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摩爾線程與沐曦火的一塌糊涂。在全球算力競爭白熱化背景下,GPU已從單一芯片進化為數字基礎設施的核心樞紐。自從2020年摩爾線程與沐曦兩大重量級玩家同期登場,卻選擇迥異航向,前者以"全功能GPU體系"覆蓋圖形、計算與生態,后者以"單點突破"專攻AI訓練與高性能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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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種原點哲學——系統生態主義vs.性能集中主義
摩爾線程的核心團隊擁有深厚的圖形學背景,創始人兼CEO張建中曾是NVIDIA中國區總經理,親歷了GPU從圖形加速器到通用計算平臺的完整演化史。這種經歷讓他們對GPU本質的理解更接近傳統"GPU理念"的內核——GPU的價值不在于單點算力,而在于其作為"視覺計算與并行計算通用平臺"的生態位。
因此,公司從第一天就做了一個極為重要的選擇:要做"全功能GPU"——圖形渲染、GPGPU、AI計算、視頻處理,一個都不能少。這不僅是產品策略,更是對世界認知的哲學表達。
它不是在造一顆芯片,而是在造一個"體系"——一套可以支撐消費級圖形、專業渲染、數據中心計算,多場景橫跨的統一架構體系。這更接近NVIDIA的成長路線,不是單純賣算力,而是構建規模化生態。就像蘋果公司當年做iPhone時,不僅做硬件,還同時布局iOS操作系統、AppStore應用商店和開發者生態,最終形成閉環。
這種選擇的核心邏輯有三點,第一,中國市場缺乏全棧GPU,自研工具鏈和生態是長期命脈。如果只做算力而忽視生態,就像開一家餐廳卻不培養廚師,最終只能淪為食材供應商。第二,圖形產業鏈(游戲、可視化、XR等)是巨大的國產替代市場,規模不亞于數據中心。第三,自主架構是未來走向國際化的根本,沒有自己的"語言體系",永遠只能在他人的平臺上做插件。
這是一條極度"長線、重投入、高門檻"的道路。用投資界的行話說,這是"十年不開張,開張吃十年"的慢生意。一家投資機構的朋友曾私下評價:"投摩爾線程,需要的是養老金級別的耐心。"但正是這種耐心,可能鑄就中國GPU產業最堅固的護城河。
與摩爾線程寬廣的生態愿景不同,沐曦從第一天就只瞄準一個方向——AI訓練與高性能計算(HPC)。創始人陳維良曾在AMD和Intel擔任GPU核心架構師,參與過多代GPU設計,他深刻理解在有限資源下,"面面俱到等于面面不到"的殘酷現實。
沐曦的戰略思路非常純粹,可以用"四個不"概括,不鋪開過多產品線,不在圖形渲染等多業務線上分散資源,聚焦數據中心,聚焦算力功耗比、算力密度、算力互聯,與主流AI開發框架保持兼容、降低遷移成本。這本質上是一套"有限資源下的最優策略"——與其在十個戰場打十場敗仗,不如在一個戰場打一場勝仗。
這種選擇背后的商業邏輯同樣扎實,第一,AI訓練是當下最大算力需求市場,市場規模每年以三位數增長。第二,HPC與AI在體系架構上高度重疊,技術投入可以復用。第三,在戰術上追趕國際巨頭更容易,因為目標明確——只要性能達標,客戶就會買單。第四,成功后可以立刻進入行業主流議程,獲得下一輪更大規模的融資支持。
這是一條"速度優先、爆發優先"的尖銳路線。就像戰爭中的"閃電戰"理論——集中所有裝甲力量在狹窄正面突破,迅速達成戰略目的。沐曦的投資人更看重"里程碑交付"和"客戶驗證",而非長期生態完整性。一位資深半導體投資人曾告訴我:"投沐曦,我賭的是它能在NVIDIAH100缺貨的窗口期,快速卡位頭部云廠商。"
兩種哲學,沒有絕對對錯,只是對"什么是當下最重要的事"給出了不同答案。摩爾線程認為"自主生態"是長線價值,沐曦認為"可用算力"是生存前提。這種差異,如同早期電商行業中,亞馬遜選擇"重資產自建物流"而eBay選擇"輕資產平臺模式",最終都成就了大生意,但路徑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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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切與一地多活
