。
作為澳門地區(qū)的風云人物,何賢沒有顯赫的出身,他的父親只是廣州番禺一個小村子里的一個小生意人而已,后來移居廣州,從事航運經(jīng)營。這個時期的何家家境還算不錯,雖談不上大富大貴,但至少吃穿不愁。
不過,這樣的生活并沒有持續(xù)太久。何賢13歲那年,父親生意失敗,家境日漸貧寒,何賢不得不停止學業(yè),開始外出謀生。他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糧油店做學徒。
事實證明,有些人生來就是做生意的料,而何賢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何賢手腳勤快、聰明伶俐,深得店鋪老板的賞識,短短2年時間,他就成為了店鋪老板的得力助手。這時,順德“福源”號的老板也看中了他,于是便把他挖到了自己的“福源”糧油店當掌柜。
這是將成為商業(yè)巨子的何賢首次掌管生意,雖然他年紀尚小,雖然他經(jīng)驗尚淺,雖然他還沒有多少人脈資源,但這些都不重要,因為時間會給予他所缺少的一切。而且,對于這樣一位頗具天賦的人來說,成功的時間不會太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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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從成為“福源”號糧油店掌柜開始,何賢就一直在謀劃自己的商業(yè)藍圖,他始終相信,自己一定能夠開創(chuàng)一番事業(yè)。這不是年少輕狂,而是對自己未來的自信。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應該有這樣的自信。
20年代末,未及弱冠的何賢給父親說了自己的一個大膽想法——開銀號。
那時的銀號,相當于今天的私營銀行,不同的是,當時的銀號并不需要大量的資本投入,監(jiān)管也沒有那么嚴格,但即便如此,對于從未接觸過銀號生意的何賢來說,也的確是困難重重。但何賢此舉,并非心血來潮,而是早有謀劃。
他告訴父親,現(xiàn)在時局動蕩,各種紙幣的價格波動很大,只要把握得住,就一定能夠掙大錢。至于有沒有在銀號干過,熟不熟悉具體的業(yè)務工作,這些都不重要,畢竟只要肯花時間去學,一切都不是問題。
父親非常欣賞兒子這種敢想敢干的性格,于是果斷拿出200銀元交到兒子手中,讓他大膽地去闖一闖,但同時也告訴他,家里的錢不多,要計劃著用,用完了就沒有了。
在傳統(tǒng)的教育中,父母對于剛成年的孩子提出的“不切實際”的想法基本都是持質疑或反對態(tài)度的,理由無非是:“太天真”“要是錢這么好賺還輪到你”等等這類的話,很難予以支持,更不會給予其試錯的成本。何賢的父親雖然生意失敗,何家家境日蹙,但他還是果斷支持兒子的事業(yè),這是非常了不起的。
而事實證明,何賢并沒有辜負父親的期望,他成功了!而他成功的秘訣,就是被無數(shù)老板、企業(yè)家掛在辦公桌后面的墻上、卻幾乎沒有真正履行過的——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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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何賢有了本錢,但畢竟數(shù)額太少,加上他本身對金融行業(yè)就所知甚少,所以何賢并未急著租店鋪、掛牌營業(yè),而是每天穿梭于交易所和茶樓酒肆之間,充當經(jīng)紀人。
由于他待人真誠、聰明機敏,很快就積累了不少的常客,而且也逐漸摸透了這一行道。之后,他開了一家“鴻記”,并與當時“雙記”的何善衡、“科記”的馬子登成為了好朋友。不久后,志同道合的三人又合股一萬元,開了一家名為“匯隆”的銀號,時年21歲的何賢被推為銀號的經(jīng)理。
相較于此前的“小打小鬧”來說,開創(chuàng)“匯隆銀號”算是真正走上創(chuàng)業(yè)的軌道了。
在何賢的經(jīng)營下,“匯隆”銀號的生意越做越紅火。然而,隨著抗日戰(zhàn)爭的爆發(fā),銀號的生意每況愈下。1938年10月廣州淪陷后,何賢被迫轉到香港發(fā)展。
來到香港后,何賢依舊從事老本行,輕車熟路,生意興隆。但緊接著,太平洋戰(zhàn)爭爆發(fā),香港于1941年12月25日正式淪陷,何賢又不得不轉到澳門。
盡管當時的澳門并不發(fā)達,但卻是整個二戰(zhàn)期間東亞地區(qū)唯一沒有遭受直接軍事占領或大規(guī)模波及的地方,因此,其后續(xù)的發(fā)展也最為迅速。
是金子在哪里都會發(fā)光的!這句話放在何賢身上可以說再合適不過了。來到澳門后,何賢憑借過人的為人處世之道和生意頭腦,受到了當?shù)匾恍┐笕宋锏馁p識,其中就包括澳門第一代“賭王”傅老榕和澳門富商馬萬祺。
