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10月,南京軍區(qū)的一間病房里,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上氣。
工作人員清點許世友將軍的遺物,結果所有人都傻眼了:這可是叱咤風云的開國上將,兜里竟然只有一千多塊錢。
更讓人心里發(fā)酸的是墻角那一堆空酒瓶子。
沒人敢信,這位連毛主席都敢頂撞、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許和尚”,在人生最后幾年喝的所謂“茅臺”,絕大部分竟然是身邊警衛(wèi)員和秘書聯(lián)手炮制的“假酒”。
這哪里是什么騙局,分明是一群大老爺們小心翼翼編織出來的最后一點溫柔。
要把這事兒說明白,咱們得先算筆經(jīng)濟賬。
這筆賬要是算不清,你就理解不了那個年代老一輩軍人的日子是咋過的。
建國那會兒,許世友作為上將,工資定格在400塊左右。
這就好比現(xiàn)在月入十萬,喝瓶可樂,那叫個事兒嗎?
當時的茅臺酒也沒現(xiàn)在這么神,出廠價一塊二毛八,零售價頂天了也就兩塊錢。
對于嗜酒如命的許世友來說,哪怕把茅臺當水喝,這工資也完全遭得住,根本不叫個事。
可是吧,日子一天天過,世道也在變。
到了六七十年代,糧食緊缺,釀酒成本蹭蹭往上漲。
茅臺的身價也跟著翻跟頭,到了70年代后期,一瓶零售價直接飆到了12塊甚至更高。
這不僅僅是漲價的問題,是有錢你都不一定買得著。
這時候問題來了,物價飛漲,但許世友的工資條還是那個數(shù),基本沒動窩。
如果光是他一個人喝,勒緊褲腰帶,這400塊錢勉強也能撐住。
但許世友是什么人?
那是軍中有名的“孟嘗君”,山東漢子的性格,豪爽得沒邊。
退休后,老部下、老戰(zhàn)友來看他,那是家常便飯。
在許世友的邏輯里,來了就是客,是客就得喝好酒,而“好酒”的標準只有一個——茅臺。
這就麻煩了。
這一瓶下去就是十幾塊,一桌飯下來,半個月工資沒了。
據(jù)他身邊的警衛(wèi)員回憶,那時候看著將軍大手一揮就要開酒,工作人員心里都在滴血。
這一天天喝下去,別說存款了,連買菜錢都得搭進去。
大家伙兒也委婉勸過,說首長咱能不能少喝點,或者定個規(guī)矩,酒錢別超過工資一半?
但這對于許世友來說,簡直比讓他打敗仗還難受,這口酒就是他的命根子,奪人所愛那是要拼命的。
他一瞪眼:“怕什么?
沒錢了再說!”
為了解決這個尷尬的“財政危機”,工作人員也是操碎了心。
最開始想的是“開源”。
大家都知道許世友晚年寫了本《回憶錄》,這書火啊,稿費相當可觀。
秘書就盤算著,用這筆稿費來補貼酒錢,這不就齊活了嗎?
結果你猜怎么著?
這提議剛一出口,就被許世友一頓臭罵。
這里頭有個典故。
許世友出身少林,以前大字不識幾個。
剛開始他看不進去,抱怨說盡是些“吊膀子”的事。
后來在主席的嚴厲教導下,才硬著頭皮學了出來。
在許世友看來,自己能寫書,那全是毛主席的功勞。
這筆稿費無論如何不能裝進自己的腰包,必須全部上交國家,一分錢不留。
這邏輯硬得像塊鐵,誰也勸不動。
這下好了,“開源”的路徹底堵死。
看著老首長想喝酒又沒錢買的那個憋屈樣,工作人員被逼急了,想出了一條兵行險著的“損招”——造“假茅臺”。
當然了,這個“假”不是那種害人的工業(yè)酒精,而是“偷梁換柱”。
當時南京軍區(qū)有個西村農場,里面有個釀酒師傅手藝那是相當了得,釀出來的土法白酒口感醇厚。
許世友偶爾嘗過一次,隨口夸了一句:“這酒不錯,有點茅臺的意思。”
就這一句話,成了大家的救命稻草。
于是,一個精心設計的“騙局”開始了。
工作人員偷偷把西村農場的散裝白酒灌進喝空的茅臺瓶子里,封好口,再擺上酒桌。
但許世友喝了一輩子酒,舌頭比儀器還靈,萬一嘗出來咋辦?
為了萬無一失,工作人員把所有來訪的客人都變成了“同謀”。
每次客人進門前,秘書都會悄悄把人拉到一邊,千叮嚀萬囑咐:“首長工資實在不夠買真茅臺了,為了讓他高興,咱們今天喝的是‘特供酒’。
待會兒喝的時候,您千萬得配合,夸這茅臺真地道!”
就這樣,一幕幕溫馨而又滑稽的大戲在許家飯桌上上演了。
客人們全是“奧斯卡影帝”,端起那一杯杯幾毛錢成本的土酒,那是嘖嘖稱贊,一臉享受。
許世友聽了心里那個美啊,喝得更起勁了。
很長一段時間里,他竟然真沒察覺出異樣。
你說這是欺騙嗎?
我覺得不算。
這分明是身邊人為了維護這位老將軍最后的尊嚴與快樂,共同撒的一個善意的謊。
這種“兩全其美”的辦法,既保住了許世友的面子,也保住了他的工資袋,讓他哪怕在沒錢的日子里,也能享受到那份豪飲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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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話又說回來,酒這東西,喝多了終究傷身。
長期的豪飲還是向這位鐵打的漢子索取了代價。
1985年,許世友被確診為肝癌。
醫(yī)生下了死命令:絕對禁酒!
這一次,連“假茅臺”也不能隨便喝了。
在醫(yī)護人員的嚴密“監(jiān)視”下,許世友被迫戒酒。
但對于一個喝了一輩子酒的老兵來說,那哪是戒酒啊,那是戒命。
據(jù)當時的護士回憶,病重期間,這位在戰(zhàn)場上殺敵無數(shù)的老人,竟然像個調皮的孩子一樣,趁人不注意,偷偷躲進衛(wèi)生間里抿上一口。
那一刻的背影,既讓人覺得好笑,又讓人感到無限的心酸。
英雄遲暮,唯一的念想也就是這一口辣喉嚨的感覺了。
一九八五年10月22日,許世友病逝,享年80歲。
按照遺愿,那是土葬,棺材里特意放了一瓶茅臺酒,這次裝的是真的。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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