走進摩爾線程的產品體系,你會發現一個特點,摩爾線程的覆蓋面非常廣,幾乎像一個GPU界的"百貨商店"。從消費級游戲顯卡到專業圖形卡,從通用計算卡到AI推理卡,再到數字孿生、云桌面等行業解決方案,甚至還有軟硬件一體化平臺。這種布局在傳統芯片公司中極為罕見,更像是一種"平臺化生態擴張"戰略。
這是一種不依賴某單一賽道,而是在各類對GPU有中等強度需求、并具備國產化優勢的行業場景中扎根。就像一個在沙漠中種樹的團隊,不指望一棵參天大樹,而是在不同區域種下適應當地氣候的灌木林,最終形成綠洲生態。
它的場景包括黨政軍及國企的數字可視化項目,這些機構對數據安全有硬性要求,必須采用國產化方案;大規模云桌面部署,在遠程辦公和教育領域需求旺盛;視頻編解碼與安全監控,智慧城市建設的剛需;數字孿生系統,工業4.0的核心基礎設施;城市視覺平臺,交通管理和安防的大動脈;工程可視化(CAE、BIM),制造業數字化轉型的工具箱。
這些市場雖然不像數據中心那樣"爆發式增長",單筆訂單金額或許只有幾百萬到幾千萬,但勝在需求穩定、訂單多樣、國產化率高。就像餐飲企業中的"連鎖快餐"模式,單店盈利不高,但復制性強,抗風險能力強。這讓摩爾線程的增長形態呈現出多點開花、收入多元但分散、抗大周期沖擊能力更強的特點。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其消費級顯卡業務。2022年,摩爾線程發布了首款游戲顯卡MTTS80,雖然性能與NVIDIA主流產品仍有差距,但這是中國近二十年來首款真正意義上的國產游戲顯卡。這款產品的象征意義大于商業意義——它向市場傳遞了一個信號,摩爾線程真的在構建完整GPU能力,而不是只做個"算力加速卡"。這就像中國男足打進世界杯,結果不重要,重要的是證明我也能踢。
然而,這種廣度也帶來了挑戰。不同場景對GPU的優化方向差異巨大,游戲需要高頻率低延遲,數據中心需要高吞吐量,專業可視化需要精確的色彩渲染。用統一架構滿足所有需求,就像用一把瑞士軍刀既要削蘋果又要開啤酒還要修手表,技術難度呈指數級增長。
沐曦的產品線則呈現出極致的專注——只有一個主線——數據中心GPU(曦云系列)。從C200、C400到C500、C600,產品迭代幾乎全部圍繞AI訓練場景。這種專注度在國產GPU公司中是最高的,甚至在全球都屬罕見。
沐曦的產品定位則聚焦在更高的FP性能(特別是FP16和FP32),更強的密度與互聯(支持多卡并行),更深的CUDA生態兼容(降低客戶遷移成本),更高的AI訓練吞吐(單位時間處理更多數據),更大的內存帶寬與集群規模(支撐千億參數模型訓練)。
這種模式的結果是商業結構的高度集中,客戶多為巨型云廠商(如阿里云、騰訊云、字節跳動等),單筆訂單極大(通常過億),收入波動呈現"大單脈沖"特征。2023年,沐曦據傳獲得了某頭部云廠商數億元的訂單,這一單可能就占其全年收入的60%以上。技術迭代壓力巨大,每一代失敗的成本極高,因為一旦錯過AI訓練的窗口期,客戶會立刻轉向其他供應商。
這是典型的"高集中度商業模式"——類似先進制程芯片制造商或AI芯片初創公司,成則一戰封神,敗則萬劫不復。優勢在于一旦進入核心客戶體系,增長會非常快,產品壁壘高、替代成本高,市場定位清晰。風險在于研發投入極大且難以回頭,對單一賽道依賴度高,若國際巨頭降維打擊(如NVIDIA突然放開供應),會承壓極大。
一位云廠商的采購負責人曾私下表示:"我們選擇沐曦,不是因為它的生態多好,而是因為它能在最短時間內提供接近A100的算力。在AI軍備競賽中,晚一個月上線模型,可能就錯過整個風口。"這種客戶心態,也解釋了沐曦模式的生存邏輯——在特定窗口期,可用性比完美性更重要
兩種產品策略,反映了兩種對市場機會的判斷。摩爾線程賭的是"國產化替代的全面性",認為中國市場足夠大、場景足夠多,足以支撐一個全功能GPU平臺。沐曦賭的是"AI革命的集中度",認為未來十年最大的機會就在大模型訓練,必須All-in。這就像兩家房地產公司,一家在全國各地開發住宅、商業、園區等多元化項目,另一家只在上海陸家嘴蓋超高層寫字樓。前者穩健但緩慢,后者激進但高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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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件生態與資本耐心——決定生死的隱性戰場
