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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簽十年藍色小巷探秘
2023年深秋,舍夫沙萬的藍色小巷里,一個中國游客伸手接過老人枯瘦的手遞來的陶壺,幫著往石階上提。
陶壺沿的水珠滴在青石板上,串成細碎的聲響。
游客掏出手機拍了張照,朋友圈配文:“免簽十年,摩洛哥給我的不只是藍城照片。”
底下有人評論:“那還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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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簽紙后的相遇故事
十年前的2016年5月,摩洛哥突然宣布對中國公民免簽,6月1日起就能說走就走。
在此之前,中國游客提起這個北非國家,總覺得“遠在天邊”——辦簽證要準備一沓材料,光等審批就得小半個月。
免簽閘門一開,中國游客像潮水般涌來,2024年摩洛哥全年接待游客1740萬,街頭巷尾的中文招牌、支付寶二維碼,還有景區里“你好”“謝謝”的招呼聲,早就不稀奇了。
那張薄薄的免簽紙,就像一把鑰匙,打開的不只是旅游的門,還有普通人跟普通人撞個滿懷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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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州拉面館的孜然故事
馬拉喀什老城區的巷子里,浙江人老周的拉面館天不亮就開了門。
面團在案板上摔得砰砰響,花椒粉撒下去,混著隔壁阿拉伯市集飄來的孜然味,在巷子里纏成一團。
穿長袍的本地人掀開布簾進來,用法語夾著阿拉伯語問:“牛肉面,加不加辣?”
老周操著帶口音的普通話應:“要辣多加,免費。”
后廚的摩洛哥小伙默罕默德正對著手機發愁,老周走過去拿過他的手,按了兩下屏幕:“點這個綠色的,掃客人手機,聽見‘支付寶到賬’就成。”
默罕默德跟著念:“支…付寶…到賬。”
客人走時遞過一張百元紙幣,老周擺擺手:“用手機掃,方便。”
小伙把手機舉到客人面前,滴的一聲后咧嘴笑了,露出兩排白牙。
店里除了面香,偶爾還飄著別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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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香粽葉家味濃
就像馬拉喀什老城區另一棟亮著燈的房子里,法蒂瑪正跟著丈夫蹲在廚房地上學包粽子。她手里的粽葉在指尖打了個卷,糯米順著葉尖往下掉,丈夫捏著她的手腕往里折:“這樣,兩邊往中間合,像包塔吉鍋的蓋子。”法蒂瑪的指甲縫里粘滿了濕糯米,她抽回手往圍裙上蹭,沒蹭干凈反而蹭出一片白,自己先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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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端著銀壺從里屋出來,壺里的薄荷茶晃出細碎的泡沫。她把茶放在案板邊,用阿拉伯語對著法蒂瑪比劃:“蜜棗要切小塊,塞在糯米中間,甜得像齋月的椰棗糕,不然鄰居嘗了要撇嘴。”法蒂瑪聽不懂,丈夫在旁邊當翻譯,她邊聽邊往粽葉里塞蜜棗,塞多了糯米溢出來,又趕緊用手去堵。
端午那天下午,鄰居阿依莎真的敲了門。她穿著靛藍色的卡夫坦長袍,頭巾邊角垂到胸前,進門就往廚房瞅:“法蒂瑪的中國粽子,今天該熟了吧?”法蒂瑪從鍋里拎出一個,燙得直甩手,阿依莎接過去剝開葉尖,咬了一口瞇起眼:“比薄荷茶還甜。”她的長袍下擺掃過裝粽葉的竹籃,綠色的葉子和藍色的布料在地上疊成一小片花。
這些笑聲和粽子香,順著巷子飄出去,跟拉面館的花椒味、市集的孜然味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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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向導的中文奇遇
撒哈拉沙漠邊緣的梅爾祖卡小鎮,下午三點的太陽把沙子曬得發燙。
默罕默德蹲在駱駝旁邊抽煙,煙卷夾在指縫里,灰掉在他洗得發白的長袍下擺上。
穿沖鋒衣的中國游客從越野車下來時他趕緊掐了煙迎上去,掏出手機點開支付寶收款碼屏幕對著游客晃了晃,手機殼是駱駝圖案的,邊角磕出了缺口。
“看,”他用中文說,咬字像嚼沙子,“昨天收的,滴——”
他按了下音量鍵,手機里傳出機械女聲:“支付寶到賬200元。”
游客笑出了聲,他也跟著笑,露出兩排被煙熏黃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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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駱駝時他走在最前面,駝隊的鈴鐺在沙丘上滾出一串響。
有個戴棒球帽的姑娘伸手摸駱駝脖子,他突然轉身擺手:“小心!駱駝踢!”
中文說得突然,姑娘嚇了一跳縮回手,他指指駱駝后腿:“它不喜歡陌生人碰肚子,像我家那只貓。”
,“跟孔子學院的學生學的,他們說游客愛聽這個。”
傍晚帶游客看日落時,沙丘后面跑過來個穿粉色T恤的女孩,眼睛紅著說跟同伴走散了。
默罕默德把自己的水囊遞給她,又從口袋摸出薄荷糖,糖紙在陽光下閃了閃。
“含著,”他說,“薄荷味的,像沙漠的風,吹吹就不慌了。”
女孩剝開糖塞進嘴里,他撓撓頭從手機翻出張照片,是他跟幾個穿校服的中國學生的合影,“他們教我用微信,說找不到人就發定位,比喊嗓子管用。”
女孩用他的手機聯系上同伴時,他正蹲在旁邊數駱駝,數到第三只突然抬頭問:“你們中國的沙漠,也這么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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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根系 孔院醫診
穆罕默德五世大學的孔子學院教室里,下午的陽光斜斜地照在課本上,學生們跟著老師一句一句念:“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前排穿格子襯衫的男生指著“霜”字卡殼,老師拿粉筆在黑板上畫了個月亮,又畫了片白花花的地面:“就是冬天早上,地上白白的那個,冷的。”
男生點點頭,繼續念:“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下課鈴響時,幾個學生圍上來問:“老師,中國的月亮,也這么圓嗎?”
拉巴特的中醫中心里,白胡子老人哈桑躺在診療床上,膝蓋上扎著細細的銀針。
醫生用酒精棉擦過皮膚,他縮了下腿,醫生笑著說:“不疼,像蚊子叮一下。”
過了會兒,老人試著動了動膝蓋,驚訝地睜大眼睛:“哎?不酸了!”
旁邊的藥柜里擺著枸杞、當歸,標簽上用阿拉伯語寫著“補血”“止痛”,護士正給另一個病人貼三伏貼,病人問:“這個黑色的藥膏,真的比止疼片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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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中的溫暖善意
免簽十年,浙江商人的拉面館早成了巷子里的“中摩食堂”,本地人路過總要拐進去問句“牛肉面加不加辣”;
法蒂瑪的粽子成了鄰居端午的念想,阿依莎每年端午都要踩著點來敲門;
默罕默德的中文成了沙漠里的活路標,游客聽見“小心駱駝踢”就知道跟著他準沒錯。
2023年中摩貿易額74.4億美元,可這些揉在面團里的花椒香、粘在粽葉上的糯米粒、藏在手機里的中文密碼,比數字更實在。
畢竟,藍城的照片會褪色,可這些細碎的善意,像撒哈拉的沙子,攥在手里,溫溫的,不用翻譯,誰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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