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子掙的工資,一分沒領,這事兒放在一個共和國元帥身上,聽起來就像個天方夜譚。
但他去世后,家里人整理遺物時,才從秘書那兒知道了這個藏了幾十年的秘密。
這個人,就是朱德。
他的故事,得從一場幾乎要了革命老命的大敗仗說起。
時間拉回到1927年的秋天,南昌城里的槍聲剛響沒多久,那股子興奮勁兒就被兜頭一盆冷水澆得透心涼。
起義的隊伍雄心勃勃地往廣東開,想著能搞個新家,結果被人家當頭一棒,打得暈頭轉向。
湯坑、三河壩兩仗下來,主力部隊被打殘了,剩下的隊伍像一群沒頭蒼蠅,在贛南的山溝溝里亂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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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會兒的慘狀,真是沒法說。
隊伍從兩萬多人,打到只剩不到一千,而且是老的老,小的小,傷的傷。
槍支彈藥更是少得可憐,有的人連雙囫圇鞋都沒有,草鞋都磨穿了底,腳上全是血泡。
最要命的是人心散了,白天走路垂頭喪氣,晚上一扎營,小聲嘀咕的,公開吵吵要散伙的,到處都是。
“還打個屁!
回家種地去算了。”
“師長、團長都找不著了,跟著誰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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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話就像瘟疫,一天比一天傳得快。
隊伍里幾個有分量的指揮員,要么戰死,要么看形勢不對,自己跑了。
這支剛出生的紅軍,眼瞅著就要在荒山野嶺里自行解體,連個響兒都聽不見。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朱德站了出來。
他在贛南安遠一個叫天心圩的地方,找了塊曬谷場,把剩下的所有人攏到一塊兒。
他看著底下那一張張灰頭土臉、眼睛里沒一點光的臉,沒有喊什么空洞的口號,那玩意兒糊弄不了這幫剛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人。
他的嗓門很洪亮,透著一股子厚實勁兒:“我問大家,你們知道俄國革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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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1905年那次,敗得比我們還慘。
可人家過了十二年,十月革命就成功了!”
他掃了一眼底下的人,接著說:“咱們中國現在的情況,跟那會兒的俄國差不多。
今天我們吃的這個敗仗,就當是咱們的‘1905年’。
只要我們這伙人還在,這支隊伍還在,革命的火種就滅不了!
將來成功的,就是我們這批人!”
話說的很實在,一點不繞彎子:“愿意跟著我干革命的,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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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干的,想回家的,我不攔著,發給你們路費。
不過,丑話說在前面,你們現在走了,將來革命成功了,可就沒你們的份兒了。”
這番話,沒回避失敗,反倒把失敗掰開揉碎了,給大家看清了里面的道理。
他告訴這幫快絕望的士兵:你們不是喪家之犬,你們是寶貝,是以后燎原大火的火星子。
這一下,把大伙兒心里的那股氣給重新點燃了。
軍心就這么穩住了。
這支剩下八百來人的隊伍,成了后來井岡山上的核心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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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朱德這種遇事沉得住氣的本事,不是一天練成的。
讓我們把時間往前倒騰幾個月,回到南昌起義的前一夜。
當時,起義的準備工作進行得緊張又秘密,朱德在領導層里還算不上最核心的人物。
他領到一個特殊的活兒:利用他以前在滇軍的老關系,在起義當晚,請國民黨駐軍的幾個團長、局長吃飯,順便打牌,把他們給拖住。
7月31號晚上,朱德在自己住的公館里擺下宴席。
酒桌上,他跟那幾位軍官推杯換盞,稱兄道弟,聊著以前的舊事,氣氛好得不得了。
眼看著起義預定的時間一點點逼近,這幫人還沒走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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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德心里跟明鏡似的,但臉上一點不露,笑呵呵地提議:“這夜還長著呢,咱們不如搓幾圈麻將?”