GPU的本質不是硬件,而是軟件生態與開發者體系。這是全球算力行業最殘酷的"隱性戰場",也是普通投資者最容易忽視的價值內核。英偉達市值能超越英特爾,不是靠制程領先,而是靠CUDA生態構建的"開發者鎖定"。兩家中國公司在這一戰場上的策略,將決定它們長期價值的天花板。
摩爾線程選擇了一條全行業最艱難的道路,自主軟件生態。其核心產品MUSA,是一個從驅動、編譯器、指令集、一致性接口到AI框架適配的全棧體系。這不僅是技術選擇,更是戰略意志的體現。
MUSA的難度有多大?可以打個比方,如果說造GPU芯片是造一輛汽車,那么建軟件生態就是建整個交通系統——包括道路、信號燈、加油站、駕校、交通規則,甚至駕駛文化。英偉達用了近20年才建成CUDA生態,投入數百億美元,歷經無數次迭代。摩爾線程現在要從頭開始,挑戰可想而知。
具體來看,MUSA需要所有工具鏈要自己構建,所有AI應用要進行深度兼容,所有圖形應用要重新適配,要逐步建立開發者社區,還要說服客戶放棄成熟的CUDA生態,轉而學習新的開發體系。這就像要讓大家放棄使用Windows,轉用一個新的操作系統,哪怕它免費,遷移成本也是巨大的。
但這條路的戰略價值則體現在完整的自主控制權意味著不受國際生態體系掣肘,長期內可以形成類似CUDA的平臺鎖定效應,更容易滲透行業應用、垂直場景。一旦建成,競爭對手極難復制。這就像修建長城,修建時耗費巨大,但一旦建成,防御價值不可估量。
不過,長期看不到快速商業回報,摩爾線程需要大量生態激勵投入(比如補貼開發者、免費培訓、技術支持),企業必須具備大規模研發持久戰能力,盈利周期被大幅拉長。據業內人士估算,MUSA生態要達到"能用"水平,至少需要5-8年持續投入,每年燒掉數億研發資金。這是典型的"長期主義路線",適合有國家戰略耐心或超長線風險資本支持。
2023年,摩爾線程啟動了"摩卡"開發者計劃,投入數千萬資金扶持早期開發者,并提供免費算力支持。這種"生態補貼"策略,與當年滴滴、美團搶占市場時的路徑類似——先燒錢養生態,再考慮盈利。但芯片生態比互聯網生態更慢、更重,資本是否有足夠耐心,仍是未知數。
沐曦在軟件生態層面選擇了更務實且更商業化的方案,高度兼容主流開發生態(尤其是CUDA)。這意味著客戶可以幾乎無縫遷移現有模型與框架,不必重寫底層應用,立刻形成生產力。
在AI軍備競賽中,客戶沒有時間和動力去學習新生態。他們需要的是"今天能用、明天能上線、后天能出結果"。沐曦通過兼容層技術,讓開發者可以在幾乎不修改代碼的情況下,將原本跑在NVIDIAGPU上的工作負載遷移到沐曦芯片上。這就像提供"萬能轉接頭",讓不同標準的電器都能插上電。
這條路的優勢顯而易見,市場滲透速度快,客戶接受度高,財務回報更快,研發投入更聚焦于性能與兼容。沐曦可以將有限的研發資源集中在芯片架構優化上,而不必分散精力去重建生態。2023年,沐曦宣稱其C500產品對PyTorch、TensorFlow等主流框架的兼容性超過90%,這意味著九成以上的AI模型可以直接運行。
但其根本性風險同樣不容忽視,它對國際生態體系存在路徑依賴,難以構建絕對自主可控的平臺壁壘,如果上游生態改變游戲規則(比如CUDA更新導致兼容層失效),會面臨立竿見影的沖擊。這就像在別人的地基上蓋房子,蓋得再快再好,地基不是自己的。
更深層的風險在于商業模式的可持續性。兼容層技術需要持續跟隨CUDA的更新而更新,這意味著沐曦的研發投入中,有一部分是"被動防御性投入",而不是主動創新。一旦NVIDIA收緊技術開放度,或者通過法律手段限制兼容,沐曦將面臨巨大挑戰。這讓人想起當年WPS兼容Office的策略——雖然獲得了市場,但永遠活在陰影下,難以超越。
兩種生態策略,反映了兩種"時間觀"。摩爾線程賭的是"長期自主",愿意用十年時間換百年基業;沐曦賭的是"短期可用",先活下來再謀發展。對于國家而言,兩種路徑都有價值:前者保障戰略安全,后者解決燃眉之急。對于投資者而言,前者適合"信念投資",后者適合"窗口期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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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交匯——兩條路線的可持續性判斷
我已經清晰看到兩種戰略路徑的差異。但哪種能走到最后?
