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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愛悅舞廳,一股子煙味混著香水味直鉆鼻子。四爺金絲邊眼鏡擦得锃亮,一屁股坐在玻璃圓桌旁,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倒了杯咖啡。
莊老三叼著煙,翹著二郎腿,休閑裝的衣角沾了點煙灰,瞥了眼舞池里晃來晃去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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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老三:四爺,咱這退休生活,除了喝茶遛鳥,是不是就數(shù)來這地方跳莎莎舞最有意思?
四爺:那可不,咱就好這口莎莎舞的勁頭,來這兒既能跳得舒坦,又能觀察人間百態(tài),比聽評書還熱鬧。
莊老三:你瞅那邊那幾個東北來的,一個接一個,笑死個人!
四爺:別取笑人。
莊老三:哎,那不是小妖精嗎?今兒穿得挺保守啊。
四爺:嗯,淺色長袖連衣裙,比上次穿吊帶規(guī)矩多了。這妹子莎莎舞跳得可真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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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老三:這妹子長得俊,五官精致,個子雖小身段玲瓏!
四爺:比你前幾天遇到的那個胖婆娘強百倍?
莊老三:可不是嘛!哎喲!那邊咋突然吵起來了?
四爺:你小子鼻子比狗還靈,湊前瞅瞅,肯定有瓜吃。
莊老三:那黃頭發(fā)的陪舞女,是不是叫小莉?我瞅著眼熟。
四爺:對,這女的我也見過,平時就愛耍小聰明,專挑年紀大的老頭坑。
莊老三:那胖老頭挺著圓肚子,臉紅脖子粗的,指定是被坑了憋屈得慌!
四爺:看那樣子,不懂這舞廳的彎彎繞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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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池里突然炸起一嗓子,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投了過去)
胖老頭(氣得臉紅脖子粗,挺著圓肚子指著對面的黃發(fā)女人):明明就跳了不到兩曲,你非要說跳了五曲,還按五曲收錢,你這不是訛人嘛!
黃發(fā)陪舞女(雙手叉腰,翻了個白眼,語氣不屑):你老糊涂啦!就是跳了五曲,你還想賴賬不成?
圍觀客人甲(靠在欄桿上,小聲跟旁邊人嘀咕):這女的我見過,平時就愛耍小聰明,指不定又想宰人呢。
圍觀客人乙(皺著眉):也不好說,老頭年紀大了,說不定真記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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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老三:你信老頭?還是信那小莉?
四爺:肯定信老頭啊,你看小莉那眼神,飄得跟啥似的,指定心虛了。
莊老三:這舞廳的規(guī)矩我門兒清,小莉純粹是想黑人家老頭的退休金!
四爺:生意人講究誠信,她這是砸自己的飯碗。
經(jīng)理:兩位先冷靜下,有話好好說,別影響其他客人跳舞。
胖老頭(喘著粗氣,指著陪舞女對經(jīng)理說):我今天第一次來這兒,進來就跟她跳了兩曲,怎么可能是五曲?她就是想多要我錢!
黃發(fā)陪舞女(聲音拔高八度,理直氣壯):我沒跟你計較,現(xiàn)在還想少給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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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爺:你這嘴,貧得很。不過話說回來,這女的確實不占理。
(黃發(fā)陪舞女的眼神明顯閃了一下,嘴角的不屑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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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老三:妥了!監(jiān)控一出,真相大白!你看小莉那臉,剛才還橫得很,現(xiàn)在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四爺:姜還是老的辣,經(jīng)理這招高,一句話就拿捏住了。那老頭也精明,知道喊著調監(jiān)控,換個糊涂點的,說不定真被訛了。
胖老頭(立刻來了精神,嗓門也亮了):那就調監(jiān)控!一看就清楚了,我沒說謊!
經(jīng)理(點點頭):行,那咱去監(jiān)控室看看,都別吵了。
莊老三:可惜了,監(jiān)控室不讓外人進,不然咱也能湊個熱鬧。不過猜都能猜到,肯定是那老頭有理。
四爺:這有啥好猜的?舞廳的監(jiān)控比啥都清楚,跳了幾曲,什么時候跳的,一目了然。這小莉啊,就是貪心不足蛇吞象。
(沒過多久,那群人從監(jiān)控室出來了,黃發(fā)陪舞女的臉漲得通紅,頭低得快埋到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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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理(指著監(jiān)控畫面,清了清嗓子):小莉,你自己看!監(jiān)控在這兒,做生意要講誠信,你不能亂要價。
胖老頭(指著屏幕,一臉得意):你看你看!就兩首!
胖老頭(掏出錢包,數(shù)了兩張二十塊遞過去,臉色還是不太好):不是我摳門,是她不該訛人!
