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呂貝瑙參加“鳥兒婚禮”

● 寒 江

呂貝瑙的碼頭

與德國的柏林和波茨坦相比，呂貝瑙顯得默默無聞，就連一些德國人也未必能講清楚這個地方。但說起“柏林后花園”，不少人又能娓娓道來：郁郁蔥蔥的森林、悠閑恬靜的水鄉，坐船緩緩漂流，恍若進入桃源秘境……這里就是呂貝瑙。

水路游覽最愜意

呂貝瑙屬于勃蘭登堡州，距離柏林100多公里。將柏林一分為二的施普雷河源自盧薩蒂亞高地，作為易北河的副支流流淌了400多公里，并在平原地帶彌散開來，形成大面積的三角洲和沼澤地?？梢哉f，施普雷河孕育出茂密的施普雷瓦爾德，德語“瓦爾德”意為森林。

疏浚清淤，人們很久以前就知道如何治理沼澤，泥筑成島，聚水成河，肥沃的泥土上還能種植蔬菜莊稼。200多條長長短短的運河，累計長度上千公里，它們與施普雷河和森林交織成一片近500平方公里的生態圈。適合濕地的赤楊、旱地的松樹，近2萬種動植物在這里和諧共存。1991年，施普雷瓦爾德就被劃定為生物保護圈。

施普雷瓦爾德生物保護圈內有很多小鎮，規模不算很大，稱其村落或許更合適。在這些小鎮中，呂貝瑙是最典型的一個：主城區聚集著五顏六色的房子，清澈的河水穿過鎮子，農家小舍依水而建，中世紀的城墻可憑吊古今。除了在主城區逛吃，最愜意的是水路游覽。

受暖流影響，德國冬天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冷，有些地方甚至還能看到開放的油菜花。12月，呂貝瑙的平均氣溫在零攝氏度以上，由于施普雷瓦爾德經常下雪，這里時常霧氣繚繞，宛若仙境。

索布人的傳統祈福儀式

索布語仍在使用
施普雷瓦爾德有些標識是雙語，除了德語外的另一種語言是“索布語”。原來，歐洲大陸中部的盧薩蒂亞地區一直生活著一個古老的民族——索布族，是西斯拉夫人的一支。盧薩蒂亞橫跨德國、波蘭和捷克，在德國東部主要位于薩克森州和勃蘭登堡州，而呂貝瑙正處在其中。

索布人的索布語如今仍在一些地方使用，呂貝瑙這個名字就來自索布語，意為“和平之城”。這種語言如今面臨著逐漸消失的危險，呂貝瑙采取了補救措施，比如在當地學校和文化活動中使用這種語言，讓它得以傳承下來。

呂貝瑙從外表上看是典型的德國小鎮，也是索布人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索布人有自己的信仰和傳統，雖然風俗、文化逐漸與周圍的日耳曼部落交融，但仍在呂貝瑙及整個施普雷瓦爾德地區有著深刻烙印，許多與自然、季節和農耕相關的儀式，至今仍在。

每年1月25日的“鳥兒婚禮”是索布人的節日?！傍B兒婚禮”前，呂貝瑙的烘焙店都會制作各種鳥兒形狀的面包和甜點。節日前一天晚上，孩子們會把備好的空盤放到窗外，第二天一早，盤子里就被裝滿各種鳥兒形狀的點心和糖果。

“鳥兒婚禮”表達的是索布人對鳥兒的感謝，在“婚禮”上，一個男孩一個女孩身著小號婚服，扮演鳥兒結婚，感謝鳥兒筑巢、求偶和產卵付出的艱辛。

盛產“德國咸菜”
呂貝瑙的文獻記載始于14世紀初，但在城堡的考古挖掘中人們發現了8世紀遺留的痕跡。14世紀中開始，呂貝瑙被波希米亞管控了近200年，之后薩克森和普魯士王國都在相當長的時間里擁有這片區域。由于當年的建筑多為木質，受火災和戰爭影響，早期的屋舍基本沒有保存下來。幸運的是，兩次世界大戰對施普雷瓦爾德的波及不大，呂貝瑙現存的許多建筑仍有一兩百年的歷史。

除了呂貝瑙，施普雷瓦爾德還有幾處古鎮，通過水路皆可到達。萊赫德是島村，僅有100多人生活在這里，幾乎所有房子都建在小溪深處，僅能通過水路到達，有公路與呂貝瑙相連也是這幾十年的事，但郵政投遞和垃圾清運仍走水路。

萊赫德露天博物館是施普雷瓦爾德的必到之地，可以體驗索布人的傳統生活。冬季節日時更特別，現場有兩位祝福使節巡游，一位負責祝福和禮物派送，祈禱明年萬事順意；另一位顯得頗為神秘——用白紗蓋住面部，在整個祝福過程中一言不發，拿著絲帶裝飾的枝束輕碰被祝福者的肩膀，然后用戴著白手套的手撫摸被祝福者的面頰。

乘坐古老的平底窄船，在施普雷瓦爾德的溪流秘境緩緩穿行，船夫一邊講解當地歷史，一邊指出特色景致。如果想自己劃船，可租一條雙人小舟，沿著水路自行探索樸實的水鄉風光。待春天森林吐翠，這里的自行車道也會繁忙起來，或穿過林地和草場，或沿著河流前進，騎自行車穿過綠野溪畔，和在小船上漫游相比，又是另一番心境。

捕魚曾是索布人的主要營生，今天許多房屋仍有捕魚權。但隨著河網中魚類的減少，當地人不得不尋找新出路，蔬菜種植就是其中之一。這里生產的有機食品已經成為地理標志產品，其他地區不能使用“Spreewald”品牌字樣。所有農產品中，小黃瓜名氣最大。小黃瓜就是坊間“德國咸菜”的原料，至今仍是施普雷瓦爾德居民每天必不可少的特色小菜，口味豐富，除酸黃瓜，還有酸辣、蒜香和胡椒酸黃瓜等口味。