摩爾線程的未來,取決于五個關鍵命題能否被證偽:
命題一:多場景布局中,能否形成2-3個"現金流引擎"?目前其收入過于分散,雖然抗風險能力強,但缺乏高增長引擎。如果未來三年能在數字孿生、云桌面或信創圖形市場形成單一年收入超10億的業務板塊,其"廣譜模式"就能自我造血。否則,持續虧損會拖垮資本耐心。
命題二:MUSA生態能否從"可用"走向"開發者主動使用"?目前MUSA還處于"能用"階段,開發者使用是因為補貼或政策要求。只有當開發者自發選擇MUSA,因為其獨特價值(比如更好的國產化支持、更優的特定場景性能),生態才真正健康。這個轉折點,業內估計需要5-8年。
命題三:多元產品線能否保持一致的技術演進節奏?全功能GPU的復雜度在于,任何一個場景的技術落后都會影響整體競爭力。如果AI計算卡性能差距拉大,游戲顯卡驅動不穩定,都可能拖累整個品牌。這就像交響樂團的指揮,必須讓所有樂器保持和諧。
命題四:能否在數字孿生、智慧城市等領域形成真正的技術壁壘?這些toB市場客戶關系復雜,技術門檻相對不高,容易出現價格戰。如果摩爾線程不能形成獨特技術優勢,可能陷入"賣苦力"的困境,毛利率持續走低。
命題五:資本市場是否繼續支持其長周期項目?當前半導體投資環境趨冷,美元基金撤退,人民幣基金更關注短期回報。如果2024-2025年仍看不到明確的盈利路徑,后續融資難度將大幅增加。這就像一個需要長期輸血的患者,如果血庫告急,生存將面臨危機。
如果這五個命題都能正面解答,摩爾線程將成為"中國的全功能GPU平臺公司",其價值可能超越單一芯片公司,成為數字基礎設施的"操作系統"級平臺。
沐曦的未來,同樣面臨五個生死命題:
命題一:下一代高性能架構能否保持追趕甚至領先?目前沐曦主要依靠7nm工藝和成熟IP核組合,與國際主流差距約2-3年。下一代5nm甚至3nm產品,需要巨額流片費用(單次流片可能超過2億美元)和架構創新。如果技術迭代跟不上,窗口期優勢將迅速消失。
命題二:能否在國際巨頭技術降維時保持獨立路線?NVIDIA的應對策略可能是降價、開放供應或推出特供版。一旦H800等芯片恢復大規模供應,且價格低于國產芯片,沐曦的性價比優勢將不復存在。這就像在高速公路旁邊開鄉間小路,如果高速免費,小路自然無人問津。
命題三:客戶結構會否過于集中?目前沐曦的收入可能超過70%來自前三大客戶。這種集中度在爆發期是優勢,但在行業調整期是巨大風險。一旦某個頭部云廠商戰略轉向或自建芯片團隊,收入會出現斷崖式下跌。
命題四:是否能構建穩定的軟件兼容層并持續兼容未來生態?CUDA生態在不斷演進,新版本可能引入不兼容特性。沐曦的兼容層需要持續巨額投入,且永遠處于追趕狀態。這就像在奔跑的火車上修車廂,難度和風險并存。
命題五:大規模流片成本能否長期支撐?AI芯片的"燒錢"速度遠超傳統芯片。沐曦每代產品流片成本數億美元,如果銷量達不到預期,單顆芯片成本極高。這需要持續的大規模訂單支撐,對銷售能力要求極高。
如果這五個命題都能正面解答,沐曦將成為"中國AI訓練與HPC主力算力供應商",其價值在于占據AI革命的"算力咽喉"。
兩條路徑的"非零和"價值
有趣的是,這兩條路徑并非簡單的替代關系。從國家戰略角度看,兩種模式都是必需品
摩爾線程代表"安全價值",在極端情況下(如全面技術封鎖),擁有自主可控的全功能GPU體系,意味著整個數字經濟仍能運轉。這就像國家儲備糧食,平時看似成本高,但關鍵時刻能保命。
沐曦代表"效率價值",在和平競爭時期,能快速提供可用算力,支撐AI產業發展,避免在軍備競賽中落后。這就像商業航空,用市場化方式解決運輸問題。
對我而言,真正的判斷從來不是"哪個好",而是我的風險偏好對應哪種戰略路徑,時間周期支持哪種商業模型,對GPU的未來相信哪種格局?