這正中下懷,牌局立馬就支起來了。
麻將牌“嘩啦啦”的洗牌聲,夾雜著軍官們的說笑聲,把窗外越來越緊張的氣氛全蓋住了。
朱德一邊跟他們東拉西扯,一邊還得故意輸點錢,讓大家玩得盡興。
他腦子里繃著一根弦,耳朵卻豎著聽外面的動靜。
每一秒鐘,都是在為城外同志們的行動爭取時間。
就在牌桌上氣氛最熱烈的時候,一個敵軍營長慌里慌張地闖了進來,在他團長耳邊低聲報告,說自己的部隊被繳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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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桌上的幾個人臉色“唰”地就白了,哪還有心思打牌,一個個找借口就溜了。
朱德一看情況有變,立刻意識到計劃可能泄露了。
他馬上找了個由頭脫身,飛快地跑到賀龍的指揮部報告了這個突發情況。
指揮部當機立斷,把原定計劃提前了。
凌晨兩點,槍聲打破了南昌的寧靜。
這場牌局,朱德賭上的不僅是自己的性命,更是整個起義的成敗。
他用那種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從容,硬生生地從敵人眼皮子底下“偷”來了最關鍵的幾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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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心圩穩住人心后,朱德帶著這支“火種”部隊開始了艱難的轉戰。
1928年春天,他和陳毅一起,在湘南搞起了農民暴動,隊伍一下子又壯大到近萬人。
革命的火苗似乎又燒旺了。
但好景不長,各路軍閥一看這情況,立馬調集重兵壓了過來。
剛建立起來的蘇維埃政權,又一次面臨被掐滅的危險。
這時候,朱德的戰略眼光又一次起了決定性作用。
他沒有選擇跟敵人硬碰硬,那純屬拿雞蛋碰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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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出了一個影響深遠的決定:帶著南昌起義剩下的老底子和湘南的農軍,全體上井岡山,去找毛澤東。
1928年4月,兩支飽經風霜的隊伍終于在井岡山下的礱市見了面。
當朱德和毛澤東的手緊緊握在一起的時候,中國革命的一個新篇章就此拉開。
這不單是兩支隊伍的合并,更是兩種力量的融合。
毛澤東帶來了發動農民、建立根據地的思想和經驗,而朱德則帶來了正規軍的作戰經驗和一支打不垮的軍事骨干。
從此,“朱毛”紅軍的大名響徹中國。
在井岡山,朱德的軍事才能發揮得淋漓盡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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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自己在舊軍隊里學到的戰術,跟井岡山的山地特點結合起來,和毛澤東一起琢磨出了一套打法,就是后來大名鼎鼎的十六字訣:“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
這套打法說白了就是“不跟你硬來,專門搞你心態”。
敵人大部隊來了,我們就化整為零躲進山里;敵人安營扎寨,我們就半夜去放幾槍,讓他們睡不好覺;等他們被折騰得人困馬乏,我們就集中優勢兵力干他一下;他們一撤退,我們就跟在屁股后面追,繳獲他們的武器補給。
靠著這套靈活的戰術,井岡山根據地在敵人的重重“會剿”中,硬是站穩了腳跟。
從抗日戰爭時期的八路軍總司令,到解放戰爭時期的解放軍總司令,朱德的功績,早已寫進了歷史。
1955年,北京中南海懷仁堂,新中國第一次授銜,他被授予元帥軍銜,并且是十大元帥中的第一位。
國家給他的待遇也是頂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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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乘坐的專車,是蘇聯送的吉斯-115重型防彈轎車,車身裝甲有8毫米厚,玻璃是7厘米厚的防彈玻璃,這是國家元首級別的座駕。
負責他安全的,是唯一的一級警衛,一個班28個人。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功勛卓著、享受著最高待遇的元帥,在生活上卻樸素得讓人難以置信。
按照當時的規定,他作為元帥,每個月的工資有五百多塊,在那個年代是一筆巨款。
可這筆錢,他從來沒往自己口袋里裝過,每個月都原封不動地交了黨費,直到去世,這個習慣從未間斷。
他住著國家分配的大房子,卻讓家人把院子里的草坪鏟了,開辟出一塊菜地,自己種菜吃。
他說:“不能搞特殊,不能脫離勞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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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年,這位為共和國操勞一生的老人逝世。
遵照他的遺囑,遺體火化后,骨灰由飛機撒在了他曾經戰斗過的祖國大地上。
從佃農的兒子到共和國的元帥,他最終又回到了他所深愛的土地和人民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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