(黃發(fā)陪舞女接過錢,臉漲得通紅,一句話沒說,低著頭快步走出監(jiān)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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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客人甲(撇撇嘴):這就沒話說了吧,果然是想訛錢。
圍觀客人乙(搖搖頭):丟人丟到家了。
(眾人哄笑一陣,陸續(xù)散開回舞池,音樂重新響起來,舞廳又恢復了之前的喧囂)
莊老三:這小莉臉丟大了,估計以后都不好意思來這舞廳了,活該!讓她耍小聰明。
四爺:你看這幫人,該跳的跳,該鬧的鬧,跟啥事兒沒發(fā)生似的。
莊老三:那胖老頭還站在原地愣著呢,估計還沒緩過勁來。
四爺:換誰誰不懵?出來玩一趟,沒尋著樂子還惹一肚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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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老頭(站在原地愣了會兒,自言自語):真是的,出來玩還遇這事兒。
(他搖搖頭,轉身走出舞廳,門口的風一吹,緊繃的肩膀終于松了下來)
莊老三:你說這老頭,也是個實誠人,被人坑了還非要討個說法。換我,吵兩句沒結果,頂多罵兩句就走了,犯不著生氣。
四爺:人活一口氣,那老頭不是在乎那幾十塊錢,是在乎那口氣。被人當成冤大頭,換誰都不樂意。
莊老三:四爺,你說這舞場是不是個奇妙的地方?素不相識的人,音樂一響就能摟在一起跳舞,比相親還快!
四爺:可不是嘛。大多是退休的,家里待著無聊,來這兒打發(fā)時間。有的是躲家里的雞毛蒜皮,有的是找個地方宣泄宣泄情緒,各有各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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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老三:還有人費勁心思找固定舞伴呢!要看著順眼,跳莎莎舞合拍,身高氣質都得配,比找對象還挑剔!
四爺:有個固定舞伴是好。
莊老三:跳久了配合默契了,瞅著對方就順眼,跳舞時打情罵俏的,跟初戀似的,是吧?
四爺:沒錯,不過這舞場的情感漩渦,沒點定力還真別踏進去,容易陷進去。
莊老三:你這老學究,說話一套一套的。咱就當個看客,湊個熱鬧,可不敢瞎摻和。
四爺:這就對了,看戲的不怕臺高,別把自己搭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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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老三:哎,四爺,你說這舞場里的人,是不是啥樣的都有?
四爺:那當然,舞場也是社會的一個角落嘛。有真正跳舞的,享受音樂中的舞動,圖個快樂健康。
莊老三:還有的是拉手慢步遛街,是吧?
四爺:沒錯。還有的就在旁邊,光看別人跳,享受那熱鬧的環(huán)境,圖個休閑娛樂。
莊老三:最煩的就是那幫素質差的胡同串子,在角落吸煙卷大炮,邊抽邊瞎侃,唾沫星子亂飛。
四爺:林子大了啥鳥都有,別搭理他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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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老三:四爺,你常來這兒,是不是跟不少陪舞女混臉熟了?
四爺:嗯,去的次數(shù)多了,自然就熟了。前兒我來,還有個相熟的妹子跟我說“大哥,先幫小妹開個張唄”。
莊老三:那你肯定答應了唄?跳幾曲莎莎舞?給了多少錢?
四爺:4曲,給了20塊。
莊老三:那你肯定也跟她跳莎莎舞了,這妹子挺招人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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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爺:剛坐沒幾分鐘,舞廳門口就闖進來幾個年輕小伙子,吵吵嚷嚷的,跟土匪進村似的。
莊老三:是不是有個穿花襯衫的?我瞅著這號人就煩,毛手毛腳的。
四爺:你咋知道?那小子徑直走到舞池中央,對著整理裙擺的小雅吹口哨,忒沒禮貌。
莊老三:小雅是不是那性格內向的妹子?臉一紅跟熟透的蘋果似的。
四爺就問小雅:“要不要跳兩曲莎莎舞”。
莊老三:小雅肯定跟抓住救命稻草似的,趕緊跑你身邊了吧?
四爺:嗯,跳的時候她小聲跟我說“謝謝大哥,”。跳完給她二十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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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老三:后來那穿花襯衫的小子,沒再鬧事吧?
四爺:鬧了,跟他朋友為了搶一個陪舞女跳莎莎舞吵起來了,差點動手。老板趕緊跑過去勸架,把他們拉到門口說了半天。
莊老三:最后肯定是罵罵咧咧走了唄?這種人,就不該讓他們進來!
四爺:可不是嘛。老板回來路過我座位,還拍我肩膀說“還是你這樣的老客懂事,不添亂”。
莊老三:那是,咱是來尋樂子跳莎莎舞的,不是來惹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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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老三:九點左右,舞廳里是不是人就多起來了?陪舞女們都忙起來了,沒人再找你了?