當時,傅老榕和馬萬祺正合股經(jīng)營著澳門頗具規(guī)模的——“大豐銀號”,馬萬祺任總經(jīng)理。馬萬祺十分欣賞何賢的才干,于是便聘請他到銀號任經(jīng)理。期間,馬萬祺因病無法工作,銀號的具體工作便交由何賢負責。自此,何賢有機會涉足澳門的財經(jīng)界,屬于他人生和事業(yè)的黃金時代即將到來。
在此期間,何賢干了兩件大事:一是為澳葡當局從香港偷運印鈔用的紙張;二是創(chuàng)立了“和安黃金公司”。這看似不相關的兩件事,其實有著很大的聯(lián)系。
何賢為澳葡當局從香港偷運印鈔用的紙張,解決了澳門貨幣奇缺的難題,受到了官方的關注和賞識,而這也為他帶來了新的機遇——黃金經(jīng)營的特許權。
在此后的10年間,“和安黃金公司”的生意越做越紅火,何賢也因此成為了澳門巨富之一。
然而,這只是他璀璨人生的開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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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戰(zhàn)期間,澳門地區(qū)雖未遭受直接軍事侵略,但在香港和廣東沿海均被日軍侵占的情況下,澳門已然成為了一座“孤島”。期間,日軍還通過切斷貿易路線等行為,導致澳門物資匱乏、物價飛漲,形勢日益嚴峻。這便是澳門歷史上的“風潮”時期,我想電視劇《風與潮》的名字應該取自這里。
為此,何賢、高可寧等以澳門“華人代表”的身份前往關閘與日軍代表談判,最終雙方達成協(xié)議,日軍宣布解除了對澳門的封鎖。
之后,何賢又出面調解了日軍駐澳機關特務頭子黃公杰和澳門經(jīng)濟局局長羅保之間的矛盾,避免了一場大的沖突。經(jīng)此一事后,何賢聲名遠揚,無論是日方,還是葡方,亦或是澳門的普通市民,都將他當做真正的“華人代表”了!
而作為一名中國人,何賢也沒有忘記國仇家恨,在此期間,他與當?shù)氐膼蹏耸靠瞒搿ⅠR萬祺等,通過金融博弈、地下運輸線等方式支援抗戰(zhàn),展現(xiàn)了亂世中的家國情懷。
由于何賢總是能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為他人排憂解難,因此澳門的民眾十分敬重他,私下里稱其為“賢哥”,有人甚至還將其稱為:“澳門王”“影子總督”“地下澳督”等。由此可見當時何賢的名氣之大、影響之深。
1952年7月,中葡雙方在澳門與珠海邊境地區(qū)發(fā)生了武裝沖突,史稱“關閘事件”。關于該事件,我們會在下一期內容中為各位讀者詳細講解,本文我們只需要了解該事件的結果即可。
事件發(fā)生后,澳葡當局非常緊張,于是便立即與何賢、馬萬祺等華人領袖溝通,并請他們前往斡旋。在何賢等人的斡旋下,中葡雙方經(jīng)過十五輪談判,最終澳葡當局向我方遞交道歉書,承認錯誤,并賠償我方人民幣44億元(舊幣)。
在此期間,何賢經(jīng)常穿梭于兩方之間,而也正因如此,他的聲望日益高漲,成為了名副其實的“華人澳督”。
在1966年的“一二·三”事件中,何賢毅然挺身而出,痛斥澳葡當局的罪惡行徑,他公開發(fā)表講話稱:
“今天中國人之團結是不可辱的,澳葡當局應負起此次事件的全部責任。”
最后,經(jīng)各方協(xié)同努力下,澳葡當局終于“投降”了。次年1月28日,澳督在何賢等13名代表面前,簽署了對澳門同胞的認罪書。
由于何賢多次出面化解了澳門的政治危機,建國后他多次受到毛主席、周總理等黨和國家領導人的接見。并且,從1956年起,他就擔任全國政協(xié)委員,之后又當選為全國政協(xié)常委,第四、第五、第六屆全國人大代表,全國人大常委會常委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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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1年10月,“大豐銀號”正式注冊為“大豐銀行”,成為何氏家族產業(yè)的旗艦。何氏產業(yè)范圍很廣,涉及金融、印染、地產、黃金、公共交通、酒店、自來水、石油等行業(yè)。
盡管何賢家大業(yè)大,但其依然樂善好施、俠義為懷,真正做到了“達則兼濟天下”。
1983年12月6日,“澳門王”何賢走完了他精彩而傳奇的一生,享年75歲。
12月9日,何賢的遺體從香港運回澳門后,在新口岸碼頭和廣場上聚集了上萬名自發(fā)前來悼念的群眾,就連時任澳葡總督高斯達也親自到碼頭迎接。此外,澳葡當局還宣布各政府機構降半旗三天、停止工作一天。
一個人去世后能擁有如此待遇,可以說是非常了不起了。但這一切,何賢都是值得擁有的!
何賢離開了,但關于他的故事還沒有結束,在后面幾期文章中,文史君將繼續(xù)為各位讀者講述關于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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