如果是追求長期戰略價值、能承受8-10年周期的國家大基金或產業資本,摩爾線程的生態價值更具吸引力。
如果是追求3-5年退出、看重爆發增長的風險資本,沐曦的性能路徑更符合胃口。
如果是關注產業鏈安全的下游應用廠商,可能兩者都需要——用沐曦解決當下算力荒,用摩爾線程布局長期自主可控。
摩爾線程走生態路線,沐曦走性能路線。一個要做"大體系",一個要做"大算力"。一個選擇了寬度,一個選擇了深度。一個像濕地,堅韌而多元;一個像巨劍,鋒利而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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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是互相排斥的競爭關系,而是共同構成中國GPU崛起必須具備的"雙支柱"——沒有摩爾線程,中國缺少自主完整GPU生態,技術安全無從談起;沒有沐曦,中國缺少在AI主航道上的算力供應能力,產業競爭將落后于人。這兩者的成功不是二選一,而是共同寫出國產GPU真正崛起的可能。
回顧全球半導體史,這樣的"雙路徑"實驗并非孤例。上世紀80年代,日本半導體產業崛起時,既有NEC、東芝這樣的"全能型"企業,也有專注于存儲器的爾必達;90年代韓國芯片產業騰飛時,三星是"全能冠軍",而海力士專注于DRAM。最終,兩種力量共同塑造了國家的產業競爭力。
今天的中國GPU產業,正處于類似的"生態構建期"。這個時期的特點就是——多種模式并存,多種路徑試錯,最終市場會篩選出最適應環境的企業。摩爾線程和沐曦,就像同時播種的兩種作物,一種耐旱但生長慢,一種速生但依賴特定氣候。我不能因為小麥長得快就否定水稻的價值,最終需要的是糧食安全。
中國GPU的崛起,不可能是單一模式的復刻,而必須是基于本土市場特征的生態創新。美國有CUDA,不代表中國必須完全復制CUDA;NVIDIA做全功能GPU成功,不代表中國企業只能走這條路。相反,正是因為中國市場足夠大、場景足夠多元、需求足夠特殊,才給不同路徑提供了共存空間。
對于處在時代洪流中的這兩家企業,最好的祝福不是"誰擊敗誰",而是"都成功"。因為它們的共同成功,才是中國GPU產業真正的成功。就像一支籃球隊,既需要組織后衛掌控節奏,也需要得分后衛一劍封喉。摩爾線程和沐曦,正是國產GPU這支球隊中,兩種同樣重要、同樣不可或缺的角色。
在算力成為新國力的時代,這場雙路徑實驗的價值,早已超越兩家公司的成敗本身。它檢驗的是中國半導體產業的戰略縱深、資本耐心、技術耐力和市場包容度。無論結果如何,這種敢于在最高難度領域進行路線級創新的勇氣,都值得被記錄和尊重。
畢竟,在硬科技的世界里,選擇比努力重要,但堅持比選擇更重要。兩條道路,只要堅持下去,終將交匯于山頂——那里,是中國GPU產業真正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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