四爺:對,人一多,她們就顧不上我了。我坐在那兒看舞池里的人,大多是跟我一樣的中年人,還有些年紀更大的,臉上都帶著點疲憊。
莊老三:是不是在音樂里,暫時都忘了煩心事了?
四爺:沒錯,這就是舞廳的魔力。那些陪舞女,穿得不算華麗但干凈,化著淡妝,盡力配合客人,語氣里帶著客氣,還有點不易察覺的無奈。
莊老三:哎,說起來,現(xiàn)在去舞廳陪舞賺錢,是不是成了不少女人的新選擇?
四爺:嗯,聽說不少人干這個,放得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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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老三:我聽人說過一個叫李娟的,是不是以前在超市當收銀員的?
四爺:對,那姑娘以前一個月掙兩千八,扣完社保剩兩千五,給老家爸媽寄一千,自己租房吃飯,緊巴巴的。
莊老三:那她咋轉行干這個的?是不是有人介紹?
四爺:小區(qū)門口的王姐拉的她,說舞廳陪舞每晚保底五百,遇到大方的客人給小費,一天賺上千都有可能,她沒猶豫就答應了。
莊老三:第一次去舞廳,指定渾身不自在吧?
四爺:那還用說!舞廳在老城區(qū)地下室,進去一股煙酒香水味,音樂震得耳膜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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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老三:那她第一單生意咋來的?是不是王姐帶她去的客人桌?
四爺:沒錯,王姐拉著她去幾個喝酒的男人桌邊,說“哥幾個,新來的妹妹,陪你們喝兩杯”。有個大肚子男人讓她坐下,還倒了杯啤酒,說喝了給一百。
莊老三:她平時不喝酒吧?肯定嗆得不輕!
四爺:嗯,抿了一口,辛辣得嗓子發(fā)緊。那男人話多,扯著生意上的事,她就低頭聽,時不時點頭。
莊老三:那男人走的時候,是不是給了小費?
四爺:給了兩百,說她聽話。那天晚上她又陪了兩個客人,光聊天沒跳舞,十二點結工資,保底五百加小費五百,一天賺了一千!
莊老三:好家伙,頂她在超市干半個月了!她肯定樂壞了吧?
四爺:攥著錢手心都出汗了,王姐還跟她說“怎么樣,不難吧?陪人聊聊天喝喝酒,錢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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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老三:后來她是不是天天來?摸沒摸清這里面的規(guī)矩?
四爺:天天來,慢慢就懂了。愛說話的客人她就多聽少搭話,沉默的就主動找話題,順著客人的意思來。
莊老三:舞廳里的陪舞女,是不是都跟她一樣,各有各的難處?
四爺:沒錯,有個叫小敏的姑娘,比她小兩歲,是為了給弟弟賺彩禮錢。
莊老三:她肯定遇到過這種糟心事吧?
四爺:遇到過一次,一個喝醉的男人拉她手還往她身上湊,她躲開后男人還罵罵咧咧。她找了寸頭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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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老三:她干這行賺了不少錢吧?有沒有攢下錢?
四爺:干了三個月,平均一個月兩萬多。給爸媽寄的錢翻了倍,還攢了點,打算再干半年回老家開個小超市。
莊老三:她是不是很少跟別人說自己的工作?怕人笑話?
四爺:嗯,有人問起就說在娛樂場所當服務員。有次她媽視頻問她累不累,她看著鏡頭鼻子一酸,還說不累,讓家里放心。
莊老三:掛了視頻指定偷偷哭了吧?一個姑娘家在外打拼,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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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爺:前幾天她還遇到個奇怪的客人,穿整齊西裝,不吵不鬧,點了她陪酒,就光讓她坐旁邊。
莊老三:那男人是不是問她為啥干這行?
四爺:嗯,問她“你這么年輕,怎么會來這里工作”。她愣了一下,說家里需要錢。
莊老三:那男人沒再追問吧?有沒有為難她?
四爺:沒追問,喝了兩杯酒,抽了三百塊給她,說“今天不用你陪了,早點回去吧”。她接過錢都懵了,說了聲謝謝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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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老三:走出舞廳吹著晚風,她指定心里五味雜陳吧?
四爺:可不是嘛,抬頭看了看月亮,突然就覺得累了。不過摸了摸口袋里的錢,想起老家的超市,腳步又堅定了。
莊老三:她心里跟明鏡似的,知道這工作不是長久之計,不過至少現(xiàn)在,能幫她撐起想要的生活。
四爺:沒錯,都是為了生活,誰也別笑話誰。
莊老三:今兒這瓜吃得夠飽,看得也夠透徹。四爺,咱也該走了吧?
四爺:走,回家喝茶去。明兒有空,咱再來這兒蹲點,跳兩曲莎莎舞,看有沒有新瓜。
莊老三:妥了!明兒我早點來占座,還坐這玻璃圓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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